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消雪融第8章

俊杰和艳霞到供销社来找李吉安准备借自行车，没想到李吉安办事儿效率高，昨天下午已经把答应帮俊杰买车的事情办好了，两人都骑着新车带着大包小裹来到龙湾。俊杰见了艳霞的父母说道：“二叔、二婶，我出去五年没回来看你们，太失礼了，请你们原谅。”

德才道：“这没什么，你又不是闲人，快进屋吧。”

二婶看着艳霞从车架上拿下来的包裹说道：“这大包小包的，是小店进的货吗？”

艳霞道：“小店进货哪用着我受这个累呀？这都是俊杰买的礼物。他什么都买，乱花钱，我也没办法。”

俊杰和艳霞把包裹拿进屋，又让二叔和二婶上炕坐好，俊杰把艳霞拉到身边，规规矩矩行了大礼，然后说道：“我要和艳霞结为夫妻，今生今世在一起，请两位大人成全。这件事本来应该让舅舅出面说话，可我一直没告诉他。我想和艳霞去一趟县城，把这些事情和舅舅说清楚，请舅舅来正式提亲。两位老人是不是同意我们这样做，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艳霞握着俊杰的手，紧靠着他说：“爸、妈，我愿意和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二婶道：“艳霞呀，我和你爸核计了，都没意见。俊杰，过去是我糊涂，对你说了不少的晌外话，不周不便的地方你也别往心里去。看你们俩这么诚心，一直挺到这份儿上，以后哇，就是喝清水汤也是好日子……”二婶说到这儿忽然有了伤感，低下头，用衣角擦着眼泪又说道：“我真是瞎了眼珠子，差点害了自己闺女……”

“妈，那是我的错呀，是我没说实话……”艳霞心里酸酸的，只是没让泪水流下来。

“二婶，你没有错，”俊杰道：“你那是为艳霞好。要是有错，就错在我一个人身上，当时我们有了感情就应该和二婶说清楚，是我不让艳霞讲的，结果造成了许多误会，不仅让二婶操心，更让二婶伤心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二婶原谅。”

德才道：“你们别站着说话，都坐下吧。俺老两口没说的了，你们俩去县城好好跟舅舅说，看看他是什么意思，你们要是想结婚，有好多事儿应该商量了。”

俊杰道：“我认为除了工作和房子，别的不算什么了。我自己的想法是在一年内，要是能回城安排工作，城里有现成的房子，可以让舅舅给艳霞找份临时工作，要是不能招工回城，那我就在这里盖房子安家。不管在什么地方，你们两位老人都要和我们在一起，我和艳霞绝不能让你们自己过日子。”

德才笑道：“俺老两口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不用你们操心，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他又对老伴说道：“你还坐着干什么？快去给他们弄饭哪。”

二婶道：“我这脑筋不管乎了，咱家没什么好吃的怎么办？”

“他俩能挑理吗？炒个鸡蛋，弄点咸菜，把粥端上来就行了。”

艳霞说道：“妈，你不用张罗，玉萍怕咱们现弄菜，都给准备好了，热一热就妥了。我自己弄，你不用下地。”她打开包裹，拿出衣服放在母亲面前，“这是他给爸和你买的衣服，老贵了，你们试试合不合身。”

二婶道：“这么贵的衣服俺怎么穿？花那么多钱干什么？”

“可不是嘛，他可能花钱了，说也不听。我戴的表，这身衣服，还有外边的自行车都是新买的。他还给三叔和三婶买了衣服。”艳霞又拿出自己的旧衣服一边换一边说：“杰哥，以前你挺愿意干外屋活，为这事儿我可没少挨骂，现在还能不能干啦？”

“行啊，可我就会一样，烧火。”

“那你就去烧火，你把这个包拿出去，剩的我拿了。”艳霞递给俊杰大的纸包，两人出屋忙了起来。

吃了晚饭，俊杰和艳霞带着礼物到德友家坐了一会儿，又到李长田家唠了一气，最后两人来到了王大爷家。俊杰对躺在炕上的老人说道：“王大爷，能不能认识我啦？听说你病了，现在好点儿了吗？”

老人拉着俊杰的手说：“难为你还记得我这老棺材瓤子。咳，怕是赶不上喝你们的喜酒了……”

“大爷千万别这么说，你的病我知道，过了冬天就没事儿了。”俊杰又问大娘，“云峰大哥没回来吗？”

大娘道：“他在阳历年前回来一趟，你大爷这次得感冒就没告诉他。”

俊杰又对老人说道：“大爷，你可要保重身体，我和艳霞结婚那天，我非敬你一杯不可。”

“要是真能挺到那个时候就好了。你去过德友家吗？”

“我去了，我就是从他家来的。他说你得了感冒，我急忙来看看。”

“去了就好。你们结婚日子定了没有？”

“这件事还需要大人商量。我的想法是在一年间先解决工作和房子问题，过了这一年，行不行都得结婚，我不想再拖了。”俊杰拿出一百元钱放在老人手里，又说：“我来的时候什么也没买，这点儿钱你收着，买点好吃的。”

“俊杰呀，你要结婚花钱的地方多，我怎么能要你的钱？我给你钱还差不多。”

“我离开龙湾没干别的，光顾着挣钱去了，要不然早就看你来了。放心吧，结婚的钱我有了。”

“那也得仔细点儿，过日子不容易。”

“是啊，我知道不容易才找的艳霞，她会过日子，我放心。”

“艳霞是个好闺女，你要好好待她。你们风风雨雨趟过来了，要珍惜以后的日子。你的钱我不能要，我争阮到你们成亲，你给我倒一杯酒就知足了。”

“大爷呀，要是不嫌少就收着，你不用担心我缺钱。我出民工遇到了好师傅，他教了我瓦工手艺，我记得你说过，家有万贯，不如薄艺在身，我现在有了手艺，过日子不会有问题。大队姜主任让我搞一个瓦工队，开春以后出去挣钱，我准备按他说的去干了。”

“那句话是谚语，不是我能说上来的。你有本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干吧。我得活着，瞅着你多挣钱过好日子。”

俊杰笑道：“放心吧，我会做出样子给你看的。以后，你需要什么，需要我做什么，就给我捎信儿。我在龙湾三个年头，你像父亲一样关心爱护我，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他站起来又说道：“大爷，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俺俩要回去了。”

老人支起半截身子说道：“你这一来我好多了，看看我能不能送你。”

“不用不用，你快躺下。你好好养病，等着喝我的喜酒，听我的故事吧。只要你身体好，我就没有挂心事儿了。”

俊杰和艳霞走出房门，王大娘拿着那一百元钱追出来对艳霞说：“你大爷说了，你们正是用钱的时候，这一百块钱不能要，你把这钱收起来吧。”

俊杰皱了一下眉头说：“大娘，你这是见外了，如果我把这钱收回来，以后怎么来看大爷？艳霞，咱俩走吧。”说完之后，两人离开了王大爷家。

俊杰在第二天到邮局给舅舅打了电话，简单说了情况，第三天和艳霞来到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