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听八卦
回去的一路，小全子对阿余几乎可以用崇拜来形容了，宫里不敢大声说话，便一直憋到把他送回了住了院里，才敢小声地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你也太了不起了，按着王上取了血，还能得王上的赏！”
阿余谦逊地笑笑。她自己知道，之所以会这样除了一颗忠心，最主要的原因应该就是王上和长公主人好，不爱计较。
晚上加餐是不用说的，有了王上的亲口吩咐，御膳房送来的饭菜都格外香些。阿余也不敢独享，叫了当时在院里的一众内侍们和芙蓉一起吃，也算是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关照。
虽然只多了两道菜，但众人却吃得格外香，要知道这可是王上赏的，平时这院里可少有人能得王上赏菜的。
吃饱了阿余便往御药房去煎药。小王上今日第一次服药是在午时，所以第二遍药倒也不急。
御药房的人已经得了王上的口信，今晚值守的是林太医。见是江尧儿过来，便朝他揖了一下。阿余赶紧还礼，“我是来给王上煎药的，还要烦请林太医一起！”
林太医便道：“应该的，应该的。”又唤了轮值的另一位李太医过来守在门口。才和阿余一起去找药、煎药。
江尧儿虽然是陈院判的徒弟，但这御药房却是第一日来，这里还是林太医熟悉些，陪着他找药原是怕他会找不着。不想，十几种药，他竟然都能准确地找着它们的位置！要知道，御药房几千个抽屉，而且每排柜子长得都差不多，要记住这十多种药材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不想他只跟着陈院判来过一次，便记住了，林太医惊讶之余看向江尧儿的眼神也多了些郑重。
药材找得差不多了，曲公公也过来了，陪着他们一起煎药。
曲公公深深看了阿余一眼，道，“王上说让江尧儿今日累了，煎完药便回去休息吧。以后也要在这儿多学习，今天送药就由咱家跟林太医送就行，以后每日过去见王上一次就行！”又道，“王上吩咐若有急事可以随时通禀！”这便是说，如果江尧儿有什么发现的话，他可以随时见到王上了！
阿余赶紧谢恩。既然是王上吩咐的，也自然也乐得偷这个懒，少跑一趟寿安宫。
林太医却眼神暗了暗，看着阿余笑了笑，不再说话。林太医不说话，曲公公也在深思，气氛有些沉闷，阿余便专心煎起药来。
煎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依旧由他们两位试过药后，再给王上送去。
虽然不用去给小王上送药了，但王上这么说应该是希望自己在御药房多呆呆吧。而且，这么早便回房发呆，也没什么意思，毕竟自己也是带着任务进宫来的，阿余心领神会地主动找轮值的李太医聊天。
值守无事，有人聊天，李太医便也跟阿余聊起来。不过一来阿余年龄小，二来，宫里的人自然知道，有些事情不便透露，所以两人聊得并不十分热络。等林太医回来时，两人便悻悻地收了场。
尽管如此，阿余还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如：张院使大人这段时间可是把铺盖卷都搬到了宫里；林太医就是张院使大人的得意门生；宫里因为主子少，太医院的活还是挺清闲的……
既然如此，张院使大人还把铺盖卷都搬宫里了，是为了赶着为长公主殿下制药吗？
既然太医院这么多人都那么闲，他为什么不让其他太医帮帮忙呢？林太医既然是他的得意门生不知道有没有在帮他制药呢？看来要帮小王上打听消息，从林太医下手是比较好的，但看他刚刚跟自己一起煎药时三棍子敲不出个屁来，只怕是个嘴严的。
接下来的几天，阿余照样混迹在御药房，一方面当然是为了帮小王上观察，但更重要的却是为了完成姬信交给的任务。那天字号柜架上一直是空空的，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瓶子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清楚，那瓶子到底要用来装什么？
虽然阿余隐隐觉得那瓶子可能会与张院使现在在制的药有关，但却不敢断定。因为她明白有时惯性思维往往容易将人送入误区。所以这段时间她主要的任务便是时常在药柜间穿梭，想事先找好天字号药柜的全方位观察角度。
让阿余没想到是，角度是观察到了一些，但最大的收获竟是无处不在的八卦。
看来李太医说得没错，宫里的主子少了，太医们的工作确实闲得很，既然无事最大的乐趣便是八卦。既然是八卦当然是背着人说的，所以阿余背着人在药柜间穿梭时，不时便能听到太医们八卦的消息。
