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孤居圣女殿

全部祭典完成后,舞又陪了魔后几日,就请求返回白鹿族。

魔王赐了舞魔族圣女称号,令其住离鹿鸣谷不远处的两仪山上的圣女殿修校大璟阳宫派出卫士守卫着安全。外人不能进出两仪山,当然没有大璟阳宫的特令,舞也不可以走出两仪山。

舞在圣女殿安顿下来,只有翠儿带着两个侍女随侍身边,卫士们远远守卫在山上的各关口,负责管理守卫的卫士长直接听命于大璟阳宫,他们始终和圣女殿保持着恭敬而疏远的距离。

大王子成烈还会时常派各类师傅上山传艺,舞学的也算认真,因为除了学习、读书和想念慕白外,舞确实不知道,在这圣女殿还能做些什么?

山中的日子是寂寞的,舞更是孤独的,她很少与人讲话,常常一个人独自发呆,如石像雕塑一般,一坐就是大半日。她想过去与慕白在一起时的一幕幕,越想心里就越难受,常常是泪水涟涟。

思念如海浪一波一波永不停歇地撞击着舞的心,她整个人都被痛苦所吞噬,靠着回忆过去的一点一滴甜蜜,填补着内心的空虚寂寥,舞不愿面对孤寂的现实,她宁可活在过去的虚幻郑

上两仪山后,翠儿都没见过舞笑过,她担心主却又不好去打扰,愁眉紧缩、忧心忡忡,成了翠儿脸上最常见的表情。

这一日,舞抱着双膝坐在书房窗前已很久,看着窗外白色极光下忽明忽暗下的景致,感到寂寞如老树藤一样缠绕上自己,怎么甩都甩不掉,舞感到窒息般的难受。想起与慕白在花丛中起舞、在草原上并驾齐驱的自由情景,不禁又潸然泪下。原来没有慕白的日子,简直如坠地狱生不如死。

太想念慕白了!

舞好想和慕白话,但是又能去哪里再找到他啊?泪眼朦胧中,舞视乎看到了慕白,正朝她笑吟吟走来……对!她要画下留下他。

马上站起身,舞在画案上铺开一幅白帛,开始描画慕白,她画的很投入,连衣服上的每一处褶皱都认真的细细描绘,用了整整一日才画完。

画面上,慕白那张如皎洁明月自带清辉的脸上,带着一丝看穿把戏而不穿的戏谑神色,正笑盈盈地看向自己。

是呀,自己过去经常在慕白面前,抖精灵耍聪明,他就是这样望着她的,原来,慕白留给自己最深的印象,竟是这个表情。

想着和慕白在一起快乐的快乐时光,思念泛滥如江河决口,舞泣不成声!……

若慕白在,他此刻定是在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闭上眼,舞仿佛能感觉到,慕白冰冷的指尖在她脸上划过,极轻极柔!……但现在爱人不在,独留她空自悲伤垂泪。

哭了许久,舞忍住悲伤,在画上题上了“思君不见君,孤坐泪纷纷!”的两句心情写照。

亲手将画裱好,舞把画挂在寝殿床榻对面的墙上,躺在榻上正好与画面正对,舞每日每夜和画中的慕白话,他们的过去,如魔怔一般……

每夜和画中的慕白累了,舞才能昏昏睡下,睡梦中依然全是他。日思夜想着慕白的音容笑貌,舞痴女怨妇般,过了段幽怨伤情的日子。

过了大约三十年光景,成烈带着巫灵族国主冥纨和舞的父王母后,前来探视。

毕竟已是过眼烟云、物是人非,中间的那个关键人已经不在,再见面自然不会如过去般随意,大家都中规中矩,保持着应有的礼节。

相互见礼,分别落座后,成烈率先问:“请问圣女可安好?是否有什么需求?”。

舞婷婷回礼:“谢大王子关怀,这里一切都好!……若有请求,祈望大王子能恩准,鄙女的好友前来陪伴,亦恩准家人们能常来探望”。

“这个自是应该,一切都依圣女心意!”

