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灯火阑珊处（三）
这林子里却是风光独特，花果丰茂，灵气充沛，别有趣味。山里石路还算平坦。巫支祁带着赤狐步行到了山顶。山顶还算安静，周围多是闭关修炼的妖精，无大事不会出来。也就那些妖，一瓶不满半瓶摇，四处闲逛凑热闹。
山顶上依稀可见是棵神树，灵气化了雾气环绕，但也只看得到它在山顶独木成林，因为设了个结界，赤狐看得不大真切，但仍看得出来巫支祁的确将它照姑极好。
结界旁有个无比简陋的竹屋，看着脆弱得紧，一场风雨便可催倒。
“成，就到这了，我平日就住那，“巫支祁指指那个屋，“好歹修炼成人，得有个像人住的地，无奈我在建筑确是没什么赋，也好，半来个月就能换个新房。“巫支祁看着眼前十分破旧的屋，不由得惺惺然摸摸鼻子。
赤狐从他肩头跳下来，环顾四周，倒还算整洁还算是满意。
巫支祁从一直背着的行囊里，心翼翼拿出一株沙棠幼苗，原来他前去箕尾山，是去找沙棠去了，这种灵树的果实能让具备一定修为者不惧溺水。赤狐，再看种下沙棠树的周围，竟然也是好多灵草奇花。多是嘉荣（用其材编织为衣，可不惧雷雨），杜衡（多用于疗伤）等。
巫支祁给沙棠添上最后一堆土，对着身边转溜着眼睛的赤狐，”你若想用，自可采了去，山上的妖精都会找我讨药，不伤及这些灵草根本便可。“
原来不只是他一人用，赤狐想，这白猿不止长得俊俏，这心肠也是甚好，难怪山里妖精都是服服帖帖。
”待你伤好，便去山里找个喜欢的地，挖个狐狸洞，自个住着。那些妖精大多和睦，自会给你腾个地。“巫支祁罢，一把将赤狐抱起，狠狠揉了两把。赤狐扑腾着想跑，巫支祁得意地笑着，怎会逃得出他的手掌。
赤狐便这般在山里住下了。几日过后，伤势已经全好，也不下山，就搁竹棚子旁往下挖了个洞，成日跟着白猿照顾花草，巫支祁也不计较，多了只手感甚好的狐狸，也乐得享受，只是赤狐的毛一日见一日的开始秃着，很是憋屈。两人日子过得很是闲适。
再是个几年，在浊嶦山的灵气下，赤狐也幻化了人形。
这一大早，巫支祁看着竹棚子洒下的阳光，新的一开始了，伸了个懒腰，从竹塌上下来，起身揉揉眼睛。
莫不是眼花，屋里头怎有个的人在偷穿他的衣服。再一揉眼，还真是。
”狐狸？“巫支祁笑着，“还真是你，你这悟性挺高啊，比那后山的大蛇高了去，他修炼四五百年还没化个人形。”
赤狐知道他可能在此时醒来，但仍然是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脸上一阵臊红。
巫支祁走近看着眼前还未完全化形的赤狐，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头上还有对毛绒的红耳朵，身后还有条被吓得炸毛的尾巴模样甚是白净清秀，倒像个女娃子。巫支祁伸手捏了下他的耳朵，“还是原形摸起来更上手啊，哈哈哈哈。“
赤狐更是绛红了脸，转身跑了。
（二）
生查子·元夕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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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支祁看着赤狐仓皇逃走的背影，不禁笑着，忽的想到浊嶦山上妖精甚多，隔月便会有妖精修炼幻化。这当人总不，麻烦的紧，是缺衣服。作为这妖精山的头头也该替它们服务些。
出了门去，转个弯便是那赤狐刨的狐狸洞，弯腰进去，里面倒是宽敞，比起巫支祁的破竹棚不知好到哪里去。
化了人形的赤狐正搁里头正襟危坐，衣服对他来大了许多，显得他很只，此时他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进来之人。
”第一次化人形我也这般，别，你这张脸还真是清秀。“巫支祁不管不顾又开始捏起他的耳朵。
赤狐习惯了他这番德行，开始心疼耳朵上的毛，不要秃了才好。
”还没有名字吧，我给你取一个如何？“巫支祁挠挠头，再看看眼前仍带着狐妖特征的男孩，真是水灵灵的，”要不叫你阿玉好了。“
这一听就是个女儿名，赤狐不肯接受，终于了狐生第一句人话，“才不要！我是男孩！”
巫支祁笑了，他自然是故意的。“阿玉，要不要跟我下山到人间去，我给你买衣服。”
赤狐从未到过人间，一听自然是想。也值得撇着嘴点头。
哼，这个山大王就爱欺负我。
因为赤狐化形不全，就回了原样，跟着巫支祁下山去了。
赤狐第一次到人间，自然是激动又兴奋。一路上被巫支祁阿玉阿玉的唤着，也懒得和他计较。一路上也就默许了。
好巧不巧，这刚进镇上，便遇着两个熟人。
两个壮汉，正在镇口河道边吆喝着，“来看哪，客官，这可是是条幼龙鱼，错过可就没有了！”
两人面前放了个大缸，里三层外三层，渔网裹了个严实，先不里头的是不是龙鱼，就算是，这般包裹，怕是.......
