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相守白头的誓约3(结局)
华纤柔抿抿嘴,挤出一丝苦笑。对于江婉华她只能忠心祝福她,于自己,至今仍是孤身一人。几许落寞和酸涩涌上心头,华纤柔忍不住朝沐霄炎望了去。这毕竟是她少女时暗恋过的男人,她想最后看他一眼,从此断了这份心思。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不属于自己,也没正眼看过自己,但她还是顺着心的方向,将这份往昔的情愫深埋于心。接着眸光一转,又朝不远处那抺隐在树林里的白影瞧去,那抺白影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不想他刚一到,华纤柔便已察觉。华纤柔能察觉到那抺身影身上的孤独和萧瑟。
“婉儿保重!我会替你转告圣主的!”华纤柔对着江婉华的背影念道。
林中又恢复了宁静,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
夜无诚直到江婉华走远后,这才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圣主明明是舍不得的,为何不当面与婉儿说清!”华纤柔红唇一咬,忍不住道。
夜无诚叹了口气,墨发轻垂在腰际,一身素白,纤尘不染地如同谪仙,凤眸一阖,将心中万分的酸楚强压了住,随后淡淡道:“她的心里终究只有皇兄,本座即便留住她的人,又岂能留得她的心!”
华纤柔抬眸,朝夜无诚看了过去。见他表情淡定,想必这回已死了心,不由笑道:“圣主英明!”
夜无诚勾嘴一笑,心里的酸涩只有他自己知晓。
他以为可以替夜枫琅夺取天下,挑唆锦瀚和楚国之战,好来个一石二鸟,不想偶然间得知自己,自己正是沐翌尧的亲弟弟沐翌宇。当年江太妃为了控制后宫,硬将自己推下锦湖,敲此时,夜枫琅来找玉天儿,便将奄奄一息地自己救了走。沐锦霖不想将事闹大,在没寻到自己尸体的情况下,用李代桃僵的办法,掩了众人的耳目……
江婉华随锦画赶回皇宫,陈玖一见她,赶紧领着宫人跪伏在地唤道:“恭迎华妃娘娘回宫!”
“陈总管请起!”
“谢娘娘!”
陈玖含笑回道,随后领着江婉华踏进了沐翌尧的寝宫。
寝宫内檀香袅绕,沐翌尧双目紧阖,静静地躺在龙榻上,看上去表情安逸,像是熟睡了般。只是这种熟睡,让江婉华纠心。江婉华记得很清楚,沐翌尧即便在睡着的时候,眉头也是紧锁着,以前她不知道沐翌尧为什么如此,如今她明白了,那是因为他将锦瀚的安危,时时记挂在心。
如此伟岸的男子,她江婉华能得此人的钟爱,也算是幸运的。
江婉华眼睛一涩,热泪夺眶而出,抖颤着手,轻抚着沐翌尧安静的脸颊,唤道:“尧!我回来了!”
话毕,泪水划过脸颊,滚滚而落。接着执起沐翌尧的手,放在脸颊上磨蹭起。
沐翌尧的手很冷,冷得如同冰柱,江婉华心疼地放在嘴里哈了起。
“尧,你冷吗?让我给你暖暖!”
床上的沐翌尧依旧无声。江婉华将泪水拭了拭,替沐翌尧身上的锦被往上提了提,当她抚到沐翌尧心口处的地方时,手突然停了下,一股粘稠感让她吓了一跳。
江婉华一把将锦被掀开,见沐翌尧胸口处的血已渗了出,急得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不知该如何替沐翌尧止血。
记得沐翌尧说过,他的血是宝贝,这三个月来这么不停的流着,即便是个神仙也没那么多的血可流。
“来人,快给本宫端盆热水来,本宫要给皇上拭身!”
“娘娘使不得,皇上从不让外人擦拭身体,这些年来只有陈总管例外!”沐翌尧的贴身宫女怯怯回道。
江婉华一怔,沐翌尧居然有这嗜好。为何与自己脑中形象截然相反,只是这血衣实在不能再穿,江婉华望着那殷红,强忍住要呕吐的冲动,对着地上的宫女又道:“快去吧!本宫自己来!”
