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另一种途径的成仙之路

带着几个孩子到了邬家,和几个孩子一起吃过宴席,云凡便与邬语彤告别。

不过那几个孩子却是留下了。

按照云凡的吩咐,邬语彤尝试着让这些孩子学习缝纫机的使用,

她原本对这些孩子能不能学会这一类机器没什么信心,

毕竟孩童懵懵懂懂,怎么可能做如此精细的工作?

她只想等这些孩子错漏百出,不得不放弃,再给他们安排一些相对简单的工作。

但出乎她的意料,

这些孩子都十分聪明,

一点都不像城外的那些唯唯诺诺的流民,

一开始确实有些笨手笨脚,但他们并不畏惧失败,

每当犯了错误,下意识想的,是“自己为什么会错”,而不是“我会有什么后果”。

这是极难得的品质。

刚带着这些孩子学了一个下午,邬语彤心中就升起了一种感觉:

(或许他们能完全熟练掌握缝纫机的时间,比她那些已经有过一定缝纫基础的员工还要短。)

这让原本有些轻视这些孩子的邬语彤心里有些改观。

更让邬语彤感到奇怪的是,

这些孩子似乎有一种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求知欲。

他们会好奇缝纫机的原理;

会好奇缝纫线编织图案的原理;

会好奇制作衣服成品的原理。

她的那些手下只会问该怎么做,

而不会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些孩子,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邬语彤心中升起疑惑,

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些永远保持着旺盛好奇心的孩子?

色渐晚,那些孩子的热情还未熄灭。

见此,邬语彤也不打算打搅他们的热情。

正巧此时,苏管事捧着一本榨,走到邬语彤身前:“二姐,这个月的榨,账房已经算过结果,请过目。”

“唔,好。”

既然那些孩子还没有走的意思,邬语彤打算索性先忙一会儿。

接过榨,邬语彤找了个桌子,取出纸和笔来,

开始对着榨写写画画,计算邬家分府这一个月的账目。

随着榨一页一页的翻开,邬语彤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望着那一页几乎写满了数字的稿纸,冥思苦想。

“这里算错了。”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听得她一愣。

她转过身去,看到一个穿着儒生袍、扎着古怪发式的女孩,

正站在她的身后,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手中的稿纸。

“什么?”

邬语彤轻轻一笑,心中却不甚在意。

(一个孩子,懂得什么?)

“邬姐姐,这里算错了。”

那女孩伸出手指,指着稿纸一本正经地道。

“啊,我看看,

“唔,确实……”

正想随口肯定那女孩的话,满足这孩子的虚荣心,

眼睛望到稿纸上的那一处,邬语彤忽然愣住。

她对着上面的数字,在稿纸的空白处算了一会,有些惊讶的望着那个女孩:

“好像,真的错了……

“你会数术吗?”

“啊呀!”

那女孩脸一红:“我、我的数术是最差的……”

“……”

邬语彤愣了一会,忽然问道:

“除了数术,你们还和云仙长学了什么呢?

“可以告诉姐姐吗?”

“啊,我们学了,很多,”女孩犹豫了一会:

“不算孔夫子的‘语文’,一共有四科,

“分别是‘数学’、‘物理’、‘化学’、‘生物’。”

“可以教给姐姐吗?姐姐可以给你一些银钱作为回报。”

邬语彤有些好奇的道。

“钱吗?”

那女孩眼睛一亮:

“好,我可以教你我会的,一节课十文钱!”

爽利的回应,

让本以为会被拒绝的邬语彤有些愕然无语。

————

世上没有能用纸包得住的火。

看到同伴用云老师教的课程轻而易举的赚到了钱,几个学馆的孩子羡慕得牙痒痒。

所以经过一次激烈的争吵,那几个孩子以六比一的悬殊的势力对比,争取到了“平均授课”的权利。

于是邬语彤一要上七节课。

和这些孩子学习,源于对云凡的好奇,

原本邬语彤并不觉得这些孩子教的知识有多深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邬语彤对这些课程的好奇,已经盖住了对那个神秘的云仙长的好奇。

和《礼学》、《箴言》之类以纯心证的理论名着相比,

这些学问更严谨、更严密、更深奥,几乎每一样知识,都能在现实中找到参照物。

(这是一门发现、检验、总结的学问,价值无法估量!)

望着自己手中一本精致的本子上,记着的知识点,邬语彤的心抑制不住的呯呯跳了起来。

她记得缝纫机的设计图纸上似乎有很多难以理解的符号,

若不是经过云仙长指点,她根本看不懂那份设计图纸。

那些精密、神奇的缝纫机,是云仙长凭着这些学问制作的吗?

还有,苏管事云仙长没有修为,可能是用什么宝物掩藏了自身的气息,

但当时云仙长解决那个黑袍人时,用的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如果,虽然这个可能性很,

如果云仙长是真的没有修为,

如果那个东西,也是凭着这些学问制作出来的,

就像那些缝纫机一样,巧、精致,却蕴含着无穷的潜力,

连普通人都能用它对付一个凝脉修士,

那么……

这条路,或许是另一种途径的成仙之路?

与对资质要求极高的修真之路完全不同的,

一条只要用心钻研,就能有所成就的路?

邬语彤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脸也有些不自然的嫣红。

她拍了拍颇具分量的胸脯,将浮躁的情绪安定下来,

微红着脸,朝门外望着。

今是邬语彤同学上课的第七。

她盼七位“老师”盼得望眼欲穿。

却在这时,邬家分府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她绝不愿意见到的身影。

“我的好妹子,你在这等你偷情的相好么?”

一个面目端正、左脸上却长着一个黑色大痣,穿着一身富贵袍的青年,

悠然出现在邬语彤的视野,望着邬语彤的眼神满是调侃的意味。

邬语彤神情一顿,脸上的红晕褪去,表情变得冷漠:“见过家主。”

“原来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家主,我还以为你想对我取而代之,自己坐上这家主之位呢!”

那青年冷笑一声,摇着一柄折扇,望着邬语彤的眼神满是鄙夷:

“在永州生意做了一年出头,就觉得自己出息了?

“能耐了?

“了不起了?”

他一步步走近邬语彤,眼神变得凶狠:

“你怎么就敢接我的单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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