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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暗流轻涌

池风县到底是个上县,上下六千余户,自然每年的杂事也是繁多,诉状的、报冤的、求事的数不胜数,眼下要想在这块儿地方站稳脚跟,必然不能只看表象,更得先从民众的疾苦处查起。只有真正让百姓认识到新来县令的清正廉洁,方能获得广大民众的民心。有民心所向方能求得国泰民安,天子陛下既然安了自己这份差事,那定当做的妥当。

殷飞这些日子里没有待在府衙,眼下衙门出了无端命案,他是最为坐不住的。尤其是在见识自家先生的智慧之后更是对他忠心不二,他做的任何决定都深信不疑,所以此次李孝清交代给他的差事是危险了许多,但他却没有丝毫怨言。

县衙内的炽白柳栽在院落中央,这柳与平常的柳树不同之处在于叶背的颜色,它呈现银白色,并长着一层细腻的茸毛,叶小而硬、疏而短、冬夏常青、四季不枯,真是一棵好树,这树是修竹请了一帮村民他自家从院子里整棵移来的。据说这炽白柳是明正德高的代表,乃修竹居士在外云游求学之时偶然所得,便栽在自家院里好生照养,才有了现在这般粗壮模样。

院中白柳微微晃动着枝叶,李孝清接过修竹老先生递来的几本压好页张的卷宗,近几日两人已经将池风县往年典型的卷宗案件览了一遍。

夜色渐深了,修竹老先生见他阅的入神,悄声为他点了烛,停下了手中的活,坐守在一边。李孝清阅完手中的卷本,下意识往右手边摸去,只是手边堆积的那几摞已经整理的卷宗早已被他不知不觉中看完。

“大人该歇歇啦,今日午膳都放到现在,凉透了,老朽吩咐英子去厨房热了热,一会儿端来你先吃些。”修竹居士心里高兴归高兴,眼中的担忧却也浓郁,低声温和的笑劝了一句。

孝清这几日夜以继日的处理积攒的遗留问题,精神也十分不好。直起腰抬了抬僵硬的胳膊,关节狂躁的发出嘎嘣嘎嘣的怨愤声。抬手挤了挤犯花的双眼眉中,应了一声:“晚生谢过前辈的照拂,不知这三日外面可有什么事情来报?”

修竹老先生温和的回道:“大人,这三日并不曾有人来禀报什么要紧的事,你大可放宽些心。”

距曹仁德入了义庄后已经过了三天,为什么还是不见有人来禀报,这完全不合理,孝清正愁恼之际,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扣门声:“大人,大人,不好啦,出事了!”这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声,方才定然是一路跑来的。李孝清等那消息等了三日,眼下想着定是他终于要露出马脚,赶忙示意修竹去开门。

外头的衙役面上汗如雨下,扑到房内,惊慌失措的拱手急禀:“曹仁德诈尸了,大人,曹仁德诈尸了,您快去看看吧。”一般人哪里见过死人又活过来这等恐怖之事,所以在看到曹仁德活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扭头就逃。

“快带我去看看。”李孝清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挑了挑,忙绕过书案,让这衙役与他一同去往义庄。只是这衙役现在小腿还在剧烈的打颤,一时犹豫不定,可是他又想博得新任的县令的重视,脸上形色变化了一阵,狠狠一咬牙,带孝清往外赶去。

修竹居士被孝清留在府中照应,孝清换了便装,取了宝剑,昏暗的夜色中,他的眸子里透露着喜色。

义庄外,殷飞奉命藏在暗处,望着曹仁德的一举一动,借着月色看他从床板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张着嘴缓缓的喘着粗气。一双干瘪的眼睛四处忘了许久,下了停尸板床,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供桌方向挪去。每个棺材前都供奉着一碗白米与几颗水果,米上插着两炷香,曹仁德僵硬的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处供台前,伸出干枯的手拔掉木黄色的燃香,抓起白米饭往嘴里狂按,也不顾这米饭半生不熟。

过了好一阵,曹仁德的动作才恢复了些力气,身体依然僵硬的,转身望门外走去,走到义庄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瞬,双手突然平探而出猛地将门打开来,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仿若一直野兽,黑白邋遢的头发披散着盖到眼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脸面。义庄外留着的两衙役半夜见了这般怪事,无一不被吓得屁滚尿流,慌忙逃离了此处。

曹仁德望着外头的人都跑干净了,嘴里发出桀桀桀的阴冷笑声,随即迈开僵硬的双腿,犹若一只提线木偶往义庄后头的山林中走去,脚步僵硬走的不是太快,可是远处林子密,很快就没入了其中掩了身形。