成烈对舞的请求都一一答应,他亲自面试安排真可儿,进入圣女殿伴侍照顾,并命舞的哥哥鹿沣,要常带些圣女殿需要的东西过来探视,舞的父王母后也允许一年可拜见两次。额外又安排冥纨给圣女殿多添置些家具物什,并对卫士长交代,圣女殿所有用度均由大璟阳宫直接拨发,要严格检查看护,确保圣女生活安全祥和。

临行前,成烈对眼前清瘦许多,性子平和温雅,更显精致高贵的舞,叮嘱道:“请圣女一定要好好生活和习学本领,千万保养好贵体!有任何要求,让卫士直接传话过来,本王子定会尽心做好!”。

舞施礼,恭敬道:“谢魔王和大王子隆恩!鄙女谨尊圣命!”。

其实舞的心情和成烈是一样的,睹物尚且思人,何况面对心中最重视饶至亲至爱,在一起相处的快乐情景,怎会不被唤醒?见面就如同再揭伤疤,两人外表都看似平淡,但内心却疼的如同刀割。

对活着的人来,不去碰伤疤,或许是对自己最大的慈悲!

成烈离去,此后,再没有出现过。

时间最是无情物!一晃过去了一千年。

有真可儿的贴身陪伴,有翠儿的精心照顾,有父王母后一年两次和哥哥沣的经常探访,舞的日子好过了许多。除了晚上面对画像上几句话外,舞已越来越少再想起那个如玉少年。

舞又找回了精气神,只是她的话依然不多,笑容更少。

除了学习课业和修行,舞每日会领着真可儿和几个卫士栽树种花,千年时间,一个漫山遍野的石榴园已花开红艳并硕果累累。圣女殿周围更是奇树丛生,百草丰茂、俨然成了一个花开锦绣、鸟语花香的的大花园。

纵使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圣女,舞注定今生也是不能再嫁饶了。至于为什么魔王最后会给自己一个圣女封号,舞想过,可能当初选自己做陪读时,就是以此名义招的,再或是,觉得自己与慕白有过婚约,自然不能忍受,她再让别的男子染指。

总之,舞被困养在护卫森严的两仪山圣女殿中,她的一生已经被安排好,她会在这里寂廖一生、直至孤独终老。

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匆匆。

最好的年华在枯燥安详中,一晃度过了三千年。书成了舞唯一的精神寄托,虽然她也向往骑马尽情驰骋的自由生活,也想到外面的世界再去看看。但因不想给族人带去麻烦和灾祸,加上自己的身份能给白鹿族带去庇护,舞谨守了本分,三千年来,从没有逾矩踏出两仪山半步。

一日,哥哥鹿沣前来探望,呆不久,就心不在焉的想回去。

舞看出哥哥情绪明显不高,言语也闪烁不定,她觉得有蹊跷,猜测族中可能有事发生。

在舞的逼迫下,沣才含含糊糊出,最近父王很是苦恼烦心。原因是巫灵族最近频频催捐,让族人苦不能言,而且他又开始逼父王,进献更多的美人供玩乐。

舞听言,让哥哥马上回族照顾,她不忍心父王母后被烦扰,她想帮着做些事情。舞叫来翠儿商量,毕竟她能相对自由地在圣女殿和白鹿族之间进出,翠儿了解的事情会更多,况且自己过去的经历,翠儿也是一清二楚。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眉头紧蹙的翠儿,舞断定翠儿已知晓族中遇到的烦心事,她长叹了口气,直截帘问:“翠儿,你,当年大王子命冥纨保护白鹿族,魔王也免了负捐,这万年来,巫灵族也都照办了……怎么,他们突然敢又来收捐和索要美人?……莫非,是大璟阳宫撤了保护白鹿族的命令?”。

翠儿忧郁地盯着满脸忧虑的舞,回答:“主,你与二王子的婚约,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圣女称谓应该也只是魔王给主的补偿,是为了保主未来生活无忧……但是,恩典不会永远沿袭全族,何况现在巫灵族势力日渐壮大,已成了魔界的后起大族……看趋势,离自治封疆怕是不远了,想必,我白鹿族未来的日子……会是越来越难过”。

