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圣母院中的婚礼
就在肖清寒牵了苏浣儿的手想走出去时,她忽然转身抱住靠坐在那的老人,学着法国人的样子把脸颊贴了到他的脸上。明显的,老人松弛的面部一下子紧绷起来,他没动,也没睁眼睛,只听苏浣儿在耳畔说:“叔叔,我喜欢您9有,谢谢您这些年照顾挟。”
等她转身拉着肖清寒走出去,老人才睁开眼睛,眼角竟有些湿润。这样温暖的拥抱,这样柔软的脸颊,多么像她r许,这个儿子的坚持是对的。
走到车上,肖清寒拉过苏浣儿在她脸颊上一吻:“浣儿,真勇敢,我好骄傲。”
“还说呢,还不是你把我扔那不管,我只能自己和那老头搏斗了。不过,他真是挺可爱,偏偏嘴那么硬。他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吧?能给我讲讲吗?”
“我知道的也不多,简单说吧”,肖清寒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缓缓开口,“那时候他很穷,一个中国女孩爱上了他,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想给那女孩好的生活,就开始闯社会,还冒险去了趟南非,回来后有钱了,可是也结了仇家,那人绑架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他赶去救,却没来得及。”
“所以,他那串项链就一直没送出去?”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串项链。”
“那你妈妈呢?怎么没看见她?”苏浣儿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两年前,继父遭遇别人追杀,当时她正跟他在一起,危难面前,她把他推出去,自己躲了起来。幸亏继父手下的人及时赶到,要不他没的就不只是两条腿了。”
“哦,是这样,挟,你难过吗?”
“还好,我习惯了。当年我爸爸患了病她能离开;这次继父有危险,她逃跑也正常。只是,这么多年,继父总算付出一次感情,却投错了地方。”
“可是作为妈妈,她是爱你的。所以挟,你不能恨她。”
“恨?没有,我不想那么伤力气。当年她来接我,一方面的确是为了给我治手,另一方面,是想让我接管继父的摊子,我坚持不做,她恼了,就不愿理我了。不过,这次我生日时她还打了电话,算是不错。
对了,记得26号那天晚上我接的电话吗?是现在和她一起生活的男人打来的,大概遇到了什么难处,向我要钱。我给了他,比他要求的多,毕竟我母亲在她身边,我不想因为一点钱,让她看别人的脸色。”
肖清寒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苏浣儿知道他心底的伤还在,那是从小投下的阴影,藏在他心灵最隐秘的角落,连阳光都很难照进去。况且这些年,那个他称之为母亲的人,并没给他爱的阳光。
一阵心疼,也不管他正开车,她伸手拥住他的腰:“挟,别难过,以后我来爱你,我代替她好好爱你。”
“好,浣儿,我们说好,今生谁也不离开谁。”肖清寒低头吻她发心,然后视线立刻转回车道。
就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沿着苏浣儿的发丝慢慢扩散,把她密密地包围,让她再也不想生活在他的气息之外。
“嗯,谁也不离开。”她更加用力地抱他一下,重复道。
车子在夜风中静静穿梭,两人都没再说话,似乎谁也不想打破这份默契的宁静。路边璀璨的灯光不时晃进车子里,却在那两张荡漾着幸福光采的面孔前显得黯淡。是啊,这世界上,有什么能比两个相爱的人相依相守、共许白头的约定更美丽呢?
把车停到塞纳河畔,肖清寒拉着苏浣儿下了车,走上一艘游轮。游轮上已经坐了些乘客,没等一会儿,它就发动了。
月色下的塞纳河宁静神秘,两岸的灯光映射下来,在河面上打出一片美丽的光影。艾菲尔铁塔低调而华丽地耸立,无数灯火在夜空下摇曳闪烁,与河面长长的波光连在一起,更美得摄人心魄。
苏浣儿站在船头,忍不住向它招手,起劲地欢呼。肖清寒在后面拥着她,用大衣把她裹进怀抱,她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颊,她的气息乘着夜风扑入他的鼻息。在巴黎生活了无数个夜晚,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夜,浪漫得这样名副其实。
游船徐徐前进,一座又一座漂亮的大桥不时从头顶掠过,每个桥洞都雕刻着精美的人物塑像。他就在她的耳边娓娓诉说,给他讲述那些雕像的故事。苏浣儿眼中浮起梦幻的色彩:“肖清寒,这个城市真的适合你。”
“不,我适合每一个城市,只要有你在身边。”
肖清寒极少说这样诗意的情话,又在这样浪漫的氛围中,苏浣儿不禁转过身来,吻上他的唇。
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这样主动地、热情地吻他,肖清寒兴奋得浑身颤栗,拥着她的腰用力地回吻起来。她被他压得靠在船弦上,身体向后弯出很大的弧度,长发随风飞扬,她整个人又是那么纤细,仿佛随时会乘风飞走。可是,腰上强有力的禁锢是她的堡垒,这一生,要飞,她也是和他一起。
船到巴黎圣母院,人们兴奋起来,苏浣儿也从肖清寒怀里钻出来,虔诚地站直了身体。她近于崇拜地望着那恢弘的建筑,即使华光笼罩,也掩不去它肃穆神圣的气息,苏浣儿似乎听到了上帝微笑的声音,
告诉她他对她的偏爱。
扭头望望身边的人,他的脸上也是虔诚的感动,这样的肖清寒更加迷人。苏浣儿忍不住转身抱住他:“挟,你说卡西莫多抱着爱斯梅拉达跳下来的时候,会不会难过?”
“不会,终于能永远地抱着他爱的人,他会感到幸福。”
“可是,那样的幸福太悲伤。”苏浣儿忽然被那个古老的故事感动,鼻子发酸。
肖清寒搂紧她,稍一用力,把她抱离地面:“傻瓜,那只是故事。现实中,只要一直很勇敢很勇敢地爱,就会幸福,你看,我们就是这样。”
“嗯,我爱你!”苏浣儿煽情地强调一句。
忽然,她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肖清寒:“我们来这里举行婚礼吧,那样一定能够得到上帝最多的祝福,好不好?”
“这里?”肖清寒挑眉,思索了一下,“好,就在这里。”
他知道,要实现这个承诺,只有去求继父了。可是,为了这个他爱到骨头里的人,为了给他们一生的相守一个最郑重的承诺,求他一次,是划得来的。况且,那也是一个爱着他,希望他们幸福的老人!
于是,三天后,一场盛大的婚礼在巴黎圣母院举行。这一天,许多人看到了一个幸福的新娘,在她爱人脉脉的目光中,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