殷飞藏在暗处,这一幕看的清楚,心中带起一丝疑惑,他虽说在江湖上也见到过不少怪事,可是死人复活,还能如常人一般行走的事情还是头一遭遇见。连忙偷偷的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诈尸后的曹仁德要去何处做何事。

曹仁德进了树林走了一段距离后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细细听着四周的声响,待确认没有旁的动静之后,突然四肢一改方才的僵态,扭了扭脖子,低低的哀怨了一声:“这个该死的李孝清,可真是把老夫给憋的不轻。”接着抬头望了望四周的地形,寻对了位置后,脚下步子骤然加快,往山上跑去。

殷飞望着突变的一幕,面露恍然之色,心中大为惊叹:看来先生早就看穿了这老东西假死之事,所以才特地派自己暗中盯着。只是他半夜跑到这荒野丛林中是要做什么?心中不解,赶忙紧跟了上去。

李孝清带了四名衙役气势汹汹的往义庄赶去,关于曹仁德诈尸之事特地让人传到了牢里曹沐和梁氏的耳朵里。

曹沐正提起裤子亦有未尽的打着口哨,梁氏衣衫褴褛的缩在墙角,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大片,雪白细腻的皮肤裸露在外,双目痴傻无神,双手不停的把垂下的破衣服往露白的地方盖去,她与曹沐白日宣淫七八年,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做这等下贱之事。在这十月十八的冬季,大牢里又湿又冷,偶尔从墙角爬过几只硕大的老鼠,梁氏尖叫着从墙角爬到曹沐脚边,哆嗦着抱着他的腿。

“我叔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救咱们?这可离约好的日子远了好些天了。”曹沐嘟囔着,望着牢门过道。这些日子若不是有梁氏给他发泄,曹沐早便在这牢里待不下去了,梁氏百般讨好,吃他余下的残羹剩饭,苟延残喘的吊着最后一口气。原本那还算好看的皮囊已经饿的形容枯瘦,她再没了往日的泼辣耍浑劲儿。

大牢外,窗外墙下附耳偷听的,两名衙役相视一眼,嗤笑道:“曹仁德要是知道自己疼爱的老婆被亲侄子这般享受,脸上会是什么神采。”

两人嘴上这么说,眼中的渴望却是好不掩饰,另一人眯着眼睛奸笑道:“这娘们儿浪的很,曹仁德在任的时候,她趁着老爷上朝,勾引梁宽与她到柴房行事,恰巧被我路过的时候从墙角看到。”

“府上凡是长的俊美的衙役有哪个没被她惦记过,德行好的不与她勾当,可是咱这府上的衙役又有几个德行不错的?”

李孝清赶到义庄的时候暮色已经暗的发沉,命人在屋里掌了灯,往曹仁德停放的床板看,果然早已空无一人,近处地上翻落着几只空碗,碗里头的米饭和果盘里的果子都被啃食一空。

义庄后山的林子深处,曹仁德一路狂奔,来到一处老松树旁,借着月色定睛打量了许久,赶忙绕着树干找准了一个点,伸手往地上抛去。起初扒开的只是一堆松针,随后又抬手往地下敲了敲,附耳细听,地下传来一阵空洞的声音,曹仁德老眼中精光一闪,往旁边摸索了片刻,捂着那物用力一拧,方才敲过的地面下方突然传来轰隆的响动,紧接着地面向下陷下去,原来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倾斜通往地下的石阶,殷飞在一旁望着这一幕,暗暗觉的不可思议。

待曹仁德走下去不久后,殷飞身形如鬼魅也闪了进去,贴着黑暗中的墙壁,曹仁德只觉得脖颈扫过一丝风劲,随即转头往后谨慎的扫了一圈。定定的望了片刻见没有任何异状,暗自怀疑是不是受了这几日变故的影响,自己的神经也变得过于紧绷了。

一路往下走了八百多阶,地势骤然平缓,殷飞藏在暗处,心里大概寻摸着形迹,这密道应当是直通往山下的。往前又走了七千余步,前方空间骤然变敞,顶上直直竖着投下一道月光,正从上方掉下一只木桶,木桶着地。拴着桶把的井绳足有婴儿手臂粗细,曹县令伸出枯手抓着绳子往下用力扯了扯,待确认结实之后,扒着绳索吃力的往上爬去。

殷飞轻功了的,待曹仁德翻出井口后,从暗处闪出,脚尖发力,纵身跃到井壁处,双手撑住井壁,脚下再度用力弹在井壁上,巨大的力道踢碎一小块突出的石块跌入了井底的木桶内,发出细微的咕咚声,他的身子也顺势蹿到了井口处。

