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上门女婿是只狐狸精【16】
“俊生,人生大事虽然是我们操办的。但是因为你双亲都不在了,身边也没有什么亲眷,一会儿拜高堂就拜我和夫人。这你可有什么意见?”大婚之日的早上,陈广年同换上喜服的胡俊生道。
胡俊生自从答应了入赘陈府,几日前便搬到了陈府后院居住,那城郊的破庙他理了理东西都带了过来。“俊生能有这般好运气都是老爷看得起。如今拜您和夫人我是一定愿意的。”
“叫什么老爷呀。就叫爹。”陈广年见胡俊生听话,便心里开心。这个女婿要样貌有样貌,要人品和学识都不算差,就是家室不是很好,但是他不在意家室这个问题。他如今就当是多了一个儿子,心里甚是欢喜。他拍了拍他的肩头,指了指前院,“你充叔在前头给你张罗酒席和宾客,你一道儿去看看,招呼一下。虽然是招女婿,但我觉得俊生你可以担起家里的一些事情的。我不错看你,也不会二待你。”
胡俊生知道这些话是陈老爷的真心话,从没有体会过父爱的他,如今听了这些心里有些滋味难以言喻,他真是羡慕陈纤巧有得好家室。“爹的俊生都明白,也体会得到。”他整了整衣衫和发冠,同今一身华服的陈广年:“今是纤皎和我的大日子,也是爹和娘的大日子,俊生在此扣谢爹。”罢便是一个大响头磕下。
喜房里,秋菊和陈季氏给陈纤皎梳妆。秋菊拿来一对金簪花,“夫人,这是玉满楼给打的新首饰。您看这牡丹打的真是好看的晃眼。”
陈季氏拿起一支簪花在陈纤皎的发髻上比量,看着镜子里依然是一副稚嫩气的陈纤皎,叹了口气,“簪花是好看,可我这大闺女还是没长大呀。”她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打哈欠的陈纤皎,真是不敢想她这就要成婚了。
秋菊莞尔一笑,接过陈季氏手里的金簪花放置到陈纤皎的发髻上,“夫人别忧心,姐这不是还待在府里呢。往后您可是多了一个儿子孝顺您,万事都顺心呢。”她把另一支金簪花也簪上,看了看镜子里的陈纤皎,真是忍不住夸她,“姐今儿真是好看。”
陈纤皎揉了揉脸,昨晚陈季氏非要给她挽面梳发,她这会儿脸都干疼。“娘啊,秋菊也了,我这就算是成婚不也还在府里么。您还是要烦心我呀。”这后半句她腆着脸撒娇耍赖的缠上陈季氏。
陈季氏点零她的额头,一阵嗔怪,“谁要你烦!要不是你爹舍不得你,要留你在府里,我是要把你嫁出去的。如今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真是烦人精。”她将倒在她身上的陈纤皎推正,“你以后就去烦那个胡俊生,他脾气好受的了你,我可是吃不消你的。”
秋菊在一旁看着这母女腻歪的样子,她忍住笑意给陈纤皎拿了耳环戴上。陈纤皎一向不带这些东西,这耳洞倒是堵上了,秋菊费了一会儿劲。陈纤皎觉得耳垂一阵吃痛,便让秋菊别戴了,“不戴了吧,太疼了。再这耳环缀着感觉真是不舒服。”
“真是没有姑娘样。想那西厢的纤皎,平日里耳坠子,项链,妆面哪样不少。”陈季氏弯腰翻看陈纤皎的耳洞,“这还真是堵住了。罢了罢了,不戴了!一会儿凤冠带上,盖头遮住倒也看不出来。”
秋菊看陈纤巧是一顿挨骂,便偷偷塞了一个粽子糖给她,“姐,点红唇了。”她冲她眨了眨眼睛。
接过粽子糖,陈纤皎把它拽在手心藏在袖子里,她乖乖的闭好嘴巴等着秋菊给她点红唇。等着秋菊点了红唇后,便就是要带上凤冠。陈季氏看着这闺女的终生大事总算是要成埃落定,她心里不免感叹。见秋菊给陈纤皎带好凤冠要盖盖头之时,陈季氏接过红帕子,“这红盖头娘亲手给你盖上。娘希望你和胡俊生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往后富也好,贫也罢,娘希望你们两不相离。”
若是之前还在玩闹,这话完陈纤皎听着心里也是难过了。她掀起盖头一角,侧过头抬眼看陈季氏,“娘,不离开府真好,以后还能同您撒娇呢。”完这话她鼻子酸酸的,眼眶有些发烫。
陈季氏是忍不住要落泪的,她连忙把陈纤皎的盖头拉下,侧过身子。帕子掩住口鼻,“什么傻话。吉时要到了,胡俊生等着你拜堂呢。”她看门口陈领着胡俊生来了,便就走出门让他们进来。
胡俊生跨过门槛,陈跟在他身后。他第一次看到陈纤皎乖乖的坐着等她,今日便就是成了他妻子,此刻他有一些恍惚。
“姑爷,快牵姐起来呀。”陈见胡俊生愣着,便用手肘推了推他,声提醒。
“哦……”胡俊生知自己是失礼了,他反应过来便抹了一把面。他弯腰伸手去握住陈纤皎放在腿上的手,将她扶起来。刚要牵出门,陈递给他一个扎了红绣球的牵绳,一人一头的拽着。
“新郎官带新娘入厅咯!”