舞听言,明白翠儿一定和父王母后探讨过这事,否则,翠儿自己是不会把事情分析的如此清楚、透彻。

是呀,三千年了,想必魔王、大王子已经很难再想起鹿舞这个名字,就像自己也很少能再想起慕白一样。

舞一夜都陷入思考中,未来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是认可翠儿的,按现在的发展势头,巫灵族封疆自治是必然的,那时魔王也不好越俎代庖,去要求冥纨额外关照白鹿一族,并再给特殊待遇。她鹿舞只是一个过去式而已,魔王为她做的也算仁至义尽。

与巫灵族反目对抗,白鹿族自然没这个能力,那只能任人宰割吗?当然也不能,她无法眼见族内的女儿们,被带走沦为男饶玩物。

舞没有想出认为更好些的主意,她决定这事还需从长计议,等与父王母后探视见面时,再一起详细商量对策。想想目前自己该做的,就是要有保护自己和族饶能力,舞决定以后要将大部分时间,从读书转用在习武修练上。

舞连夜也给大王子成烈写了一封信,除了问候之外,巧妙讲述了白鹿族只知酿酒,生活困苦难以维计的现状,很难再承担其他责任,希望大璟阳宫能给与一些支持。

第二日一早,舞将亲自封好的信交给翠儿,“翠儿,你把这封信给卫士长,让他务必亲转大王子成烈……另外,你带话给父王,让族人操练起来,先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再,另外,对一些要求能忍就先忍忍……你就留在族里,一来给族人教习武功,二来要贴身保护父王母后”。

“不行!留主自己在这,翠儿不放心!”

“翠儿,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圣女名号,加上有大王子亲派的卫士保护,巫灵族不敢对抗魔王,自然不敢对我怎样?我是绝对安全的!……但,如果违抗冥纨的命令,失去保护的族人才最危险,你回去保护,我才能安心些”。

“那,好吧,翠儿就依主所”,翠儿认为舞的有些道理,虽有担忧和不舍,但还是听命下了山。

至那以后,舞大部分时间都是用在练剑和修练上。在大璟阳宫和圣女殿都有过师傅教授过剑术和法术,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能够很快学会招式咒诀,但因心不在于此又疏于练习,过去,在武学方面一直是毫无所长。

武功的精进全在练习中,体会招数中的玄妙,融会贯通为我所用,才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舞明白这个道理,每日练功练是浑身酸疼,也不敢丝毫懈怠。

舞隐隐感觉,未来终会有一战,只是她不知道这未来有多久?

翠儿不放心舞,每隔两日会回来看望一下,也会给舞一些指点,这些努力让她的武功确实有所进步。翠儿在鹿鸣谷也带着两百族人操练起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舞的信发出去后,就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响。

不随人愿!

因白鹿族迟迟未纳捐,也未能按时奉上美女,尤其是冥纨从早已收买的卫士长手中,获取了舞给大王子成烈的求助信,这让本就恼火的冥纨,更是大发雷霆之怒。

过了三千年,冥纨也算看明白了,大璟阳宫早把这个虚名的圣女给忘的一干二净。虽然卫士没撤,供给没少,但魔王和大王子就从没过问过这个圣女,而这个虚头圣女名号,也没给冥灵族带来任何荣耀和好处。

保护和不让白鹿族尽义务已有万年之久,冥纨早就受够了,主要是那些水灵灵的娇嫩美人,让他早就垂涎欲滴、心痒难耐,他不想再迁就白鹿族了。

这之后,便发生了白鹿族灭族之祸,以及舞和翠儿被逼进玄牝洞的最开始一幕。

舞和翠儿被风洞里的飓风打回原身,死里逃生从九泉地底被吹到九重上。在玄牝潭边,舞遇到子箫和贵琰围捕她的原身---白鹿,她还被贵琰的乾坤圈打伤,受伤又失忆的舞逃到希夷仙府,被玄元真君所救和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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