说是一些，其实主要还是关于长公主的。没办法，谁让这宫里除了小王上就是长公主呢。现在小王上还小，自然没什么八卦可传的，当然啦，其实如果想传的话也可以有，如谁家的姑娘有可能会被长公主相中当王后……所以还是跟长公主有关……
而长公主不仅长得跟天仙似的，这点阿余很是认同！而且二十多了还没有成亲！但听那些八卦传的，利川国这唯一的公主可能是不会再下嫁给谁了，因为自几年前，王上死后，长公主府上的面首就没停过！
既然想要什么样的面首都可以有，还结婚做什么？只是一直以来，公主选面首的要求都不低，这也是利川国的男人们觉得不太好的地方，导致公主府虽然面首一直有，但能得长公主关心的真是凤毛麟角，谁让公主那么漂亮呢？
可是！前段时间，长公主却得了个新欢！这个新欢竟然还是刺杀长宁长公主时被抓获的！而御药房的人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公主殿下竟然让褚嬷嬷来帮他到御药房拿药了！这表示什么？这表示这个新欢得了长公主殿下的关心啊！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于是大家私下感慨，原来公主还好这口！
阿余叹了口气，这些人真是——太八卦了！照她看，这些在宫里的正常的男人也就剩这些太医了，之所以这么八卦，而且这么喜欢八卦长公主除了太闲，不外乎是感慨以及遗憾那个被长公主关心的人不是自己罢了。
阿余就不关心这些，谁让她不是男人呢，她只关心，褚嬷嬷来过御药房了，可目前天字号药柜上还没有出现那个瓶子。瓶子才是她关心的，阿余一方面希望瓶子早点出现，好早点儿完成任务；另一方面又希望它可以出现得晚一点，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
真的好纠结啊！
同样纠结的还有被人八卦的长宁公主！
自从上次她跟林轩说过他可以随意去自己的寝宫后，他能起床了便时常会去她的寝宫坐坐。为了让林轩能自如行动又不疑心被欲擒故纵，公主府的下人们也费了一些心思。
每次假林轩过来时，长公主寝宫内的人都跟平时一样，既不会刻意地少些人，引起他的怀疑，也不会多跟着人，让他不能下手。
可即便这样，果磊的回报却是：林轩每次真的只是到公主的寝宫坐坐而已，并没有非常的举动。若说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是，他喜欢每次坐在公主的妆台前对着妆镜发呆！偶尔也会，妆台上摆着什么首饰，他便拿起什么在手里抚摸一番。
果磊的结论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要说真能看出什么，那便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倾慕罢了，可倾慕长公主的人多了去了！
是这样吗？可她长宁已经被林轩骗过一次了，哪里会因为他们这些老套的小伎俩而两次跳入同一个圈套？
是了！长宁想起来，以前真林轩也喜欢坐在她的妆台前，关注她的首饰。这个假林轩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到目前为止，他的关注重点却只有妆台和首饰！都是首饰！
“褚嬷嬷！”长宁像想起什么一般。
“公主有何吩咐？”褚嬷嬷上前问道。
“利川王室可有什么重要的首饰之类的宝贝？”难不成自己日日沉于政务，竟忘了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如此大费周折？
褚嬷嬷想了想，“要说起首饰……老奴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谁？”
“沈大人！公主如果还记得的话，十年前，沈大人出去周游各国时便曾经说过要替公主去找水月簪。公主当时似乎还问过沈大人，找水月簪有何用。”褚嬷嬷回忆，“老奴记得，沈大人似乎说是水月簪关系到利川的国运。”
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沈大人说的水月簪并不在利川国，所以她才要出去四处寻找啊。这么多年了，沈大人每年都会送来消息，可却从没回来过。难不成这首饰的秘密还得等沈大人回来解？
