第五章 阿煜
程煜做到了，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跟老师请了一周的假期，陪陆冷惜去了帝都。
陆冷惜那两天专注着比赛，也没想其他的，只想能拿到好名次，一直认真的学习，但跟程煜说好了，结束了两人去八达岭，去逛逛。
可比赛的头天晚上，陆冷惜居然低烧了。
这多耽误比赛啊。
她躺在床上，给程煜发信息，正巧赶上何锦昊发信息过来。
何锦昊：你吃饭没？
她头疼的很，草草回复：【吃过了】
其实没吃。
但没什么胃口，她什么都不想吃。
可何锦昊这个人执着的很，你要是说不吃饭，他非把你叫出来吃饭为止，所以只能说吃过了吧。
何锦昊：【行，今天早点睡，明天比赛我们一起加油】
陆冷惜：【好】
发完信息，她马上给程煜打了个微信电话，发烧被窝里烫人，她头钻出来，声音闷闷的：“阿煜，我发烧了。”
程煜立刻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就从隔壁房间过来了，陆冷惜起身去开门。
看见程煜担忧的脸，他的大手摸了摸她脑袋，真的挺烫的，紧张的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烧？”
“这房间的热水器是坏的，昨天洗澡水有点凉。”
程煜忧愁：“明天比赛呢，我去给你买药。”说完拉着她床上坐着：“你先休息。”
陆冷惜不要，发烧了有点黏人，抱着他不让他走，拿脸蹭着他后背。
“小惜，”程煜叹气：“明天比赛很重要，别任性，我去给你买药，吃完了好好休息。”
“不，”她声音软咪咪的：“我想要你陪我。”
程煜身子转过来，吻了下她额头，弯腰看她：“先给你买药，再来陪你，好么？”
陆冷惜点了点头。
程煜全程下去飞奔买药，夜里本就容易烧的更严重，陆冷惜在被窝里闷出些汗，程煜回来的时候从被窝里扒出她脑袋，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他扒拉扒拉碎发，看见她红彤彤的脸。
“先量体温。”程煜把刚买的体温表拆开，放她嘴里。
一量，38度了。
他皱着眉，打开粥：“先吃点饭再吃药。”
陆冷惜摇头，脑袋钻进被窝里：“不想吃。”
什么都不想吃。
“乖。”程煜哄着她。
程煜拿勺子搅拌了几下粥：“小惜乖啊，我喂你，裁不了明天耽误比赛。”
陆冷惜从被窝里探出头，大眼睛看着他，这么耐心哄着她的程煜，她第一次见。
说完他吹了几下粥，放在她嘴边，陆冷惜嘴角勾了勾，张开嘴。
程煜一口一口的喂着，陆冷惜全程幸福的吃饭，她好喜欢这么温柔的程煜，也好喜欢两人这样的氛围。
吃完后，程煜坐在床边陪着她，给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她靠在床上舒服点，约莫过了半小时，程煜才拿出药让她喝。
陆冷惜喝完之后，程煜摸摸她的脸，靠近她，吻了一下：“早点睡，明天好好比赛。”
说完他要起身走，陆冷惜牵住。
大眼睛瞧着他，酒店室内的灯照的明亮，程煜回头，看见陆冷惜大眼瞧着他，牙齿微微扣着唇。
陆冷惜看着他，鼓起勇气说，红着脸说：“别走。”
程煜皱皱眉，陆冷惜低着头，咬唇，实话实说：“我生病的时候很怕一个人睡觉。”
生病最怕孤独了，平时生病，都是要跟妈妈在一起睡的。
虽然陆冷惜家不富裕，比不上孟依那样那样会弹钢琴，有气质，但她真的是被父母宠着的，在充满在爱的家庭下长大的。
程煜盯了他一会儿，坐在她床边，摸了摸她有些热的脸：“好。”
陆冷惜抬头，不敢相信，反应过来后，脸热了几分，往旁边挪了挪。
“我去我房间拿一下换洗衣服。”程煜跟她说完离开房间。
说到这儿陆冷惜皱眉，闻闻自己身上，因为发烧闷在被窝里出汗，身上有了些许汗味，又赶紧下床，看自己的头发，刘海儿有点油，脸还因为发烧红彤彤的。
不行不行，得洗个澡。
陆冷惜打开行李箱找衣服，程煜刚刚走的时候房间门就没关严，说不想她再下床给她开门，怕她又着凉。
