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悔之晚
次日一早，周陪臣正打算给宫里递进宫的折子，却被周王后请进了宫。
“女儿听说昨日城内有些动静，不知父亲可知是何事？”周王后一见周陪臣，也不待他请安便急急地问。
即使赵王不在，也没有外人，周陪臣却还是一板一眼地给周王后行了个礼。“微臣给王后娘娘请安！”
周王后叹了口气，急急扶着他起身坐下，边道“父亲不必如此多礼！”知他脾气，便也不多在这方面纠缠，只道，“父亲可知昨日发生了何事？”
周陪臣一脸凝重地从袖中拿出秦默的书信来。周王后看着他的神情便知不妙，接过书信后一目十行地看了。便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撑着头狐疑地望向自己的父亲，“水月簪是假的？！”
周陪臣点了点头，“恐怕只有你妹妹才知道真的在哪儿！”
周王后只觉胸闷。这倒不是不可能，都是她大意了！没想到她们母女俩竟然将她瞒得死死地。“两个蠢货！”周王后狠狠地骂了句。
周王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父亲可有什么想法？”
“这个秦默，平时只知道认死理，不料这次竟然把大家都摆了一道。也不知道是他身边有高人，还是鞑靼有高人啊！”周陪臣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嘉南不能留了！”
听到这话，周王后胸中那口郁气才算吐了出来。总算，父亲和她还在一条战线上。
“我们的意见是，与其被人逼得不得不做，不如拿出姿态来，做得漂亮一些，至少还能得些名声。”周陪臣把昨夜门客们商量的结果说了出来。
“女儿试着去劝劝！”周王后皱了眉，“父亲也知道，妹妹从小倔强。这次偷偷将水月簪换成了假的，女儿竟一点儿也不知道，否则何至于如此被动。”现在她只求她们的愚蠢不至于害了大赵，害了她的儿子。
周陪臣叹了口气，是啊，瑶儿真是越得宠越蠢笨！“你先劝吧，实在不行给我递个话。”又自嘲地笑笑，“其实我做不做什么都没用了，她们自己走上绝路，就看她们想体面地往下跳，还是被人推下去了！”
霁云宫里，周贵妃正在向赵王撒着娇。
“瑶瑶有什么事儿不开心啊？说给为夫听听，为夫替你出主意。”赵王开心地哄着。
“哼~”周贵妃噘起嘴来，“大王就知道自己开心，一点儿都不管嘉南开不开心。”
“哦？我宝贝女儿怎么不开心了，谁惹了她，本王替她做主！”赵王很是配合。
周贵妃本来被他这样子逗笑了，可笑到一半想到嘉南，那笑又生生地收了回去。她身子一倾，趴到了赵王的怀里，“大王，你这么聪明，你说说厉国是怎么回事儿啊，要是不想结亲了就早说，嘉南可是多少人排着队等着娶呢，他们还磨磨蹭蹭的，迟迟不见来人提亲。”她说完拍了拍胸口，憋死了，一口气堵在胸口。
“瑶瑶原来是因为这个不开心！瑶瑶放心，咱们嘉南现在可是这全天下的最香的香饽饽。厉国要是再不来人，咱们就在赵国选个堂堂男儿，让她以后呆在咱们跟前，也是好的！”赵王一面给周贵妃顺着气，一面觉得这个想法似乎也不错。这样他忙的时候，嘉南也能在周贵妃身边给她解解闷。
“话是这么说，可哪儿比得上贵为国母呢？”周贵妃还是觉得二王子比较好。
两人正合计着，便有人来报，“王后娘娘求见！”
“她来做什么？”赵王抱怨了一句，“让她进来吧。”
周贵妃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摆弄自己的衣角。
赵王悻悻地坐直，周王后就走了进来，一脸肃穆。
她朝赵王行完礼，便道，“臣妾收到鞑靼的消息。”
周贵妃一听便丢了衣角，直身望向她。
“鞑靼可汗一定要娶嘉南公主，要赵国的水月簪……”
“咣”地一声，侧殿传来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赵王本就被周王后说的消息怔住了，被这声音一惊，便生气地拍着桌子道：“什么人，拉下去杖毙！”
周贵妃也被惊得回过神来！她咋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没有回过神来，同样被这响动吓得一惊。正要发作，赵王便先下了令。满宫的下人被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不一会儿，便有一名侍女颤抖着上前禀报：“回大王，是嘉南公主刚刚想过来奉茶，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赵王捏了捏眉心，挥手示意宫女退下。
一旁的周贵妃却叫了声“我的儿！”就晕倒在地了。
殿内顷刻便乱做一团！周王后只得命人将周贵妃抬到了榻上，又让人扶了嘉南公主进来休息，帮她顺气。
好容易一通忙乱，周贵妃慢慢转醒，稍一清醒便大骂起来，“都怪阿余这个小贱人！她娘那个贱人害得臣妾不能再生育！现在阿余这小贱人又要害得我儿去嫁那么个……”周贵妃哭得说不下去了。
嘉南却醒悟了过来。“王后刚刚说什么？是鞑靼可汗不能接受阿余，所以非让我嫁过去吗？一定是阿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要不然鞑靼人为什么非让我嫁过去？”
周王后摇了摇头，“是鞑靼可汗要水月簪！”嘉南便瞪大了眼睛。
“水月簪？水月簪不是给他们了吗？”赵王喊到，怎么他们还要什么水月簪？
“是吗？”周王后望向嘉南，嘉南便往后缩了缩，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便知此事是瞒不住了，于是道，“那派个人把水月簪送过去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让我过去？”嘉南这个时候才开始害怕了。
周贵妃一听，便冲了过来，一把把嘉南抱在怀里，不停地点头。
他们要簪子，给他们簪子就是了，为什么还说要嘉南嫁过去呢？周贵妃也开始害怕。
两人齐齐望向周王后，周王后却还是摇头，“他们已经不相信了，他们只相信，嘉南公主！”
一旁的赵王也皱起了眉！他算是明白了，瑶瑶和嘉南竟然瞒着他们，把真的水月簪留了下来？！他又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