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升官
秦府，一大家子正围在一桌吃饭。
是秦府，其实不过就是一座普通房子带了个院子，院里还种了菜，只是京都大多数的普通人家。
但这个普通人家，前不久却出了一个贵妃。
秦母一下打开幺女伸向鸡腿的筷子，将那鸡腿夹给某个儿子之后，看着秦父埋头吃饭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自己跑去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丢下这一大家子，肉都吃不上几口。”
秦父显然已经习惯了秦母的数落，只是埋头吃饭。几个儿女也默不作声。
“人家都，把闺女送到后宫去，给娘家挣个前程似锦，你这女儿呢？进宫得有大半个月了，连根毛都没给娘家挣出来，白白浪费十几年的粮食！”
秦父忍不住了，“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
“我女儿我女儿，那不是你生出来的吗？在家的时候就没见你对她有个好脸色，也不请人教她，就指望她凭一张脸得个好姻缘！”
秦母垮下脸来：“这不是得了好姻缘吗？贵妃娘娘，下有几人能好过她？”
秦母这些年，因为自己的婚事是父母做主，她并不满意，即便嫁到秦家生儿育女，也一直都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秦父当年还是个进京赶考的学生，得了秦母的父亲青眼，成了亲。其实秦母娘家也并不显赫，她父亲也只是七品，但是京都土着人家，就怎么都看不上秦父，觉得自己是低嫁了。
由于对秦父不喜爱，连带着对自己的几个儿女也不上心，整日出去与那群官太太们喝茶聊。
甚至她一个做母亲的，对秦玥还有丝丝恶意，时候就故意给秦玥往丑里打扮。好在秦玥是个穿越人，几次过招，秦母才终于不再恶意对她——当然也根本不管她了。
这也是为什么秦玥一个姑娘家在这古代还能四处玩耍的原因。
秦父一直苦苦维持着一大家子的用度，对几个儿女虽然觉得有所亏欠，但也只能做到这样，而且他为人忠厚老实，在秦母每日的抱怨下也觉得自己没能让她过好日子，平日里都随她作。
但是听到她对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评价，秦父有些恼了。
“你当那后宫是个好地方？那是吃人不眨眼的地方！你只看到玥儿当了贵妃过好日子，可是我这个官职根本帮不上她，她没有背景，在那后宫就是众矢之的，凶险万分呐！”
秦父还是很疼爱自己的儿女的，此刻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宫中不知过什么样的生活，自己就连打听消息的能力都没有，就觉得有几分心疼。
秦母比他更恼，她一下子起身，一掌将桌子拍得咵咵响：“她能苦到哪里去？要我，她心机可深了！以前对付她老娘我的时候不是一套一套的？现在进了后宫，一点油水都捞不回来，不是白养了是怎么回事？”
“我看啊，她不定早把这个家不知抛到哪儿去了！不定还嫌弃娘家无能，心里不知道怎么你这个父亲呢！”
秦母一连串的话像炮仗似得噼里啪啦炸个不停，本就老实的秦父哪里争论得过她？此时只是梗着一张脸，喘着粗气。
“娘……姐姐不会这样的……”幺女心翼翼地去拉秦母的衣袖，却被她大力甩开。
颇得秦母喜爱的二女儿秦欣眼珠子一转，轻声细语地劝道：“母亲，姐姐虽然忘记了咱们，但是血浓于水，咱们家还是可以沾到贵妃娘娘一点点光的……”
看似像在劝，实则既肯定了秦玥忘本，又拐着弯现在秦家配不上秦玥了，这话，谁听了心里能舒坦？
“你不必帮你那个不孝的姐姐话！”秦母一叉腰，又道，“要是进宫当娘娘的是你就好了，欣儿定能给我挣个诰命。”
秦父皱眉：“什么胡话，诰命那是女儿能挣的吗？”
秦母立刻支起脖子：“如果是欣儿入宫，你就等着当你的大官吧！哪里像秦玥，早不知把你忘到什么地方去了！”
最被秦母喜爱的幺儿秦觉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姐姐去宫中享尽荣华富贵，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们！亏得爹爹那么疼她，不定她心里不知怎么嫌弃您呢！”
不等几人再次吵闹，就听见外面有人砸门，嘈杂吵闹得像秦玥进宫那。
“秦家的！快出来！宫里来人了！”有人高喊道。
刚数落完秦玥不是的秦母面色僵硬了一下，嘀咕道：“还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莫不是秦玥犯了错，祸及娘家了吧？”
秦父责怪地瞪她一眼，连忙跑去开门，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打开门，赫然是那日宣旨的洪公公，又一次满脸堆笑，手捧圣旨站在那里。
别人可能以为秦玥没侍寝过，不算真正得宠，但是跟在皇上身边的洪公公可是知道皇上对贵妃娘娘有多上心。
“圣旨到，秦博士接旨——”
秦家众人连忙跪好。
“奉承运，皇帝召曰：秦博士其性之义，其行之良，教女有方，借女献良策，功不可没。兹以覃恩封尔为户部侍郎，赏金百两，银千两，贡绸数十匹……东街府邸一座，钦此！”
明明又是升官又是赏赐，秦母却听得脸都绿了。
秦父恍惚着拍了拍耳朵：“什么？户部侍郎？我这是，连跳了几级？”
“秦大人，还不快领旨谢恩？”洪公公显然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毕竟这升官速度可是前无古人，不过看皇上的性子，一时不好后无来者。
“谢谢谢……谢主隆恩！”秦父哆哆嗦嗦地领了旨之后，有些呆傻地站在原地发愣。
“咱家这就回去交差了。秦大人，您可是养了个好女儿呐。”洪公公笑着完便走了。
秦父回过神来，眼神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一遍脸色不太好看的秦母，终究还是没有什么。
看着赏赐一箱一箱地抬进来，秦母最终也没能出什么不好的话。
秦欣两眼发光地看着那些金银，又摸摸那些绸缎，一会儿又去翻翻其他大大的赏赐的物件，心里升起一个念想。
秦玥那样空有一张脸的入宫也能混得这么好，若是自己……
此时被李沐盯着不让起床的秦玥冷不丁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