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接踵而来

鸦隐闭关了,景平闭关了,邓一、王枫等人纷纷都闭关了。

山上人多,但能说上话的却没几个。

……

“小武,都已经突破金丹境了,不想回家看看吗?”

王武低着头,有些腼腆地说道:“师父,我还没有准备好。”

“回家还准备什么呀,你明天一早收拾一下行李,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啊?”

“啊什么啊,不想回家了?”

王武立马道:“想。”

林凡笑道:“算起来,你妹妹都快十岁了,也不知道你爹现在怎么样了,小时候的事历历在目,真没想到一眨眼,就快四十岁了。”

“师父,那我先去休息了。”

“嗯,去吧。”

小武离开望舒阁后,林凡漫步走到望舒阁三楼。

自己的房间,镶在房顶上的夜明珠都还在,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模样。

林凡掀开褥子,从底下拿出自己当初写的日记本。

八月十六日,晴。

上午去了落云峰听学,大师伯讲的东西太难懂了,想听天书一样,哎,我果然不是修行的料,要是这里也能考公务员就好了。

八月十七日,晴。

今天景师兄问我能不能听懂大师伯讲的课,我说能听懂一点点,我骗了他,其实我一点都听不懂,希望景师兄不要怪我。

附:小宇钓鱼的技术越来越厉害了,一下午我一条鱼都没钓到。

……

九月二十日。

师父最近好像是心情不太好,景师兄说是因为中秋节快到了,师父应该是想她养的那只月兔了。

唉,师父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了。

十月一日。

山上的桂花开了,整个广寒峰都好香啊,我摘了一点,准备晒干以后给师父泡茶喝。

……

夹在日记里面的头发早就不见了。

想必,这本日记师父看的次数应该比我自己还多吧。

林凡重新将日记本放回到原来的位置,起身走到碧华的房间。

一模一样的样式,一张床,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别无太物。

林凡不自觉地想起了当初晚上,自己给师父讲红楼时的画面。

雨拍窗沿,桂花扑鼻,两扇木门之隔,一个听一个讲,那样的日子恐怕只存在于记忆当中了。

林凡从脑后捏过一缕白发,苦笑着物是人非。

在床脚坐下来,林凡皱起眉头,翻开床褥,同样在床脚找到了一本小册子。

每一页都记录着一句话,但都没有日期。

“第一次收徒弟,也不知道该教他些什么,只能把他送到落云峰听学,我这个师父是不是当的太不称职了。”

“桂花泡的茶好香啊,我很喜欢……”

“他还会做红豆粥,很甜很暖,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除了不好好修行之外,其他的地方他都很好。不修行就不修行吧,反正有我在,他不修行以后也不会被人欺负。”

“五长老收了一个新弟子,叫杨初夏,那丫头长得真好看,今天一大早就来找林凡了,看那丫头的模样应该是喜欢上林凡了,真好,年轻的时候就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像我一样……”

“我就知道他的不用功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所有人都要对林凡刮目相看了吧,嗯,真不愧是我徒弟……”

“他好像一下子就长高了许多,时间要是慢一点就好了。”

“……”

“他就要下山游历去了,希望他一路平安,顺顺利利。”

“好安静啊,他要是在广寒峰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走到哪了?吃的好吗?穿得暖吗?唉,他都这么大了,我还担心这个做什么?”

“时间好慢。”

“煮了好几次红豆,都煮不成红豆粥,我真的太笨了。”

“桂花又开了,很香,但这个冬天我不想喝茶啊。”

“……”

“瘦了些,黑了些,但总归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了,广寒峰就不冷清了。”

“他现在很忙,但最近为什么一直想喝红豆粥呢?算了,还是不和他说了。”

“老宗主说这次渡劫他会很危险,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

林凡合上册子,转过身去,嘴唇颤抖,哭却无声。

“师兄?”杨初夏的声音在楼下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当杨初夏打开门,看到林凡哭成了泪人,她立马走上前,抱住了他,双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孝。

……

次日清晨,林凡牵着王武,一路朝北而去。

“小武,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王武重重点头:“大夏王朝北境安平县。”

清晨出发,次日傍晚就到了,如果不是怕王武不适应,林凡还能更快一些。

为了不影响到小县城里的其他人,师徒两人走到城外时便不再御空,这里的一切都没变,但人好像都老了许多。

山上一年和山下一年完全不同。

“师父,我衣服穿的整齐吗?”

“整齐。”

“我头发绑好了吗?”

“绑好了。”

“师父,你说我长这么高了,我娘会不会不认识我啊?”

“不会,天底下做娘的都认识自己的孩子。”

“我忘了给妹妹带礼物了,师父,要不然……”

“行了,你回来就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好吧。”

两人走到篱笆墙外。

院子里杂草横生,好像许久没有人打扫过。

林凡皱起了眉头,王武也楞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

眼前这院子根本就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难道是搬家了?

师徒两人正要推门而入。

“你们是什么人!”两人身后,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双手握着砍柴刀,背后还背着一捆干柴,满是提防地看着林凡和王武。

林凡转过身,看着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女孩,指着小院子问道:“你知道这户人家去哪了吗?”

小女孩听到这话,更激动了,她挥舞着砍柴刀,大声喊道:“这是我家,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门口。”

“瑶瑶?”穿着整整齐齐,一幅儒生打扮的王武瞬间瞪大了眼睛,他目光放在眼前那个驼着背,背着干柴的女孩身上,满是不可置信。

那小女孩听到王武叫了一身自己,眨了眨眼睛,放下砍柴刀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林凡急忙问道:“你爹娘呢?”

小女孩想到父亲临终前的一句话,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两个人。

当她看到王武腰间的那把木剑时,人当时就傻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哥哥~”

王武离开的时候,瑶瑶不过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对于这个哥哥,他只是听爹娘提起过。

王武不停点头,最后也失声问道:“爹娘呢?”

梆铛一声,砍柴刀掉在地上,身后的干柴也掉在地上,小女孩哇哇大哭起来,她使劲哽咽道:“娘得了重病去世了,爹爹去年年初也走了。”

“噗!”

林凡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

他这次来,甚至还准备一壶自己酿的桂花酒,想和王小宇好好叙叙旧,但现在!

这才短短不到十年时间!

怎么会。

怎么会。

林凡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尽管他心里很清楚王小宇早逝是因为金丹被打碎的原因,但是他还是不信……

他没想到上次离别时说的那句兄弟别了,竟然就真的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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