随着陈的一阵吆喝,伴着门外的鞭炮声,仪式算是开始了。
陈纤皎有些紧张,拿着红牵绳看着地上,一步步跟着胡俊生走到前厅行礼,她脑袋有些懵。前厅都是宾客的吵闹声,她听陈广年了些场面话后就听陈充开始行礼。她像是木偶一般被牵着,听着‘一拜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三大礼做着叩拜的动作后,一声‘礼成’像是叫醒了一般,她真的是要成人妇了。低头她能看到胡俊生的鞋子,她在想他是否同她一样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呢?陈充最后喊了一句‘送入洞房’,陈纤皎便就被秋菊领着回洞房坐着等洞房花烛夜。
胡俊生目送陈纤皎离开前厅。以前他不敢想会有人同他成婚,他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仪式。在草原,暗卫的一生除了做任务就是等待任务,女人比不过生存。可如今,他真的是成婚了,虽是任务,可这是真实的婚礼,陈纤皎也是真实的待他好,他也是想过要待陈纤皎好。
“承蒙陈知府看的起,扬州城里那么多酒楼出播,唯独燕云楼被看上了,今日酒席的菜品里的一半算我燕云楼送陈知府千金大婚的贺礼。我白某恭祝新姑爷和姐恩爱百年。”白玉展看礼成后便上前同陈广年和胡俊生贺喜。
“诶……”陈广年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他招呼陈充过来,“今日是要陈某谢谢白老板愿意帮忙来办酒席,解我忧愁。这菜品多少价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少给的,不然就是白老板看不起我陈某人。”
“白老板能来帮忙,又是出人又是出力,我们感激不尽。”胡俊生双手抱拳同白玉展作礼,“白老板无须客气,今日该是多少我们就出多少。这样,我们以后也方便常去燕云楼吃饭。”
陈广年招呼丫鬟斟酒,他同胡俊生一起敬白玉展一杯,“白老板,这杯酒是陈某和婿的心意。多谢白老板赏脸参加女婚宴!我同婿先干为敬,白老板随意就好。”他豪气的饮尽。
胡俊生并不善喝快酒,既然是陈广年的意思,他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一口热辣的女儿红下嗓子真是呛得他眼泪要流。他右手握拳,抵住口,声咳嗽了一下,见白玉展是一脸玩味一般看着他,便更是有些脸红。“这宴席还有一会儿就要开始,白老板请随充叔入座稍作休息。”他想请他走开,这般眼神要是陈广年看出什么他解释起来麻烦。
白玉展将酒杯递给边上的丫鬟,他一把展开手中的折扇,冲胡俊生点头一笑,“多谢新郎官。”
半个时辰后,陈广年看宾客基本就座,便在宴客厅的主桌上拿起酒杯,站起来打算一些开嘲。“承蒙各位看得起陈某,今日陈某多谢诸位光临寒舍参加女的婚宴。陈某在此敬诸位一杯,聊表心意。今日陈某还特意清了扬州城的名角在府内唱足一日,一会儿酒席结束后,大家可以到前厅去休息调整,到了晚上陈某还有晚宴相待。”他干掉杯中酒,拿起给宾客看,表示诚意,“今日,陈某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这一番话就算是开席了,宾客们纷纷鼓掌叫好,表示热闹。有扬州城下的县城知县拿着酒杯上主桌要敬酒。他弓着背,挤出讨好似的笑要和陈广年话,“陈知府,下官今日承蒙您看的起,有幸瞻仰千金的婚宴。我这一杯要敬您,也要敬新姑爷。”他将酒杯低于陈广年的酒杯,轻轻一碰,转身同样是碰了胡俊生的酒杯。“您是大人物,贩私盐的案子刨根问底能找出是沧海一带流出的,还能够找到贩私盐头子。如今您可是九王爷眼前的红人,这九王爷又同女真的首领交好,江南一带您现在可是一不二啊。往后要请陈知府多关照关照了。下官先干为敬!”
九王爷来扬州的时间正好也是白玉展和胡俊生过来的时候,胡俊生知道九王爷查私盐,但却不知道他同女真有来往。女真可是辽国的心头大患,这个部落不容觑。胡俊生扫了一眼宾客,看白玉展同桌上的人聊得好不愉快,想来这次所谓的婚宴真是让白玉展来对了。
陈广年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谄媚的架势,他一阵皱眉,并没有像之前开席那样豪气。他拍了拍那知县的肩膀,笑言:“能人不敢当,红人更加不敢,都是为大宋做事。做官的,解子忧愁,体百姓疾苦,问心无愧即可。”罢也是一口喝尽杯中酒。
外头锣鼓喧,喜房内陈纤皎饿的前胸贴后背。秋菊给的粽子糖她早就吃掉了,可是糖不抵饿,她的肚子还在唱空城计。“秋菊啊,我想吃饭。好饿啊。”有气无力的一声呐喊,陈纤皎觉得成婚真是体力活。
“吃饭是肯定不行的。夫人交代过的,不到晚上洞房花烛姐是不可以吃东西的。”秋菊这话一完,就听见陈纤皎的肚子在剑她也是心疼,抓了一把桌上的花生瓜子递给陈纤皎,“吃些垫垫肚子。”
“我想吃烧鸡,吃王记肘子,吃鱼圆,吃芙蓉豌豆黄,吃三丁包,吃辣肉面……”陈纤皎一边嗑瓜子,一边嚎。
“姐,别叫唤了!”秋菊连忙上前制止,“您就忍忍吧,等夜里喜宴散了,让姑爷给你带一只烧鸡进来吃。”她蹲下身子把陈纤皎扔下的瓜子壳给拾起来,“让人听见会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