所以程煜进来的时候看见陆冷惜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在翻行李箱。
“怎么下床了？”程煜看到后，急忙走过来，厉声道：“上床休息。”
陆冷惜摇头：“我要去洗澡。”
“洗什么澡？”程煜把自己的内裤以及洗漱用品往桌子上一放，打横抱起陆冷惜，把她抱床上：“今天夜里发发汗，不许洗澡。”
陆冷惜有点难为情：“可我出汗了，身上有汗味。”
程煜故意凑近闻了闻，陆冷惜往后躲，怕她闻到，程煜笑着说：“是有，是香的。”
他亲吻了一下她的脸，把她头发顺到后面：“不用洗，小惜很好很香，我很喜欢。”
陆冷惜感觉到被他吻过的脸烧了一片。
“我去洗澡了，你先睡。”程煜满目深情的看着她：“钻被窝里。”
陆冷惜羞涩地点了点头。
程煜洗得很快，浑身清爽得出来，额头掉了些水，拿着毛巾随便擦了擦。
陆冷惜从被窝里偷偷探出来个头，他穿衣服了，是夏天的短袖和裤子。
程煜把头发擦的不再滴水，小心的走到床边，陆冷惜往旁边挪了挪，他钻进被子里，陆冷惜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冷气。
不是冷气，是凉气。
他洗完澡身上凉凉的，陆冷惜发烧，夜里更是浑身滚烫，触碰到她身上温度，便不肯松手，觉得抱到了一个凉壶。
程煜任她抱，把被子掖紧了一些：“发发汗，明早就好了。”
“嗯。”陆冷惜软的像只猫一样。
程煜一直抱着他，轻拍着她后背，陆冷惜埋在他胸膛里，问：“阿煜？”
“嗯？”
“你喜不喜欢我？”
程煜笑了笑：“怎么还问这种傻问题？”
不喜欢还大老远陪她比赛，不喜欢还哄了她半夜。
“说嘛。”陆冷惜在被窝里勉强扑腾了下：“我想听。”
“我喜欢。”程煜躺下，钻被窝里，摸了摸她发烫的脸：“我喜欢小惜。”
陆冷惜声音很小：“可我家是捡破烂的，会不会丢你的人？”
这是她最害怕的问题了。
“不会。”他吻了吻她额头：“我要感谢伯父伯母捡破烂把小惜抚养长大，把小惜送到我身边。”
陆冷惜眼睛一下子红了。
爸妈真的很不容易，妈妈以前大冬骑着三轮车，不是电三轮，是要一脚一脚蹬的，去收废品，手都冻裂了，有时候一个小三轮车上绑了太多东西，骑着骑着就掉下来一堆纸箱。
可她们攒来所有的钱，都给陆冷惜吃喝，所以她才那么胖。
她是不富裕，但家庭幸福。
“阿煜。”陆冷惜叫了叫他名字：“我好爱你。”
“快睡觉。”
陆冷惜不想睡，看着他正抱着自己，觉得他身上好舒服，身子抬了抬，吻上他嘴巴。
程煜身子顿住两秒，抬眼看了看她，捧着她脸开始回应。
本来就在发烧，陆冷惜身子愈发滚烫。
程煜埋在她脖颈里头亲。
被他吻着的感觉感觉究竟有多好，陆冷惜无法形容。
像是美梦成真。
她觉得，这种被心爱的人吻着的感觉，是天下第一幸福事。
程煜吻过两秒，抬起头，额头上闷了些细汗，眼神有点迷离，摸了摸她的脸：“睡吧小惜。”
她摇摇头，抱着他肩膀不肯松手，眼神定定的看着他：“阿煜，我们那个好不好？”
程煜是男生，自然是能听懂她话中意思，皱着眉：“你在发烧，明天要比赛。”
“没关系的。”她抬了抬身子，在他嘴巴上落下一吻，娇滴滴地喊了声：“阿煜。”
说完手放在他胸膛上面蹭了蹭。
程煜皱着眉，沉着声音说了句：“别闹。”
“没闹。”陆冷惜小声说：“你身体有反应了。”
程煜从她身上下来，平躺在床上，闭了闭眼：“睡觉。”
他都这么说了，陆冷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再喜欢程煜也不能…没脸没皮到这个地步。
后来陆冷惜真的睡着了，程煜倒睡不着了。
身体的反应一直都有，却迟迟不消，陆冷惜身上烫的很，她不算高烧，夜里温度高点很正常，但程煜放心不下，一直坐在床边，隔两个小时给她量一次体温，又喂她喝水，给她做物理降温。
看着她红润润的脸，程煜笑了笑，一个吻落在她额头。