“那嬷嬷便联系沈大人，让她回来一趟吧！这么多年了，她孤身一人在外，也该回来看看了。”长宁叹了口气，或许沈慕雪会知道林轩要的到底是什么？只要知道他的目的，自然便能知道他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褚嬷嬷得了吩咐刚要去联系沈慕雪，却又被长宁叫住了，“嬷嬷明日去帮我看看张院使的药配得怎么样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就是这几天了。”
“是，公主。”褚嬷嬷退下吩咐人去联系沈慕雪。
御药房内，阿余刚给小王上煎过一次药又完成了今日见王上的任务，趴在案桌上无聊得想睡觉。小王上不找她的麻烦，御药房和大小内侍们也对她礼貌有加的，八卦也听得差不多了，暖暖的阳光再在身上那么一晒，眼皮便直往下掉啊。
不仅眼皮往下掉，刚刚还撑在手上的头就直接从手掌心歪了下来。阿余一个机灵回过神来，活儿什么时候来还不确定，能不能把活儿做成心里也还是没底啊！竟然就瞌睡成这样，真是罪过！阿余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儿。
刚拍完脸甩了甩脑袋，一抬眼便看到门外立着个五十岁上下的嬷嬷。阿余赶紧起身，狗腿道：“嬷嬷好！嬷嬷有什么吩咐吗？”
门口的褚嬷嬷扫了阿余一眼，“你是谁？以前没见过。”
看来这位嬷嬷对御药房的人比较熟悉的，阿余立刻自己介绍道，“小的叫江尧儿，这两日留在宫里给王上煎药的。”
江尧儿！他这么一说褚嬷嬷怎么会不知道，那日按着王上的手取血的胆大包天的小子。不过那日他一直低着头，再说她当时一心只在王上和长公主身上，也就没注意他的样子。不想他还真混到太医院的御药房来了。
褚嬷嬷微微点了点头，正要询问他两句，里面便响起了林太医的声音。“嬷嬷怎么亲自来了！”又道，“嬷嬷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个人过来便是。”
褚嬷嬷却没有答他的话，问道：“你师傅可在？”
林太医立刻低头道，“在的，在的！我这就去给嬷嬷通禀一声。”
褚嬷嬷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林太医于是又转向阿余道，“江尧儿，你先给嬷嬷倒杯水。”说完还恨不能推他一把。
这么殷勤！看来不是王上身边的便是长公主身边的人。王上身边的阿余都认了个七七八八，看来这位是长公主身边服侍的了！
阿余满口答应，去倒茶。可水刚倒好，张院使竟然亲自出来，将这嬷嬷迎了进去。
看来没有差了，这应该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
阿余正思考着，一脚刚踏进来的李太医见阿余手上端的水，毫不客气地一把端了过去，“谢谢啊！”说完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不好意思！太渴了。谢谢你啊，江尧儿！”李太医抹着嘴谢道。
“嗨，客气什么！”阿余答道，见他没事，又漫不经心跟他聊起天来，“李太医跑这么急是有什么急事啊？”估计是迟到了！
“没什么，没什么！”李太医红了红脸，“冠军侯李老将军的足病又犯了，去他府上转了一圈，跑得有点儿急了。”
是吗？是家里有事吧，不过心里明白就行，没必要去揭穿他。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张院使便带着林太医出来送这位嬷嬷。阿余隐约听到张院使说了一句“后日”，几人便走了过来。李太医和阿余自然也恭敬地立在一旁。
“就到这儿吧，院使大人制药要紧，我就不多打扰了。”那嬷嬷止住张院使，朝阿余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走了出去。
目送她离开了，张院使才轻轻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便又急匆匆地带着林太医进了制药房。
“谁啊，那是？还要院使大人亲自相送！”见他们进去，阿余轻轻撞了撞一旁有些发愣的李太医。
李太医回过神来，“你不认识她啊？”
见阿余摇头便答道：“长公主身边得力的褚嬷嬷啊！”说完还小声念叨道，“她怎么来了，难不成又是来给长公主的面首取药的？”
阿余用白眼翻了翻他！就知道面首面首的，据她看，应该是他自己想去当长公主的面首才对。可看看他这副尊容，年轻倒是年轻，但想配长公主……别说面首了，拎鞋都不够看啊！
阿余转身又坐回到案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