扒着井檐微微的探着头往外环顾了一圈。这是一处荒废的老院子,破旧的门板里点燃了昏黄色的烛光,殷飞鬼魅般蹿出井内,躲在井檐后,紧紧盯着屋内的徘徊的影子。

义庄内李孝清望着地上狼藉一片的贡米和供果,嘴角翻起一丝冷笑,往地上细细寻了片刻,双目微眯,领了人朝着屋外走去,举着火把,一路往树林深处,每隔二十步,细看,在树根朝上五寸的位置绑了一只草环。循着方向往后山带人一路找了过去,直到那颗粗壮的松树下,却见一直同样的草环扔在了地上,孝清眉头微皱,查探了一番周围枯草的痕迹,这处地面的尘土厚度明显要比周边的薄许多,伸手在草环所在的位置摸索了片刻,轻咦一声,再举了火把往四周找了找,之间一颗不起眼的石块儿上竟然也同样套了一只草环。

伸手尝试的想要将那颗石头捡起探探玄机,这石头是普通的粗沙岩,分量并不重,故而手上并没有使多大力。抓着石头微微一拉竟然没能拉动,孝清面色差异的又加大了力道,依然没能将它从地上拿起,孝清心想着,又转而手腕往右一扭,居然稍用了些力气便转动了。

孝清猝不及防,脚下一空,整个人朝下跌了下去,一旁的衙役骤然惊呼:“大人,你没事吧!”李孝清在阶梯上滚了几圈,急忙撑住了身子站起身,忍着疼痛,往上吩咐道:“留两人在洞外看守,另外两人随我下来。”

殷飞躲在房门外透过细小的缝隙朝内艰难的望着,隐约看得那曹仁德弓着身子恭敬的站在一旁的桌前,满脸赔笑着低声哀求:“使者大人,你就帮小的再与刘大人说说……刘大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呀,我这八年来年年给刘大人供奉,现在我落了难,只求刘大人能救我一命,不敢有别的烦扰。”

屋内的另一人端坐在桌前,殷飞只能从孔缝中瞥见那人探出的一只右手,随即传来一阵粗犷冰冷的低喝声:“废物,账本居然交到了你那蠢货侄子手上,你难道也没有脑子吗?现在还有脸面求大人救你一命。”

“使者大人,求求您开开恩吧,我愿意把所有的财产分一半给您,只要能留我一条老命,万两黄金就是您的啦。”曹仁德砰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哀求道。

那坐在桌前的男人话音顿了顿,似乎是被曹仁德提到的万两黄金动了心思,终于站起了身子往前踱了两步。殷飞也看清了那人的身形,这男子看上去年龄仿佛不大,双目凌厉,脸上杀气缠绕,若不是经常干杀人的勾当,是不可能有这么重的杀气的。男人走到曹仁德跟前,冷哼道:“曹仁德,你的命难道只值你一半的家产吗?还是说你觉得钱财远比你的性命更加重要?”随即又说:“而且,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曹仁德脸色一白,他早料到这人的胃口大,可哪里能想到万两黄金都满足不了他贪婪的欲望。可是又一想,命如果都没了,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脸色痛苦的挣扎了好一阵,才浑身泄力低低妥协道:“好,我可以把家产全部奉上,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那人嘴角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目光掠过一丝轻笑:“哦?你让刘大人除掉天子陛下钦派的六品大臣,野心真是不小呀。你可知道这可是抄灭满门的大罪?”嘴上犹疑着这么说,余光却不忘瞥过曹仁德脸上的神色变化,转而又笑:“不过,我这番前来的目的却也与之相差不多,你的全部家产我就代刘大人先行收下啦。”

殷飞听了这话,面色骤然一惊,这人是来取先生性命,得尽快回去让先生警惕些,加强防范。只是那男人从头到尾的背对着门外,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是在他抬手间,垂下的秀袍中腕处刺着一只青狐。

李孝清站在井下往上探了探,扶着绳双脚踏地腾空飞踩几步,前脚掌下灵力凝实,借力踏空而上。飞身轻跃到井外,远远便望见躲在门外偷听的殷飞,伸手抓起井绳,手臂用力往上一扯,两衙役被扯得从井内飞出跌在了井边。二人再从地上爬起身的时候,眼中带上了浓浓的惊惧之色,暗自庆幸那日在大堂内没有听曹仁德的命令对他出手。

殷飞望着李孝清赶来,面色一喜,看孝清的神色变化,得了令,扬起一掌将破旧的门板劈飞出去,本就朽了的木门顿是木屑纷飞。二指宽的柳叶软剑嗖的一声甩出剑鞘,剑锋展直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黑袍人后颈刺去。