天亮程煜把陆冷惜叫起来，烧退了，但是身上还是没力气，刚睡醒的陆冷惜萌萌的，蔫蔫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坐在床上发癔症。
这是陆冷惜的习惯，她早上起床得有个缓冲时间，想一想，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这一系列的事情。
程煜看见陆冷惜头发乱糟糟的坐在那里，眼睛大大的，在发呆。
他突然想笑。
萌萌哒，又可爱的女朋友。
程煜拿起衣柜里的毛衣给陆冷惜套上，陆冷惜任他摆弄，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了，看着程煜，自然而然地趴在他身上，抱住他，声音黏糊糊的：“昨天是不是你在照顾我？”
她感觉到，半夜有人在她脑袋上贴退烧贴，可昨天那会儿他没买，是半夜出去买的，但陆冷惜没有听到他出去。
程煜没否认，淡然笑了笑，揉揉她的后背：“快起床去洗漱。”
好吧。
还真不想起来呢。
陆冷惜套上毛衣，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程煜敲门，陆冷惜嘴里含着泡沫，含糊的说了句：“进来。”
程煜拉开门，拿出刚买的一次性毛巾放在洗漱台上，陆冷惜嘴里的牙刷还在动，程煜也不出去了，拿出自己牙刷在挤牙膏。
程煜个头一米八出头，陆冷惜身高一六五，比她高出了快一个头，陆冷惜看见前方镜子里的两人做着一样的动作，嘴角勾起，拿起牙杯弯腰漱口，随后以猝不及防的动作转身贴在程煜嘴巴上。
他嘴巴里的牙膏沫被渡到陆冷惜嘴里，陆冷惜踮起脚尖，胳膊挂在他脖子上亲吻，但只维系了几秒。
从开始到结束，程煜都在愣着。直到看见她嘴角挂了点牙膏沫。
陆冷惜脸红了些，昂头看着他，深情款款：“阿煜，我爱你。”
程煜微笑点了点头。
昨天出一夜汗，陆冷惜想要洗澡，程煜不让，担心她再闪着汗，但是真的很难受，程煜说比赛完今天夜里再洗，早上太冷。
不洗澡勉强能接受一天，头发必须！必须要洗！不洗今天出不了门！
程煜叹了口气，把卫生间留给她，嘱咐她随便洗一下，洗完赶紧吹，但程煜仍然不放心，拎着陆冷惜的羽绒服在后面随时准备披上。
门响，陆冷惜还在水池里弯着腰洗头，程煜走出卫生间，把羽绒服放在床上，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开门。
“快点，你怎么还没起-”何锦昊话没说完，门开，何锦昊拎着早餐，看见程煜穿着睡衣，随意的站在那儿。
何锦昊一瞬间愣在那儿，心里一种无法言说，陌生的，难受的感觉袭来。
时间像是被定格了几分钟。
何锦昊手中给她买的早餐，迟迟没拿出来。
陆冷惜已经洗完头发，拿着毛巾随便裹了下，走到门口，脸上还有些没擦干的水，问：“阿煜，谁啊？”
走到门口，看见何锦昊站在那儿。
“你怎么来了？”陆冷惜站在程煜身后，问程煜：“阿煜，几点了？”
“七点多。”程煜说。
陆冷惜点点头，跟何锦昊说：“我已经快弄好了，不会迟到的。”
何锦昊眼神黯淡的点点头，脚步很重，慢慢转身离开。
身子还未完全转过之时，程煜已经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陆冷惜一个后知后觉的人，准备去卫生间拿吹风机吹头发，程煜长胳膊一伸揽住她腰，将她放入怀里。
“吹头发呢。”陆冷惜说。
“小惜，你爱我。”
程煜这句话是肯定句，好像也带了点疑问。
“对啊。”陆冷惜肯定的回答。
她爱程煜，好爱好爱的那种。
他低了低身子，下巴搁在她肩窝上，吻了吻，陆冷惜感觉到脖间一痛，嘤咛了一声。
程煜听到她嘤咛声松开，看到脖子上他的杰作，那一片蚊子血格外漂亮，他笑了一声：“小惜这辈子都只能爱我一个人。”
“当然。”陆冷惜笑着说。
陆冷惜这辈子都只爱程煜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