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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权

程修卓然与一群国商们分成两列坐在殿中,他们此次是受邀前来少府商谈。而主持这这次商谈的则是当今太子公输辅。

程修看似在品茶实际上却是在观察周围的众人,他们这些国商来自全国各地平日里也难聚到一起,大家都想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拉一下感情,顺便谈一些生意。

扬州之地的商贾把自己的稻米和丝织推荐给幽州的畜牧商人,齐鲁的盐商把也顺势跟着一起谈了一笔拿盐铁换马的生意。

作为巴蜀地区的代表也是最早的国商,各州郡的国商都想搭上他们的关系,不过程卓二人却也只是礼貌的回绝,这倒是让众人心中隐约间有些不安。

这些国商一向都是由少府管理和任命,他们的收入也大多和山川河泊或一些垄断业务。不过少府一般也不会直接对他们下达命令,因为从来都是皇帝直接下令。

少府现在突然开始履行自己的职权,而且还是太子亲自来执掌少府,这会不会是想让太子开始掌握皇帝的内库呢?

程卓二人自然直知道这次召集他们这些国商来的目的,因为这个让国商交钱补窟窿的建议就是他们二人提出的,而且他们也是出钱最多的两户国商。

太子这次并没有带着自己的仪仗,他大步走入到殿内身后则是四五名拿着簿的小吏。公输辅转身站着看看向前方,最右两边的国商赶忙起身对着公输辅躬身行礼。

公输辅轻轻颔首他坐下后示意众人也坐下,众人谢恩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起来这位太子殿下不像陛下那么的强势。

公输辅瞟了一眼一旁的小吏,那小吏上前一步笑着对面前的诸位行礼,然后打开了手中的簿册读了起来。这是这些国商近五年来的报税,不过这些商贾越听头上豆大的汗珠越往外冒。

这些大老板们如何看假账还是懂得,听着听着他们就一脸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同行”,没想到大家胆子都这么大,报的一个比一个假。

程卓二人听得也是眉头紧促,这些税收有的根本不需要听后面的对照就知道是假的,这些家伙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了。更麻烦的在于这个太子的剧本好像不太对劲啊。

应该是程卓二人主动站出提出要犒劳军士,然后公输辅对他们一顿夸耀,其余的国商们也就跟着一起砸钱了,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公输辅也没有说话反倒是拿手指翘起了桌子,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定时炸弹一样,每敲动一下都是在敲打他们的内心。

太子举起手示意眼前的的小吏不要再读,他扫视了一圈表情依旧是那个扑克脸。“诸位,我想你们都是聪明人,都能听出来刚刚所独的这些账目有什么问题。”

在场的商贾们更是不敢去顶撞公输辅,他们现在胆子都已经被吓没了,现在恨不得感觉放把火把眼前的簿烧了,这让他们现在拿什么去和公输辅讨价还价。

公输辅对着众人道:“这些罪名足够你们死多少回的呢?”,听到这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在他们头上现在悬挂着一把摇摇欲坠的利剑。

公输辅看到自己的话开始起了效果,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敲桌子的手也停下。公输辅站起身道:“你们的钱和地位来自朝廷,但你们是怎么回报朝廷的呢?”

公输辅接着说道:“现在让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把欠下的赋税补上,我就保证你们的生活会和现在一样,不会有人再打搅你们。”

程卓二人现在虽然也不是很喜欢现在这样,不过现在也是没有退路了。他们二人站出道:“殿下,我们愿意补上所有的赋税。”

公输辅点了点头道:“好,我想你们保证,我会保证你们两家的荣华富贵。”,听到这程修和卓然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光。

太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他活着就能保证他们两家的荣华富贵,他们两家彻底站在太子这边帮助他上位,这个承诺才有可能被“新皇”兑现。

这将会是一个投资的新机会,若是他们头子成功,他们说不定就可以再次重新铸造家族的辉煌。不过若是投资失败,那么覆灭就是他们两家唯一的结局了。

其余的商贾看到程修与卓然做出了表率,他们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忠心”。他们对着公输辅躬身行礼,新的王权正在构造,他们都明白自己的权势与王权密不可分。

现在,是时候站队了。

秦王府邸内,公输权看着眼前的户部诸位官员,现在裴潜也是有意容忍他逐渐把控户部。财权也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至少他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班底。

户部四司现在有三个司主事已经归顺与公输权,唯一个没有归顺他的主事则被他安排到赈灾的事宜上去了。公输权知道这次赈灾是多方势力一起在贪墨,那个小小的主事根本不可能压住事。

不出意外那个主事也会被皇帝以办事不利免职,而早就像爬上那个位置的二把手,则会在裴潜和他的支持下登上主事的位置。

户部公布了好几张现在的国库的储存文书,现在市躇本上已经被稳定下来,接下来的操作的周期会很漫长,不过没有关系,裴潜会替他好好的操作下去。

裴潜这几日感受到了公输权的野心,此子野心勃勃不可小觑,更何况相比于公输辅的“仁慈”,公输谨的“雷厉风行”,他更加隐蔽,更加难以让人琢磨。

也许公输权真的有可能爬上太子的宝座。裴潜现在的目的肯定不是只是当一个户部尚书,他要回到当初跌落的高位,裴家和崔家现在是陛下身旁最受宠的两家。

世家们早已习惯了李家时期那种领导风气,而裴家与崔家所争夺的就是那个领导诸多家族的地位。现在裴潜已经老了,他不得不得不为自己的后人所考虑。

一个画卷缓缓的向前滚动,上面记载着裴家祖先的名字,随后便是各个分支,分支之后还是分支最后变成一个复杂且庞大的枝条。虽然有不少枝条就此停止,但裴家这棵大树却从未停止生长。

这就是裴家的底牌,多头下注尽可能的保住家族。也许会有的人会因为站错队而消亡,不过那又如何呢?一棵树肯定会有枯萎的树枝但不可能整棵树的树枝都枯萎。

伴随着一阵东西破碎的声音,整个书房边的一片狼籍。公输谨这几日身体就不是很舒服,今天的通宵的批奏折更是让他达到了极限。

他剧烈的咳嗦哪怕手中的手绢都已经被染红,他艰难的站起身子想向前走动,可却没站稳狠狠地砸到了一旁的架子,架子上的花瓶摔到地上犹如顺便变得粉碎。

巨大的声响吸引力屋外人的注意,在面候着的邓绪赶忙进屋,映入眼帘的就是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公输谨。地上是不知道哪流出的血液,这直接把邓绪吓得够呛。

宫女宦官赶忙进屋检查公输谨的身体,一个手脚利索的宦官早就飞奔出去去找太医。邓绪上前搀扶起已经没有力气了的公输谨。

等太医赶到时,公输谨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而且刚刚流血不过是瓷瓶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而已,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重的外伤。

不过他现在身体的状况是江河日下,太医贴着他的耳边说了一些话,听完后公输谨的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他示意太医退下还让邓绪亲自去送他回去。

公输谨现在已经没法再进行这样高强的的工作,不过他内心中那个位置的人压没有培养出来,至少现在还不是他退场的时机。

至少在等个几年,哪怕只有五年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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