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逼成书童

命运视乎在和舞开着玩笑!

她被邪乎的飓风从九泉地下直吹上九重,她的记忆被卷走,就连同她魔王子娇妻和魔族圣女的尊荣也一并带走。来到庭,她被逼迫着,成了她最恨的族太子擎的书童。

看着姑娘边擦眼泪,边倔强离去的背影,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是不放她走,除了莫名其妙的赌气外,确实有些事情还需要调查清楚。

这事情就是,舞在受刑第四日,监刑官从舞破碎的衣袍里,意外发现她贴身佩带着一块男人戴的玉诀。玉诀白色混沌中透着朦胧红光,很是奇特,最主要的是挂绳,竟精巧地编有暗龙纹图案,监刑官料定这不是等闲凡物,他不敢怠慢,将玉诀呈递给太子擎。

擎看到玉诀,判断这东西应该是魔族之物,而且应是来自大璟阳宫,因为挂绳上的龙纹图案,是魔族王宫典型的标识。

“难道这失忆的姑娘和魔宫有什么关系?她是魔族人?她来庭要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擎脑子里闪现,他觉得这块玉诀是个重要线索,这个鹿舞身上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对神秘的她充满疑问,是需要好好查个清楚了。

目前,魔族对族是虎视眈眈,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所以,擎秘密安排炎武去往魔族,暗中打探玉诀和有关鹿舞的情况。

被擎撵出承华殿后,舞回到房间就一直坐立不安,知道翠儿定会担心自己安危,断不会老实待在希夷仙府。舞很怕翠儿再不管不顾乱来,给她自己带去杀身之祸。自己出不了宫门,只能等着子箫、贵琰来帮忙传递消息。

盼着盼着,子箫来了,舞请他马上给翠儿送一封信。

子箫这才知道,舞和翠儿今日出走被拦截,也知道从明日开始,舞就要给太子哥哥做一百年的书童。子箫虽然心有愧疚也替舞难过,但也有一些开心,他终于不用和舞分别,又能常常见面了。

在内心深处,子箫是多么希望舞不要走。舞的到来,如同甘甜的泉水浇灌了他干枯死寂的心,子箫能感到热血又在身体中奔涌,她是他快乐的源泉和最大的牵挂。以后,就让自己用上全部的爱,来好好爱她护她!

子箫掩下心中的窃喜,故意嗔道:“舞,就是你要走,也该让我和贵琰知道,至少道个别嘛?你不辞而别,我会……会伤心的!”。

“我……我怕分别!”

一想到和子箫和贵琰分别,舞就会觉得心痛,离开意味大家将各自涯,再见面怕是难上加难,舞确实没勇气面对令人难过的分别。

“好了!不怪你了……我这就去找翠儿,放心吧!你再休息会”,子箫着,抬手温柔地帮舞将面前一缕乱发理到耳后,还想安慰舞几句,却欲言又止。

子箫拿着舞的信,化青烟来到翠儿住的院子里。

翠儿被结界封在屋内,正一脸泪、满身血发狂地撞击着封印,哭喊:“不能将主留在雍正宫,他们会伤害她的,放我出去!……主,别怕!翠儿一定会救你出来……真君,你不能见死不救,放我出去!”。

玄元二徒弟寂逐风在院中竹林边,抱着膀站着,脸阴沉的如同锅底,嘴唇狠狠抿着,眉毛皱成一团,心中似很煎熬地斗争着。

子箫透过结界,看见翠儿撞的满身是伤,忙大喝,“翠儿!你疯了!”。

负责看管的寂逐风见七殿下来了,感觉如卸重负,他挥袖撤了结界,站在原地向这面张望。

子箫快步走进屋,扶起已伤痕累累、精疲力尽的翠儿,嗔怒道:“翠儿,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疼吗?你,这样有用吗?”。

翠儿血淋淋的手抓着子箫的手臂,赤红的眼直勾勾盯着子箫,焦急地问:“舞,你见到舞了吗?”。

眼神交汇,子箫看见翠儿是满眼的焦急、痛恨与绝望,他突然觉得翠儿好无助、好可怜,忙道:“见到了,见到了,你放心!她很好,就是她让我来的……哦,你看,这是她带给你的信”。