不远处的巫支祁抱着手问肩头上的阿玉，“那两人你可还记得不？”
阿玉自然记得，现在的他，教训两个大汉虽问题不大，但此处人多，暴露了自己妖精的身份却是不好，万一被抓，运气好和那鱼一样被捆来卖，不好的话，丧命也不一定。
阿玉转转眼珠子，倒是想了个好主意，向着巫支祁耳边低语了几句。巫支祁听完觉得不错，这狐狸果然是狐狸。
于是阿玉在肩头伸伸腰杆，跳下直冲冲地向着围拢在两壮汉的人群冲去。
巫支祁大喊：“赤狐！我昨个刚抓的赤狐跑啦！”一边也跟着阿玉朝人群里冲去。
阿玉很是敏捷，还没待人反应过来，已冲进人群里，几番连跳直直冲向两个壮汉，然后结实的挠上两爪。顿时脸上又是两道血痕，巫支祁也冲进人群，人们一听赤狐，那可是好东西，乱作一团追着要抓它，巫支祁趁乱上去一个一脚，又快又准又狠，弓腰捂着脸的二人还没定睛看清是谁，一脚给踹在霖上，巫支祁看了一眼地上的陶缸，又顺便也将它给给踢下河去。
两个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已是满脸血迹，还不知给谁结结实实地踢了两脚，疼得紧一边嚷着“谁特么踢我？！！”哪里有人管他，人们早追着那赤狐都要跑远了，两壮汉相互搀着爬起来，又发现鱼不见了，气不打一处来，憋屈得就差掉了眼泪。人生多歧途，命运多舛啊！
些时，城外林子里，巫支祁早在那里等着遛人回来的阿玉。
阿玉从林子里跑而来，还没跳上巫支祁的肩头就被巫支祁一把给拦腰抓住，一边捊毛一边笑问：“让我看看受伤了没？”
怎么可能受伤，面对巫支祁的强行社交，它早已放弃林抗。
“本想将你化个普通白狐带你进镇子，现在看来只怕是不大方便了，今日你在城外等我，我去拿灵草换些钱买些衣服便来找你。”巫支祁看到阿玉像是有些不大高兴。“下次下次，你放心，阿玉的尺寸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阿玉虽不情愿也只能作罢。
（三）
巫支祁换了一包袱的成衣，进镇以来发现今日格外的不同。满街都挂满了祈灯，他自然知道祈灯在人间多用在特殊的节日。于是拦住路人几经询问才知道这是上元节。最热闹的时分是在晚上。
巫支祁很少到人间来，自是没见过什么中元节，阿玉绝对也不知道
心里想着要不带着阿玉凑个热闹，明个再走。
回西边河道边林子里找阿玉，却是没找着。
巫支祁有些慌，“这狐狸是个路痴，他要是把自己弄丢了怎么是好。”
巫支祁打算先在附近找找，果然，走了不到五十步，河道的拐处，一只赤狐正伸长了爪子往水里试探。
这傻狐狸干吗呢？巫支祁扛着鼓鼓的背囊走近了才发现，是刚刚自己踢进水里想放聊那条龙鱼，忘了那两个壮汉将它包裹得甚紧，它也逃不出来。
“你为何不化个人形去拿，反而用个狐狸身在这白费力气？”
阿玉闻声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背囊哼哼唧唧一阵，巫支祁才反应过来，这狐狸不肯光着身子。这荒郊野外的，也这般，倒是个容易害臊的狐狸。
巫支祁谑笑到，“我懂了，来衣服。最上面的一件是你的。”然后将背囊卸下，从其中取出一套墨绿的长衫，阿玉用嘴衔去了林子。
巫支祁弯下身来，将厚厚渔网包裹的土缸够了过来，然后将渔网拽破·，里面确是是条绝美的长鱼，银鳞泛蓝光，尾鳍很长几乎占了身长一半且略带五彩。看着倒挺有龙鱼这么个样子。想来两壮汉也是惨，每次遇到上品，都被自己给搅了。
欸，本意并非如此。实属巧合。
阿玉也换好了衣服，跑到巫支祁身边。巫支祁将罐朝河里倒下。
“阿玉，这身衣服很是适合你。”红配绿，煞是有情调。巫支祁顺手又捏捏阿玉的耳朵。
阿玉只是看着水面，然后扯扯巫支祁的袖口，“你看。”阿玉又指向河面。
从河面缓缓升起一颗荧光的珠子，约莫半个拳头大，然后缓缓飘向两人面前。
巫支祁和阿玉知道是那鱼的报答，这般法力，修为不在巫支祁下，只是不肯化身罢了。巫支祁拿过珠子，知道不是凡品，收下了。
鱼在水中打了个尾花，亦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