曹仁德一路并未见有人跟踪,眼下却突然杀出了李孝清的贴身部下,顿时神色大惊,伸手抓着黑衣人的衣角慌张道:“使者大人,他们来啦,他们来啦,求求你救救我。”

那黑衣使者并未理会他,嘴角突然一咧,就在咫尺之距,黑袖骤然挥出,从袖口飞出三颗丹丸带起三道劲气朝殷飞急射去。殷飞手中细剑被其中一颗击中剑尖,剑身吃力向后弯去,孝清见那人只是三枚暗器就有如此威力,赶忙提剑冲到殷飞身旁替他挡下了另外两枚丹丸。

黑衣人并未恋战,头也不回的一头从窗户飞身跃出,殷飞欲要去追,被孝清喝止:“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殷飞虽然不甘心,可是先生说的没错,方才三枚暗器自己全力方才挡下一枚,若是自己只身追出去,且不说能不能追上,即便追上了也难敌得过那人。

李孝清收回目光,冷笑着望着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曹仁德,往衙役下令道:“把他给我带回去。”

……苏州城内,上官府外围了一众兵士,为首的头子在外大喝要看门的小厮通报:“上官云鹤,你谋杀当今陛下三公主,私藏御圣之物金丝绣锦,刺史大人岂能容你。”

看门的小厮见这般可怖的阵仗,吓得脚下路也走不稳了,跌跌撞撞的往内院跑去,神色惊慌失措。上官云鹤刚刚恢复了神采,侍女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刚坐稳,看门的小厮慌张被门槛绊了一脚摔进门内,顾不得膝盖吃痛,结结巴巴的赶忙通禀:“大大大大……大人不好了,外头刘刺史派来了好些官兵来,说是老爷您毒杀圣上的公主和驸马爷,还说府内私藏什么金丝绣锦之物。他们来势汹汹,样子是特地来拿人的。”

床帐内,霜儿拂袖擦了擦光洁的额头,原本红润的小脸越发苍白,精神逐渐恍惚,在施完最后一针之后忽然两眼一翻栽倒在了地上。

陈峰望着怀里的佳人,李玲儿的气息已经平稳,方才霜儿的一番针灸将她体内的毒素引至指尖,顺着三针泄元针逼了出来。只是霜儿似乎体内有股力量突然变得十分狂暴,一股股青绿色的轻丝从她的眉心往外升起飘散融入虚空。

感受到霜儿的生命气息在迅速流失,陈峰终于按捺不住,他到底不是铁石心肠,就算上官家在如何不安好心,可是这小女孩儿是无辜的,何况她此时更是为了救玲儿搭上了自己本就孱弱的生命。

“霜儿,你怎么啦。”上官秋月看到突然女儿晕倒,大呼一声,跪倒在地上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用手去遮物那些逸散的生命之丝,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何物,但是潜意识里知道要去将这些东西留下。

“让开。”陈峰依然对上官秋月没有好脸色,冷喝一声,一把将霜儿从他怀里夺了过来,抱在床上,平躺在李玲儿身旁。

陈峰凝聚泥丸宫内灵力到双掌,一道晶红色的灵力被他小心翼翼的化作一层红色的光膜附在霜儿体表,硬生生将那些逸散的生命之丝阻隔在了光膜之内,随着红色光膜收缩又重新融入了霜儿体内。

过了三炷香的时间,终于不再有绿色的青丝往外逃逸,霜儿体内那股狂暴的气息也平缓下来。陈峰此时已经可以肯定,她定然是得了公孙雪儿的教导,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公孙雪儿不把她带在身边,霜儿现在的情况这么不稳定,只有带在身边才能避免这种特殊事情发生。想了许久,心头疑惑:难不成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上官秋月神色紧张的站在床边,双目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一幕,这些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这次事情发生确实是自家理亏,任由陈峰甩脸色,却不敢再有丝毫不悦,生怕他一气之下收回法力,到时候霜儿的性命就是交代在了自己手上。

霜儿只是体内的力量发生了异变,并未真的有什么伤势,只是略微昏厥了片刻便缓缓转醒了。倒是李玲儿,虽然气息恢复了正常,却双目紧闭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陈峰望着她长长的睫毛,脸上满是忧色。霜儿坐在床边,咬着下唇轻轻劝道:“陈叔叔放心,玲儿姐姐现在只是身体虚弱,只需用补药帮她调养身子,很快就能醒来的。”

上官云鹤顾不得应小厮的话,急忙传唤侍女,按照霜儿写的方子去抓来药熬煎。交代完一切后,方才看向小厮,脸上带着愠怒喝道:“把院门掩上,任何人敲门都不得开。”

说罢,双目肃然望向院外,冷声道:“好啊,刘海城!你居然敢如此算计于我,想让我府中上下万劫不复,这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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