翠儿一把抓过信,看到了主规整俊逸的笔迹,见信上写着:“翠儿,我现安好,放心!我需留在雍正宫一段时日,有子箫和贵琰陪伴和照顾,不需担忧挂记。你要安心留在仙府,好好休养修炼,有事可找子箫,他会传话给我,我空时亦会去看你,但你莫来寻我,反惹祸事,切记!切记!”。

看完信,翠儿才略松了口气,知道主没有被再次为难。平复了好一阵,翠儿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子箫的身上,她忙挪开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看着子箫,又问:“主,为什么要留在雍正宫?要多长时间?”。

子箫知道舞信中,没有告诉翠儿原因,为了安抚伤心发狂的翠儿,子箫觉得也只能先假话稳住她,他眼神闪烁几下,迎上翠儿的目光,回答:“舞,要给我和贵琰做陪读,这是……对她的责罚……可能,可能要十年八年吧”。

“十年八年?那么久!……陪读?”,翠儿重复着子箫的话,凝眉沉思。

翠儿知道陪读是做什么,舞给慕白二王子当了七千年的陪读,那是舞最快活幸福的日子。现在又要给子箫和贵琰做陪读,有他俩照顾,主应该不会再被欺负,只要能远离那黑心手辣的太子就好。

对这样的结果,翠儿虽心有不甘,但终是放下心来。舞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她也不能不听。

子箫给翠儿服下丹药,并坚持帮她处理好伤口,又留下后几日的药,才放心离开。

第二日晚上,炎文带着一身书童打扮的舞,来到承华殿书房,太子擎端坐在案后正看奏表。炎文带着舞恭敬施礼,擎连眼皮都没抬,只挥了下手,示意他们各自去忙。

炎文将舞带到书架前,低声给她讲解,书简奏表等该如何分类归存?如何做到殿下所需能快速找到?如何将他每日送来,需太子阅批的各地文牍奏表,分轻重缓急呈给太子?以及如何将批阅后的奏章分类或存放、或转给他送走执行等等。

炎文了好一会,见舞只是恹恹跟着听,他好心地提醒,“这么多事,你不用记录下?”。

“不用”

“都能记住?”

“能!”

看着姑娘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和一个字一个字崩着答话,炎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炎文知道,这个鹿舞是被太子罚做书童的,清楚她心中正不舒坦,也就没太计较,继续讲解提醒着:“你还要备足纸墨笔砚、茶点等一应物品,供太子殿下可能随时的需用……事情是千头万绪,只有用心,才能做得好”。

擎一直在批示奏表,但耳朵却把二人谈话听了个清楚,他瞥见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姑娘,脸上并没有闹情绪的表情,但从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回话,知道她心中正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开心。

把该做的事情交代完,炎文离开。

舞在书架边呆愣愣站了半晌,抬头瞥了一眼案几,发现墨已快用完,便悄无声息地跪坐到案侧,安静磨墨。

舞最喜欢的技艺就是书法,所以她知道,怎样能磨出最好用的墨?其实,她曾给魔王子慕白墨了近七千年的墨,因为喜欢用了心,又被慕白一直夸奖着,舞磨的墨是恰到好处,上笔最是好用。到后来,慕白只认舞磨的墨。

从一上手的手感和散发出的味道,舞知道这是一块好墨和一方好砚,作为书法喜好者,自是喜爱这些文房上品,舞竟一时看走了神。

太子擎睨了眼发呆的舞,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发现姑娘正聚精会神地欣赏着自己的砚台。

擎想起,姑娘那定有名师指点的一手好字,就书法造诣来讲,他自知不如。想到此,擎心里竟隐隐生起些妒忌,他也是用心练过字的,怎么可以连个姑娘的都不如?这事实,确实是挺伤他自尊的。

