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选吧

京都通往钟离的官道上，三匹俊马急驰中扬起一阵尘土。

初春的天气，原本已经不太寒冷了，但马儿飞奔时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些割脸。可阿余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哪怕能早一刻找到师傅，她也觉得师傅能多一份安全。

知道她功夫不行，长公主特意给她安排了两个帮手。这两人也都是女子，一位叫阮三娘，因看着年纪比她大些，阿余便叫她三姐；还有一位名叫阮小五，阿余便叫她小五。为了方便她们赶路，长公主还帮她们准备了马车，但阿余却推辞掉了。因为师傅是昨日晚间离开的，她们只相差半日的距离，如果坐车只怕是难以赶上，所以阿余便向长公主要了马。

离开公主府时，正好杜林在门外，阿余只来得及让他回去告诉小笠一声，自己匆匆跟着阮三娘和阮小五上路了。

一路追赶！阿余越想便越觉得那异族女子离开的时间与师傅离开的时间太过一致，只盼师傅能早点儿发现追踪她的婆娑女子，又望师傅的功夫真如姬信和长公主相信的那般，哪怕被她们发现也能轻易脱身。

眼看着天色暗下来，一旁的阮三娘建议，“阿余姑娘，我们还是先找个驿站歇歇脚吧！”倒不是她撑不住，而是这阿余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这一路哪怕停下来喝口水，也只是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便又急急赶路。骑马到底不比坐车，这样下去，她和小五倒是没什么，就只怕等找到沈大人，阿余姑娘也得累趴下。

见阿余没有出声，阮三娘又道，“我这里有公主给的玉牌，到了驿站，我们不如换辆马车，这样，晚上我和小五换着赶车，也能追些时间回来，姑娘也能在车上休息一下。姑娘须知，养足了精神才好帮沈大人分忧啊。”

是这个道理，阿余不由放慢了速度，“谢三姐提醒，有劳三姐了！”

三人于是找了最近的官驿，换了辆马车，继续赶路。

这样一路赶路，便在一处叫胡家庄的村庄外发现了一片打斗的痕迹。阮小五赶紧下车查看，不一会儿就带回来一个女子的发簪，发簪上的纹案是异族的花纹。

“痕迹是新的，人应该还在附近，我们不如下车顺着痕迹找找看。”小五建议。

阿余当然没有意见，立即就跳下了车，心里却希望是她们弄错了。

三人一起找了半日，便发现似乎打斗之人应该也兵分两路了。于是她们便分头找，约定找着后放信号。小五便陪着阿余，往北查看。果然，不多时便隐隐听到了打斗声，阿余赶紧提气奔去。

追到这里离她们发现发簪的地方已经有些远了，可见双方已经斗了一段时间了。阿余远远便看见被一群女子围在中间的师傅。

此刻师傅身上还算干净，可被那么多人围战，也已显疲态。一旁还有两人也在和那些婆娑女子击战，却远不如师傅轻松，两人身上到处可见的刀伤，明显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的样子。

再细看时，围着师傅的可不就是那日为首的名唤灵姑的女子嘛。明知自己过去可能也没有用，但阿余却还是脚下不停地往前奔。小五当然也看到了，放了个信号后，便一提气，冲到了阿余的前面。果然，长公主府上的人都有些本领的。阿余顾不了那么多，只抽了身上的软剑，想着能帮师傅担一些便是一些。

信号一响，战局中的人都顿了一下，沈慕雪这边的人看到熟悉的信号当然是高兴，而那群异族女子却一个个心里暗道不好。只有灵姑一人，似乎没听到一般，只是盯着沈慕雪疯狂的出拳。

沈慕雪刚刚那一分心竟是被灵姑一掌击中了左肩，她也顾不了许多，毕竟刚刚跟她们打了那么久都没败下来，这会儿多了几个人，应该就更有把握了。

也来不及注意来人是谁，便忙应付灵姑的攻势。

阿余功夫不行，便也不敢去师傅面前添乱，只在外围打一打旁边的喽罗，即便这样，也还是被人打了几拳。

小五就不一样，不仅很快冲到了前面，而且，还能凑到沈慕雪身边帮帮忙。沈慕雪看到了小五，便觉诧异，可到底在打斗中，便想着一会儿再问缘故。只是再往外一望，却见到了她寻了多日的阿余，惊讶之余便不敢相信似的叫了声，“阿余！”

灵姑便马上就顺着她的视线发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小姑娘，再见沈慕雪见到阿余惊喜的样子便一转身，直奔阿余而去。沈慕雪暗叫一声“不好！”但要赶过去时，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灵姑一手掐住了阿余的脖子，正得意的看着她，笑道：“是她死还是你死？沈慕雪！你自己选吧！”

阿余只觉得郁闷，本来是想来帮忙的，却反而成了师傅的软肋。阿余明白，这个时候如果师傅越是表现得对她在意，只怕灵姑才越容易得逞。便在师傅开口前，抢道，“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哪里值得沈大人来换呢。”

沈慕雪果然释然一笑，“那你就继续掐着吧。”接着转身应付灵姑的其他手下了。

灵姑只觉一阵憋屈，想要放了阿余去对付沈慕雪又害怕她又在使诈。正犹豫间，阿余却对她出了手。

阿余知道这个时候拖的时间越久，师傅只怕是越会心神不定。反正自己的手脚并没被禁锢，不如出手逼她，结果无非两种，不管是哪种，师傅总不会再受她的牵制了。便手肘一弯，朝灵姑腹部攻去。

灵姑不得不后退，掐着阿余脖子的手一松开，又觉得不甘心，便顺势朝拿起阿余的右手，将她手里的软剑往她身上一推，便抬腿将她踢了出去。其实她倒没有想过要其他人的命，她所恨的也只有沈慕雪一人，故而长时间的打斗，沈慕雪的手下也只是受伤而已。可刚刚想在犹豫间竟被阿余偷袭，便想到想起沈慕雪这个贱人的种种往事，便也再不留手，刺了她一剑，又抬腿将他踢了出去。

阿余当然不知这些，只是想着不能再受灵姑的钳制，便想抬肘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谁知，她竟抬起自己的右手让她自己将自己刺了一剑。阿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扎了一下，也感觉不到痛，便又被她抬脚踢了出去。待听到耳的风声，便知自己不受钳制了，刚松了一口气，便觉得喉间一股甜腥往上冒。只能心里自苦，只怕一着地，想要再战怕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