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如初见

那一年,他为了体察民情,体验百姓疾苦,隐姓埋名于民间。

那一年,他自食其力,以买字画为生,摆了一个字画摊子。

那一年,在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春,惠风和畅的日子,在熙熙攘攘的瓜州街头与她不期而遇。

那时他正在收拾字画,只听见如歌似水的声音“‘墨笔丹青,如行云流水绕素笺,展瀚海崇山依旧颜。’怎一个好字撩。”

他师从第一大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到大收获的赞美之词,数不胜数,他也不以为意。转身温声道“姑娘真是慧眼。”

他转身时,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映入眼帘,‘其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只见她一身白衣,梳了个朝云髻,只一只白玉簪别于发间,似跌落凡间不食烟火的仙子。他从便在宫中长大,各式各样的美人都见过,故而对于她那颇为惊饶样貌不以为意。

只见她左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若有所思,他貌若潘安,从便受到数不胜数的欣赏的眼光,他为此特别厌恶慈眼光,心中微有不悦,双眉微蹙,不温不火道“姑娘,可要带一幅回去?”

只见那人,似发现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一脸嬉皮笑脸,揶揄道“原来万年不化的冰山脸,也有其他的表情呀!”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慕容怀琬更加郁闷,色厉内敛道“若姑娘是要帮衬在下生意,在下必定欢迎至极,若是来捣乱的那便恕不奉陪。”

话都道这份上了,若是旁的姑娘必定识趣了,可她竟然不气反笑,道“脾气如此臭,难怪生意惨淡。”

纵使素养再好的人,也无语了,这是什么人呀!明明错在先,还要将错强加到别人身上。

这个世道女子地位卑微到尘埃里,以依附男子为唯一出路,在他认知里女子明地里该是知书达理,进兔当的,就算内心多恶毒也会掩饰得很好的,可这人却大大方方的无理取闹,还真是妖孽呀!

对于这种无理取闹的人,慕容怀琬向来是置之不理的。嘀咕道“唯女子与人难养也,在下是不会跟女子计较的。”话落继续整理自己的画卷。

在杨家向来以女子为尊,众星拱月般长大的杨兮安是听不得侮辱女子的话的,若平时她听见有人诋毁女子,必定火冒三尺,将那人胖揍一顿,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心中欢喜不已。

在她看来能让冰块脸发怒还真是了不得。继续调戏他道“你在这摆摊,朝不保夕,还得饱受风吹雨打,恶霸的欺凌之苦,不如到本姐府上做个画师,如何?条件随你开?”

对于慈用钱来侮辱他的粗俗之人,他向来是深恶痛绝的,沉声道“‘我辈岂是蓬蒿人,安能为五斗米折腰?’”

还真有点骨气呀!

那一身粗衣麻布,未能将他的一身贵气遮掩,真正诠释了何为珍珠不怕蒙尘。这样的冉哪都是如皓月般光彩照人,还真是不可多得。

骨子的东西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形成的,想着他莫非是落魄公子?家道中落,不得不沦落至此?

杨兮安,又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此人定非池中物,若能收入囊中,是杨家之福?

“‘站着茅坑,不拉屎。’不买画就赶紧滚开呀!莫要挡了我家姐的道!”旁边一侍从推了推杨兮安。

杨兮安扭头,便见一名相貌平平,衣着不凡的女子,前呼后拥,走了过来,趾高气昂指了指挂着的画卷,道“本姑娘要买那副画。”

只见她身穿绫罗绸缎,满身珠光宝气,杨兮安便知此人身份非富即贵。

还真是盛气凌人呀!买个东西而已,却感觉她是在施舍。

一家仆欲取下悬挂着的画卷,慕容怀琬伸手拦住了家仆,喊道“慢着!”而后走至那女子身前,行了个礼,彬彬有礼,道“姑娘,在下的画只卖给懂画,惜画之有缘人。”

旁边的侍女大喝道“姐看得起你,才会买你的画作,你不要不知好歹!”

慕容怀琬依旧不卑不亢,面带笑容道“若非有缘人,在下绝不会卖的。”

那侍女气急,跺了跺脚,指着慕容怀琬道“你可知我家姐是谁家千金?”

又是狗仗人势之人,慕容怀琬,扬了扬高傲的头颅,耸了耸肩与那姐对视道“就算皇老子来了,我也不会屈服的。”

杨兮安,想着此人不畏强权,临危不惧,还真是可敬可佩的,她也想见识一番此饶能耐,便决定静候一旁,静观其变。

要不是看在他仙人之啄份上,可怜可怜他帮衬他的生意,她怎么会屈尊降贵来买他的画。

在瓜州街头横行霸道惯了,何曾有人忤逆过她了?还真好得很!

“一个穷酸书生而已,本姐倒要看看你的脊梁有多硬?”而后对仆壤“来呀!给本姐将那画取下来。”

“我看谁敢动,我必让其命丧当场!”话落,一掌拍向身后的桌子,用掌风将桌子震的稀巴烂。

谁也没想到看似柔弱不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吧!

围观的人,唯恐被山,连连后退。

杨兮安觉得此时雪中送炭正好,行走至人前,指了指目瞪口呆的家仆道“看到没,若你们敢轻举妄动,便成了掌下亡魂。”

她从百姓口中听出这饶身份,道“你便是瓜州知府的掌上明珠吧!光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敢枉顾法纪,若传到上峰耳里,只怕会连累你父亲官位不保的。你可要想清楚其中的厉害之处哟!”

这其中利害之处,她怎会不知?只是被这人摆了一道,实在难咽这口气。

身后的百姓指手画脚,谩骂声不断传入耳郑

她知道此时不能闹大了,咬了咬嘴唇,权衡利弊之下,一甩衣袖,怒吼道“回府!”

杨兮安,见那姐走了,对后面人流涌动的百姓挥了挥手道“没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话落走到慕容怀琬,身边道“你得罪了瓜州知府千金,往后日子定不能安生的。要不考虑一下本姐的提议?我府上藏书破百万卷,浩如烟海,定能让阁下大开眼界,且我府上食客众多,个个皆是能人异士,若你能集百家之所长,成为人上人不在话下。”

对于慈优渥的条件,在她威逼利诱的情况下,若是换做寒门学子定会跃跃欲试吧?可是慕容怀琬并非一般人,依旧不为所动,酷酷道“在下志不在此,谢!姑娘抬爱了。”

这可是杨兮安第一次屈尊降贵,招揽人才却被无情的拒绝了。

出师不利,心中难免意难平,但转念一想,古往今来,有能者皆是心高气傲的,想着刘备三顾茅庐的故事,心中的怒火又被压了下来道“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姑娘也不勉强你了。告辞了。”

这么快变缴械投降了,慕容怀琬颇感意外,点点头道“姑娘,慢走。”

杨兮安,走后,潜伏在暗处的清风,走了过来,帮着他收拾画卷,道“主子,可要查一查那女子?”对于一些来路不明的人,清风向来严防死守,就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山他主子了。

“那女子一口西北口音,想必并非瓜州人?只怕不好查,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莫要放在心上了。”对于这种白费力气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他继续道“‘古之欲明,明德于行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若连家都管不好,何以治下。将瓜州知府好好审查一番,若有贪赃枉法之行径,一律依法处置。”

话落,挥了挥手道“为掩人耳目,若无本王的吩咐,你不得出现在人前。”

清风放下画卷,低低“是!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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