当舞回过神,发现墨已磨的够用,就停了手。刚刚炎文讲解时,舞无意中看到,奏表批阅中偶有红色墨记,想必是做特殊标记用的,于是,她拿起红墨在另一块砚台上,也研了少许。

磨完墨,舞无声无息地转到案几另一侧,将剩余未读的奏表码整齐,向擎手边推了推,又将擎已经批示好的奏折,分门别类和重点次序码放进三个托盘里。

太子擎瞥见这些,并没有话,心中却觉得这个书童观察还挺细,也挺有眼力见。

书房内寂静无声,过了一个多时辰,太子擎感觉到疲倦,放下手中奏表,抬头看到在书架边整理的舞,撇看了他一眼,就走向茶台。

擎手按眼眶,闭眼揉着。他想起,白日去魔族调查的炎武回来禀告,那块玉诀应该是魔王为嫡子慕白所求的贴身护体法宝,玉诀不但能避邪祛病,还是身份的象征。

炎武还禀报,这位二王子刚成年就病死,死了有三千多年,玉诀应该是随葬的,但至于为什么又流出?就不得而知。有人猜测可能是被盗了墓,但更多人认为玉玦应该是块赝品,因为帝王家的墓不可能轻易被盗。但他们都一再提醒,无论玉玦是真是假,千万别再拿出来,若是让大璟阳宫知道,那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对于鹿舞的了解,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在魔族没有听,这个年龄的公主或贵女有失踪的报告。

白鹿族只是被巫灵族,在深谷中发现的一个族群,发现几万年就又被灭了族,在魔族很少有人知道白鹿族的存在。舞和慕白婚约、陪读都是魔王私下的安排,都发生在大璟阳宫高墙之内,还都被严格保密着,外界自然鲜有知晓。至于两仪山上的圣女,更不会有人联系到舞身上。

玉诀这唯一的线索断了,所有的调查戛然而止。鹿舞到底是谁?她来自哪里?玉诀是真是假?她为什么带着男饶配饰?她若不是贵女,怎会博览群书、写一手精妙好字?还有会功夫的侍婢随侍?擎手拄着头,看着舞的方向陷入沉思。

细打量姑娘清淡白净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族人,无一丝魔族饶影子,而且她身上也丝毫没有魔气。擎心中下了断定,眼前这个鹿舞应该不是魔族人,那块玉玦十有八九是块赝品,因为除了绳有龙纹外,玉玦玉质实在是太过一般,不像是帝王家该有的精品样。

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擎终于可以放下心,不用再防范姑娘了,其实他之前还曾有过担心,怕姑娘是魔族派来的探子。

一阵“嗞嗞嗞”的声响,打破了擎的沉思。

擎看见舞端坐在茶台后,火上水壶正吱吱冒着白气,水汽中的女孩如雾中一朵初放的白荷,雅致贵气!

擎起身来到茶台前坐下,见姑娘依旧气定神息旁若无蓉煮茶,神情如秋风拂面,动作如行云流水,最后点水流香,一杯香茗捧到他的眼前。

擎端起杯,赏汤色、闻幽香、品甘茗,陶醉在醇美茶香,和姑娘美不可言的举手投足郑

擎不由心内赞叹,“嗯C香的茶!”。

整个书房弥漫着淡淡茶香,一个奉茶,一个品茶,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眼神交集,但夜色依旧恬静美好!

喝完茶,擎回到案后继续批阅奏表,又忙了一个多时辰,擎起身,迈步向书房后面的寝殿走去。走了几步,若有所思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到姑娘正跪趴在榻上,将归类留存的奏折和不阅读的书往托盘里装。

擎沉下眉眼,眼神几变,终于率先开口:“放好后,就回吧”,这是两人一晚上过的唯一一句话。

舞正神情专注都整理着,被擎话声惊到,抬眼望过去,才发现太子并没走远,正回头看着自己,忙低头行礼回应。

擎被那双闪亮大眼给恍惚了一下,他真没想到,姑娘的眼睛是如茨美丽!如两泓叮咚泉水,幽深纯净、灵动生辉!

擎也没想到,姑娘在鞭刑后,竟能如此坦然平静、不慌不乱地面对他,脸上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惊若寒蝉般的胆战心惊,甚至对他一个堂堂族太子的存在,都是熟视无睹、视若无人。

这,还真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确与众不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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