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良策
早朝，大家都看出李沐有些心不在焉。
纪丞相听闻昨日秦贵妃发热，皇上一直守着她直到大半夜才回养心殿休息。
他打听过了，那秦贵妃只生了一副好相貌，人却不怎么样，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诗词文赋更是一窍不通，那日入宫也未见对家有多少眷恋，看起来还是个不孝的！
如此妖妃，魅惑皇上，让皇上无心朝政，实乃庆国大患！
“皇上！臣有本上奏！”纪丞相手上是一大早就写好的弹劾秦贵妃的奏本，上面言辞犀利，一般妃子得了这些话，恐怕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喊冤了。
但皇上却一脸沉思，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并没有听见纪丞相的话。
“皇上？”纪丞相心中大骇，听闻那秦贵妃长相不似凡人该有之美，莫不是哪里来的妖怪给皇上下了迷魂咒？
想着，他悄悄靠近了几步，却听见皇上口中念叨着：“以民为本，发展农业，完善科举，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纪丞相心中大震：“皇上英明！如此方向确为朝政所需！”嘴上着，手上仍拿着弹劾秦贵妃的奏本想往上递。
首先除了秦贵妃这种祸国的妖妃才是正事！
“完善科举，让寒门也能入仕途，唯才是举，不论出身！”
听到这，纪丞相才是真正浑身一震，有如醍醐灌顶！庆国方兴未艾，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而且此举还能打压一下那些错综复杂的世族大家的气焰！
“吾皇万岁！竟然能想出如此策略，不愧是我看中的皇上！”纪丞相是少数一直支持李沐的人之一，而且他可以是看着李沐长大的，今听到李沐能提出如此良策，甚至有点热泪盈眶。
“爱卿也觉得此计可行？”李沐这才回神。
“何止可行，简直是英明Ｊ上能提出此计，我庆国就要开始时来运转了！”
李沐笑了几声，正要这计谋并非他提出的时候，看到了纪丞相手上的奏本，问道：“爱卿可是有本要奏？”
“回皇上，确实有！”纪丞相闻言收了表情，严肃道，“虽然皇上近来终于稳住国朝，但是正是关键时刻，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该……沉迷美色啊！”
李沐有些诧异，这几年来还是头一次听人他沉迷美色。难道是指……想到秦玥，他看着纪丞相微微皱眉。
“听皇上昨日一直守在秦贵妃身边直到大半夜，而且这几日皇上总是匆匆下朝，每日都去明月殿。若是找皇后便算了，可秦贵妃始终是贵妃啊！
而且臣听闻贵妃娘娘空有美貌并无才华，陛下千万不要被美貌所误，商纣王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啊！”
也就是纪丞相这种忠诚的老臣才有胆量在皇上面前如疮劾皇上的爱妃了。
其他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之余，还有几人在窃喜，那几个都是有女儿在宫中的。
李沐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一来纪丞相把秦玥贬得如此不堪，二来他还把自己与有名的暴君相提并论，虽知道忠言逆耳，但谁听了都会不快。
他知道纪丞相嘴上的已经算好话了，这人一直在奏本里才真正展现他的犀利，能不带脏字地把人骂吐血的那种。
见纪丞相要递上奏本了，李沐突然道：“丞相可觉得我刚才所之策英明？”
纪丞相一愣，不是在秦贵妃吗？
“回陛下，此策确实英明神武，但要从长计议，急不得……”
“你刚才可是朕的秦贵妃空有美貌？”李沐继续发问。
纪丞相更加疑惑：“回陛下，臣仔细调查过了，贵妃娘娘的父亲只是九品，秦家家世不显，贵妃娘娘之上又有好几个哥哥姐姐，秦母更是对她不喜，从未有请人教化过，所以贵妃娘娘……应该是大字不识一个。”
“你倒是调查地清楚。”李沐冷哼一声。
“陛下，臣也是为了朝政啊！”
李沐突然放大声音，问下面众臣：“朕刚提出休养生息之策，先着重发展农业，并且要完善科举，让寒门子弟亦能踏一踏这仕途，众位爱卿觉得如何？”
大家思索片刻便想出这其中利弊，顿时一大片人跪地：“皇上圣明！吾皇万岁！”
还有一些出身世家，或一些谨慎之人，还在思考这其中弊端。
但在现下庆国的情况，此策确是上上之举，便也道皇上圣明。
一些世家子弟虽有些不喜，但可不想当这出头鸟，虽给寒门机会，但是资源上寒门肯定比不过世家，一时间也没有太大影响，便也附和。
纪丞相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听见李沐又道：“却为何没有一个人能提出这般谋略？”
众人沉默片刻连忙请罪。
纪丞相笑道：“谁能有皇上这般智慧？”
李沐却是一笑：“朕摊牌了，这其实是秦贵妃提出来的。”
纪丞相一怔，苦笑道：“皇上何必拿老臣开玩笑！”心里却道这秦贵妃不能再留，皇上为了给她开脱，竟然把这等功劳都安在了她的头上！
一旁洪公公却笑道：“丞相大人这话可错了。昨日夜里皇上向贵妃娘娘诉苦，还发着热的贵妃娘娘听了一跃而起，当下提出这些策略，陛下听了才匆匆回养心殿思索了一夜。这明月宫宫人可都候在那里，纪丞相如果不信，现在就去问问那些宫人便知。”
李沐皮笑肉不笑道：“丞相大人如果不信，即刻就去问便是，朕准了你入后宫。总不会是朕预见了你要上奏贵妃，提前打好了招呼吧？”
纪丞相也头铁，作势要往后宫走，假意走了几步却完全无人阻拦，这才苦了脸：“陛下所言为真？”
“朕用得着骗你？”李沐沉了脸，“爱卿既能打听朕在后宫的行程，何不找那眼线问问清楚？贵妃昨夜得可是很大声的，应该能听个明白。”
“臣不敢！”纪丞相闻言变了脸色，立刻跪倒在地。
李沐冷哼一声，道：“传朕旨意，秦博士教女有方，为国献出良策，功不可没，户部侍郎一职正缺，由他顶上吧。”
由于刚才他问了众臣为何提不出如此良策，一时倒也没人敢开口反对。
只能这秦博士……不对，秦侍郎，养了个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