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的两面三刀并不让我意外
前行约百米，陈昊眼前豁然开朗：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块约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旷地入口处。
之所以只用余光，是因为占据了几乎整片空地的‘东西’，实在太夺人眼球。
边缘带着骨刺的双翅内收，像盔甲般护住遍布鳞片的身躯；目测长度超过三十米的生物低下脑袋，金色的竖瞳正打量着闯入此地的三人组；粗大的尾巴有着与其他部位同样的银灰色，左右摆动间碰到空地边缘的几棵树，让后者被拦腰打断同时，也导致空地的面积又增加了几分。
毫无疑问，那是一头龙，一头有着铁灰色外表的龙。
精神力明显不如陈昊坚韧，小腿肚不自觉哆嗦的安妮使出浑身解数，这才没瘫软在地。注意到少年两眼发直，依旧保持手握水晶球的姿势一动不动，以为对方被吓傻的少女赶紧走上前，担心地拍了拍前者肩膀。“喂，你没事吧！”
“没，没事。”如梦初醒般用力眨着眼，震惊于另一件事的陈昊回过神，忙不迭收起水晶球行了个法师礼。“伟大的库沙·道那，感谢您的信赖——”
“客套话就免了吧，凡人。”充满金属质感的男声沉闷沙哑，却清晰得宛若耳语，见对方满脸不可思议，巨龙慢慢咧开嘴，面部表情像是在冷笑。“怎么，吾会说人类语很奇怪吗？”
似乎急于确认身份，趴在地上的‘圣兽’话锋一转，迫不及待询问道：“凡人，汝清楚肩负之责吗？”
挺想打趣说‘我不清楚，我只是来送外卖’，但考虑到对方刚刚展露的实力，陈昊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作死的念头。“我很清楚，库沙·道那。”视线扫过恨不得整个人缩在树后面的莱因哈特，以及瑟瑟发抖却依旧鼓起勇气陪伴身边的安妮，他深深吸了口气，随即正色道：
“我此行的目的，是修复您守护的神器。”
目光始终没离开陈昊，对另外俩人看都没看一眼的巨龙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注视着三人背后。“他们来了……”
向系统询问了时间，陈昊心中不免暗暗叫苦。他本以为那些家伙会像之前一样继续蛰伏，耐心等到他修复完毕才动手；却没料敌人如此心急，他才离开不到二十分钟就动手了。
似乎是在验证巨龙的话语，树林外围很快传来金铁相交的脆响，以及男性战斗时的怒吼叫骂。陈昊揉了揉鼻子刚想求援，却发现巨龙已经低下头，事不关己般把脑袋埋进前肢。“消灭他们，汝就能获取吾之信赖，凡人。”丢下这句话，它很快没了声响，若非翅膀和尾巴还在有节奏摆动，陈昊甚至以为它已经死了。
可能是没了那份压迫力，亦或许产生了少许适应性，状况有所好转的安妮凑到陈昊身边，低声咒骂袖手旁观的巨龙同时，朝陈昊投去询问的视线。得到后者颔首示意，她很快拔出了长剑，并握紧了筝形盾的把手。
利用整备功夫瞅了眼任务界面，不出预料发现新步骤已经激活的陈昊走马观花浏览着文字描述，很快吹了个口哨。“坚守满二十分钟，并消灭两名头目？这些疯子还真瞧得起我~~”
正调用魔力为施法做预热，系统与魔素同时传来示警——有目标正快速接近。感觉到危险的陈昊拍了拍身前少女的肩膀，同时举起兽骨高声道：“来者何人？”
“大师，是我。”伴随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盔甲外罩有披风的男性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表情，从道路尽头现身并慢慢靠近。“我们遭遇了敌袭，但对方数量太多，我们撑不了太久。希望您尽快杀死那头怪物，把子爵家代代相传的‘自然之心’夺回来……”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陈昊冷不丁问道：“神器名是谁告诉你的，恶魔信徒？”
‘徒’字脱口而出刹那，陈昊藏在安妮背后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装满火焰魔素溶液的玻璃瓶呈抛物线飞过半空，正中表情愕然的男子眉心。
下一秒钟，剧烈的爆炸就吞没了阿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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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拨到那天夜里，陈昊在安妮提醒下成功激活水晶球的那一刻。
“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危言耸听，你很可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带着略显伤感的苦笑，亚罗尔头发残缺不全，脸上满是血污，看上去狼狈不堪；但他接下来说的话，让陈昊很快连调侃都没心思去做。
“在很久以前，时任拉蒙子爵曾经与‘斯卡利得’签订了盟约——呵呵，”自言自语讲到一半，当事者反倒先笑了起来。“人类居然与精灵族的半神勾结，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吧，我当时还以为‘斯卡利得’是在骗我呢，直到祂出示了灵魂契约。”
“抱歉，说了些无聊的话，把它忘了吧。”估计是感觉自己扯得太远，亚罗尔干咳两声，很快重返正题。“过去的事暂且不提，总之‘斯卡利得’定期从子爵这接受食物，子爵则换来‘遗忘之森’的平静，一切都相安无事。”
“直到不久前，一伙黑衣人找上了子爵，情况才发生了变化。”
盘腿坐在地上，聚精会神倾听的安妮突然回过头，用胳膊肘顶了顶陈昊的腹部。“这个法师说的黑衣人，和之前老太婆讲的黑衣人，是同一批人吗？”
我哪知道，我连任务目标与奖励都不清楚呢！无奈地撇撇嘴，少年表示自己并非全知全能，还是乖乖听某人遗言为重。“嘘，安静！”
在二人交流的功夫，亚罗尔也大致描述了第一支讨伐队出击的真正原因：黑衣人们告诉子爵，‘斯卡利得’前不久受了重伤，如今实力百不存一。只要杀了它再取出核心，吃下后即可获得半神级别的实力，并具有永生的特质。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子爵彻底失去了理智，匆匆忙集结了手头所有战力，他违背契约率军突袭了正在养伤的‘斯卡利得’，企图来一记杀鸡取卵。
某人自恃无敌却被打得屁滚尿流，姑且还能算是咎由自取；但随后发生的事，才是亚罗尔真正担忧、并期待陈昊帮他完成的。“那些黑衣人其实是恶魔信徒。他们之所以蛊惑子爵，是为了借子爵之手削弱‘斯卡利得’，好夺走它守护的神器。如果那玩意被抢，整个洛斯特都会有危险！”
“很遗憾，我察觉到这一点已经太迟了。如今我答应‘斯卡利得’，会以牺牲生命为代价，替它修复因战斗破损的神器。”面色苍白如纸，亚罗尔的投影神情平静，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自然之心’的能力，是操纵风雨，精灵族曾经用它确保风调雨顺。倘若你能力足够，请务必继续我未尽的事业；若你力有不逮，请尽快赶到黑岩城，拜托克里斯托弗大师出手。他是附魔领域的专家，一定能有办法！”
“最后，还请务必小心。那些恶魔信徒人数众多，并潜伏在子爵身边---”用手拭去嘴角边的血渍，亚罗尔喘着粗气，一字一顿道：“小心阿里。”
“他就是恶魔信徒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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