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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屠妾

这时两名小童闯进殿来,是蕊儿拉着弟弟载稷来了,“爹爹,母亲要带着我和弟弟去找琪琪姐姐玩。”

萧楚俯下身,和颜悦色说道:“是吗?那蕊儿一定很高兴了?”

蕊儿点点头,这时静姝才进了殿,“殿下,妾正要带着孩子们去往全慧殿去看琪琪。”

萧楚正了身子,“知道了。”

蕊儿钻到萧楚怀中,耳语道:“爹爹,我能回母亲那住吗?”

萧楚脸色一沉,他抬头去看静姝,静姝一脸无辜地站着,“殿下……”

蕊儿接着说道:“夫人总偏心弟弟,还是母亲那里好,我要回去,爹爹求求你,父王……”

萧楚看着可怜巴巴的蕊儿,“让爹爹想想,现在不能马上答应你。”

蕊儿站直了身子,“蕊儿一定听话。”

萧楚微微一笑,“听话,先去看姐姐,好吗?”

蕊儿点点头,拉上弟弟,走到静姝身边。

静姝木着脸也没言语,拉着蕊儿姐弟就出了殿。

“叫崔权来。”萧楚轻叹一声说道。

崔权被传进殿,

“今日的事是太子妃教郡主这般吗?”

崔权似乎还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略顿了顿,张兴走上前耳语几句。崔权明白事情的前后,忙开腔道:“郡主已几日不曾单独见到太子妃了,奴才想着应该不是太子妃教郡主说的这些话。前一阵子,郡主的嬷嬷就和奴才言语过,郡主吵着要回太子妃身边去,只因郡主自认为于夫人偏心皇长孙。”

萧楚皱起眉头,一脸凝思状,他冷冷说道:“太子妃最近可有异常?”

崔权躬身答道:“奴才奉命监视太子妃,太子妃似乎也知道。她每日吃斋念佛,连娘家人也不见,见孩子们时反而让众人都在场,也许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萧楚轻抿嘴唇,眸光幽幽,“知道了,你继续好好看着她,如若有事,定要及时来报。”

“是。”崔权回完话悄悄出了殿。

萧楚抚着茶盅,“她倒是老实,可蕊儿还是不在她身边比较好,你说呢?”萧楚抬眼看向张兴。

张兴温言道:“皇孙生下来就养在于夫人那里,可郡主是太子妃养大的,而且皇孙是男孩,恐怕偏心也是有的。”

“难道就因为是男孩,就要偏着心?”

“恐怕于夫人自己都不认为自己偏心,但是郡主年龄小,她不会说谎,也肯定是不如在太子妃处那般……好,呵呵。”张兴斟酌着话语缓缓地说着。

萧楚目光一滞,他想起了万笑妍儿时的经历,“先让蕊儿搬回太子妃那里吧,但告诉崔权一定要看好太子妃。”

“是,奴才这就去办。”

张兴刚退出殿去,一名小太监又进了殿,“殿下,皇上传旨让殿下前往乾元殿。”

“什么事?”

“回殿下,皇上只说让殿下尽快入宫。”

“知道了。”萧楚忙起身更衣。

至了乾元殿,只见殿前站着黑压压一群人,不但皇子、公主连后宫的嫔妃也都到了。

这时只听殿内传来一女人的惨叫声,萧楚寻声望去,一女子被推搡着跌跌撞撞出了殿门,那女子趴倒在殿前,嘴中不停喊着:“皇上饶命……”

众人惶恐地去瞧才发现是沈贵妃,宫里品级最高的妃嫔却落得如此狼狈,众人顿时更觉得心惊胆颤,各个吓得面如土色。

皇上萧远卿慢悠悠踱步出了殿,见了惊恐万分的众人,他气定神和地坐到太监们刚搬来的椅上。

沈贵妃的哭腔已变了调,“皇上,看在妾伺候陛下近二十年的份上饶了妾吧。”

萧远卿一抹令人生畏的怒色渐现其容,“你个贱妇还有脸求饶,你犯下的就是凌迟的死罪。”

一听凌迟两字,萧楚的心一震,他稳稳心神看向自己的父皇。

“后宫平静三十年,竟出了你这样的人物呀,让你管了几天的后宫,就有了不安分的心,居然敢谋害皇后,更欲陷害太子,多大的胆子能犯下此种滔天的大罪?嗯?”萧远卿瞋目裂眦,发直穿冠。“来人,传杖。”

殿前众人都如呆住的石像,木然杵在那里,似乎呼吸都小心起来。

不多时行刑官到了殿前,“给朕打,杖五十,但不能让她死了,朕要让她活受杖刑,也让他们都看着,敢谋权害人是如何下场。”

两名太监架起沈贵妃按在凳上,行刑官把握着力气抡起板子打了下去。

沈贵妃惨叫声响彻宫墙内,听得众人身心发木,尤其那些女眷不敢再看,垂首拧扯着手中的帕子。萧楚狠咬银牙,尽力自静,他忽想起了六弟,那个一直和他关系融洽的六弟。他悄悄回头看见萧筠马上要崩溃的神情,心中一阵酸楚,世间最大的残忍难道不就是亲见生母被生父活活打死吗?

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萧楚的目光,是萧遥,他挡在萧筠身前,掰着他的身子让他朝向后。忽然萧筠失控,他推开萧遥,奔到萧远卿脚下,扯着变了声的嗓子哭喊道:“父皇,饶了母妃吧。”

萧远卿一脚重重地踢在儿子身上,“滚下去,来人把他架下去。”萧远卿怒指着萧筠,“再给求情,就打得更重一些。马上给朕闭嘴。”

萧遥怕太监弄疼了弟弟,几步上了台阶,一把捂住弟弟的嘴,拖着他往阶下走。萧遥使出打铁的力气,才十几岁的萧筠被他牢牢箍在身下不能言语动弹。萧筠终闭上眼放弃挣扎如若死尸任由萧遥把他带离殿前。

才二十几下,沈贵妃已没了哭喊的声音,萧远卿令人泼水唤醒她接着受刑。

足足挨了五十杖,已没了人型的沈贵妃似乎只有一丝气息,血水顺着她单薄的衣衫滴落在殿前的金砖上。

“传旨,沈氏犯弑君谋逆之罪,罪当凌迟,念及诞育皇子,于慎行司大牢受刑,诛其母族全族,其子降为郡公,其子嗣不得承继大统。”萧远卿冷冷地宣判着沈贵妃最后的下场,丝毫没带一丝感情。

萧楚回到东宫,四月的天气他却感到阴冷凄凄,他瘫坐在榻上,不时回想着沈贵妃受刑的惨状,更他难忘的是六弟那让人不忍直视的悲戚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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