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我爱你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虽然江城这个地方在春节时还尤为寒冷，但是午夜十二点的岚江路，仍旧热闹非凡。
江畔烟花绚烂，人声喧闹，两个人装作一副专心致志看烟花的样子，“看那边红色的，不错。”
“是啊是啊，那边还有一个心形的。”
陶豫度不动声色地伸手，把莫小朵的手放进自己衣兜。嘴上却还在研究烟花的绽放时间、形状、颜色……
莫小朵也故作淡定，牵手嘛，成年人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想多了，可能就是因为大街上人太多，怕走散了而已。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在这个上了床也没有结果的年代，别以为牵了手就可以天长地久。上次牵了手之后，不也没有下文了吗。
一路心如鹿撞，如敲小鼓。忐忐忑忑，天气虽冷，手心却冒了一层惫。又享受着这个过程，甚至生怕因为两人步伐不一致而不小心松开。
终于，陶豫度停下脚步，注视着莫小朵。
莫小朵低着头把脸头埋进了围巾里，幸好幸好，今天这个围巾比较大，他应该看不出她有脸红。
陶豫度忽然开口，“你还记不记得，你来给我送钥匙扭了脚那次，对你说了什么？”
呃？莫小朵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莫名其妙提起那件事。说了什么？
陶豫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灼灼，比烟花还要绚烂几分。
莫小朵突然想了起来，那次他说的，不是……我好像爱上你了吗？
“嗯？你不会忘了吧？”陶豫度的目光中带了一丝促狭。
“我爱你？”莫小朵的声音如蚊呐。
一个巨大的炮竹声响起，觉得天空和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什么？听不见。”陶豫度抬高了声音。
“我爱你！”偏偏此刻四周无比默契的安静了下来。莫小朵这句话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响亮。
周围的人兴奋地吹起了口哨，紧接着又陷入了一片喧闹。
“老婆，我也爱你。”
“我今年要跟珊珊结婚！”
“我要考上北大！”
……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伴随着密集的鞭炮声和烟花绽放的声音。正是一个许愿和表白的好时机。
陶豫度双手扶着莫小朵的肩，“听到了，我接受，不如我们开始交往吧。”他的眼中笑意盈盈。
莫小朵表情纠结，这家伙，就连表白，也设了陷阱让她跳，凭什么凭什么啊，众目睽睽的，让她一个女孩子向他求爱，亏他想得出来！她心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大家都在忙着为自己的新年愿望欢呼，没有人注意她刚刚出了糗。
好嘛，虽然很想答应，但是他也没向自己表白啊。不如我们开始交往？听上去很勉为其难嘛。
“这个……”莫小朵眼神飘忽，“理由不太充分嘛。”
“很充分。从年龄上来讲，我们差了三岁，刚刚合适。从收入上来讲，虽然我的职业是个医生，但是我写小说赚了一些钱，还拥有广宇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养活你不成问题。从爱好上来讲，我们都喜欢写小说，志趣相投。从生活方面来讲，虽然你邋遢了一点，但是会做饭，我们可以互补。”
“就这些？难道这里是非诚勿扰节目组？”
陶豫度的嘴角微微上扬，这小丫头，嘴上功夫有长进啊。看来得下猛药。他把嘴凑近她耳边，“至于其他方面，呃，也许你会关心尺寸之类的问题，你放心，肯定够用。”
这话虽然隐晦，可作为一个浸淫网络小说十几年的资深读者莫小朵来说，还是秒懂了。他嘴边的热气迅速在她耳边漫延，以星火燎原之势烧红了她整张脸。这个人，不着调起来，可真心让人受不了。
莫小朵甩开他的手，笑眯眯地说，“要想我接受，把我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
“哪句？”
“我爱你啊。”话一出口，她又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陶豫度却笑了，“知道了，你今晚已经说了三遍了。”
莫小朵脸一红，扭头向前走去，边走边腹诽，无赖！
一点点失望加一点点沮丧，再加一点点恼羞成怒，以至于她低头快步走着，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脚边，一个顽皮的男孩子正在点燃一只粗壮的炮竹。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伴随着一阵地动楼摇的巨响，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带有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怀抱里，那个味道如此熟悉，以至于她的脑子空白到，居然忽略了身边那声巨响。
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在夜色中倒映着烟火的颜色。
纵然身边喧闹无比，可那一瞬间，她的眼中只有他，其余的人和物还有声音全都成了模糊斑斓的背景。
原来跟相爱的人拥抱，是一件这么美好幸福的事情，她觉得整个人都酥酥的。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在专注看了她几秒钟之后，突然低头吻了上来。
她的嘴唇冰凉，他的嘴唇火热。一朵朵烟花在他们头顶绽放，她的心情随着烟花激荡、晕开、震颤。丝丝缕缕而又甜蜜如斯。原来，接吻的感觉，就是烟花绽放的感觉。
可是可是，为什么凤兰今天包的是韭菜馅的饺子啊……不过，虽然是韭菜味儿的初吻，可是……还是能打个满分的。
这个吻没有持续很久，陶豫度松开她的时候，笑意盈盈，声音低沉，“小朵，我爱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莫小朵略带羞涩地抿了抿嘴，做出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我考虑一下喽。”
陶豫度微微皱眉，“你的反应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你想象中什么样？”
“你应该振臂欢呼，终于有人对我表白了，我莫小朵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陶豫度！我可还没有答应你哦。”她板起面孔，想做出一副凶样子。却在看到他满是笑意的眼睛时丢盔卸甲，缴械投降。
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他，站在凛冽的寒风里，却如春日里的月光般，温暖皎洁，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