见江婉华如此一说,宫女们总算舒了口气,不出一会,已将一大桶热水提了来。
江婉华不想外人看到沐翌尧的伤势,只命宫女将热水倒在大盆里,便屏退了她们。她攥起棉布在热水里拭了拭,接着步回龙榻边,将沐翌尧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下。
沐翌尧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江婉华目瞪口呆。见他心脏处已溃烂,血液和着皮肉淤积成一团,不堪受目。在往上一寸,一道手指长的刀疤赫然在目。那疤痕呈粉红色,上面泛着一道道的长纹,如多脚的蜈蚣,很显然这刀伤花了好久时间才愈合的。
江婉华将心揪起,这刀伤,她自知是因她而起。暗自后悔当初的冲动,若非沐翌尧心脏不同常人长歪了一寸,自己的那刀想必已要了他的命。她这会庆幸起,那心脏是歪的,眼眸一红,抖着手用棉布在伤口处,轻轻拭了拭。
上身擦完,擦下身。
当江婉华触摸到沐翌尧小腿上,大小不一的窟窿洞时,再也忍不住抱着沐翌尧失声痛哭起。
“为什么,你当年不告诉我是你救了我?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你醒醒沐翌尧!”江婉华的泪水已决堤,不由趴在沐翌尧胸前捶打起。
屋里很静,只有烛火不安地摇曳摆动着。
江婉华不知哭了多久,终于哭累了,趴在沐翌尧的胸前沉睡起。
这时宫女步进来,将血水和脏衣物取了去,随后又立在殿门外,将空间留给殿内的二人。
夜风不停地拍打着窗子,好像要唤醒沉睡的心灵。
“咳……咳!水……水!”沐翌尧轻咳几声,虚弱地唤道。
江婉华闻之,倏地从梦中惊醒,想也不想笑起:“这就去!这就去!”
江婉华睡眼惺松地将茶杯端了起,不想那茶水是刚端送来的,十分滚烫,她心神不定,手被烫了下,却忍着疼痛,将水吹了又吹后,这才递到沐翌尧嘴边。
“来喝水!”江婉华扶起沐翌尧的头,将水缓缓给他灌了下。
沐翌尧喝完水后,又继续昏睡过去。
夜又恢复了平静,烛火跳跃不停。
江婉华望着床上的沐翌尧,又望望被烫得通红的手腕,几许落寞和酸涩涌起。这一夜很漫长,江婉华却无一点睡意,直到东方泛白,她这才躺在离龙榻不远的软榻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这样又过了七天。江婉华时时刻刻守在沐翌尧的床榻边,中间沐翌尧又叫唤着要了几次水,不过都在昏睡中,直到第八天半夜,沐翌尧两眼一睁,猛然醒了过来。
他用手支着沉重的额头,一股钻心之痛涌起。这般钻心之痛,让他俊眉拧结成一团,他努力将眼眸睁大,想看清眼前的情景。
一团团光晕在他眼眸里成像,那光晕越变越大,眼前的情景越来越清晰。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硕大的床上,这床的四周,雕有九条腾空的金龙,一条明黄色绣满金龙的锦被,和着自己明黄的锦服很是亮眼。
沐翌尧只觉这一切很熟悉,却不知在哪见过。他用手支着床沿,半坐起,被褥一提,很快发现被褥的一端,被东西压住了,扭头一看,见一女子正伏在床榻边睡着了,那女子的一手正咬在被褥上。
不由细细打量起。
女子的脸向着床榻,五官秀气,并非绝色,却让人一眼望去很容易亲近的感觉。女子正熟睡着,秀眉却紧蹙着,好像有股化不开的愁绪缠绕着她,以致于她在睡梦中都心神难宁。
沐翌尧见女子的手紧攥着被褥的一角,不由轻轻将她的手撩了开。
两手一触,江婉华很快清醒了过来。
“尧!#8226;你醒了!”江婉华双眸轻颤,泪水激动地夺眶而出。
沐翌尧不闻,只缓缓抬起头,瞧了江婉华一眼,这眼神很淡漠,仿佛两人从没相识过。
“尧,你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唤宫人给你准备夜宵!”
见沐翌尧不语,江婉华拭了拭眼角的泪珠,含笑道。
沐翌尧瞅了她一眼,很是不屑,一把掀开被褥,只身下了地。
江婉华见他衣带没系好,不由步上前,就要替沐翌尧系好腰带,不想沐翌尧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冷喝道:“别碰*我!”
江婉华如淋冰水,倏地从头冷到脚。停在半空中的手缩了回来,她以为沐翌尧生自己的气,红唇一咬,步上前,伸出手臂从身后圈住沐翌尧道:“尧!别生气,以后我再也不离开,除非你不要我!”
沐翌尧凤眸一亮,对江婉华口中的这个“尧”字,只觉很是耳熟,他并不讨厌这个字,只是对于这个陌生女人如此胆大包天的做法,他眸光一寒,现出一脸厌恶。
铁掌一伸,掰开江婉华圈在腰上的手指。
“滚开!”
江婉华抵不过沐翌尧的力气,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此时,牛海全领着宫人给沐翌尧送汤药过来,见江婉华摊坐在地,不由呼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江婉华眸中一涩,摇了摇头,伸手指指沐翌尧。
众人顺着江婉华所指的方向望去,见一颀长挺拔的身姿,负手静立在一边,赶紧跪伏在地唤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金安!”
沐翌尧闻声缓缓转过身,一道厉光扫过地上的宫人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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