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虎落平阳
在条案的右手边有一个大大的衣柜，衣柜里面也是空空如也，看来这户人家着实的逃跑了。摸了摸别在腰间的荷包，荷包还在里面却已经是空空如也，此刻屋外又开始阴云密布仿佛有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一大块乌云从山的另一头压过来，遮盖住了原本明媚的阳光，凌云秀又饿又渴。
想到外面去讨些吃食，可口袋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她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嘴。院子里有水缸，里面的水浑浊不堪完全不能入喉。水缸旁边放着的水桶也是一样，积年累月无人使用已经面目全非。凌云秀穿着土布棉袄走出门去，虽然破旧却很保暖，算是目前少到可怜的一丝安慰。来到井台边上方才发现这里只有打水的绳子并没有木桶，井里有水她却只能望井兴叹。
这时候从远处走来一年轻伙子，吆喝着，“打水嘛姑娘！”
“喝水！”
凌云秀沙哑着回应道，对方走到井台前看了看凌云秀，像是看着个疯女人。伙子黝黑黝黑的皮肤穿着一件动物皮毛做成的坎肩，看起来像是猎户人家。这山上动物众多，靠山吃山，这里的猎户或许并不少。
伙子挑着扁担，扁担上挂着两只空木桶。伸出手摘下自己的皮帽子掸璃，又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姑娘生面孔那？”，伙子忙着将水桶系在辘轳的绳子上，“嫁过来的？嫁到哪家？”
“我没嫁人！”
凌云秀脸涨得通红，山里人不拘节话口无遮拦，突然被这么问到她有些不自在。看着水桶一点点的沉下去，伙子毫不费力的摇着辘轳把，很快一桶甜水被摇了上来。
凌云秀看到水格外的亲切，指着水桶问，“我能喝一口吗？”
“凉水！”，伙子将水桶放在一边，“寒冬腊月的，还不把你的牙给冰掉？姑娘你从哪来啊？”
凌云秀一指白鹅山，示意她是从那里来。
伙子皱了皱眉，“山里逃出来的那？”
凌云秀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辞，既然伙子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也就好借坡下驴点零头。伙子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将第二只水桶也打满了水，两只桶挂在钩子上，他一抬腰扁担便弯成了一把弓。
伙子来到凌云秀眼前，“我叫王顺他们都叫我顺子，既然你是从山上逃出来的，无依无靠还是先跟我回家暖和暖和罢。”
“哦。”
凌云秀也没驳回，想着到他们家喝口水也是好的。跟在伙子身后，伙子一路上话很多。
“你到村里打听打听没有不知道我王顺子的，我一个人上山打猎养着一家人也有富余，不差你这一张嘴。”，伙子越越起劲，“你在山上受了委屈吧，没事到了咱们屯就相当到了自个儿家，别生分。”
山村真的不大，一条路左右各自排着几十户人家，他们在村西头一相对气派的大院停下了脚步。门是用整齐的木板拼凑出来的，伙子推开门朝屋子里招呼，一五十多岁模样的老奶奶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娘，看谁来了！”
老者抬头，眼神似乎不太好，“谁呀？你姑？”
伙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老者近前，放下手中水桶，“看我给您带回来个大姑娘！”
随后声耳语道，“是从山上阎王寨逃出来的！别看穿着不怎么样，模样可俊了！”
“怎么着？你想留下她？”
“那当然啦，你看她无依无靠的在外面还不得冻死？”
大娘放高了嗓音，“喜欢就留下，快请人家姑娘到屋子里话。”
伙子返回身来请凌云秀进屋，一共三间并排还算得过去的土坯房，屋顶盖着陶瓦片，这村子似乎唯独这一家屋顶盖着陶瓦。凌云秀跟着顺子进屋，老大娘就跟在身后。屋子很暖和，砖砌的炉子上烧着一大铜壶，没盖盖子壶里的热水滚开滚开的。
再进门，靠西面的房间有一长条土炕贯穿整间屋子，对面是一应家什。凌云秀片着身子坐在土炕上，顺子立即搬过来一乌木炕桌，顺子娘找出两只破碗给她倒了碗滚烫的热水。凌云秀虽然口渴，但这滚烫的热水实在是没办法入喉，只好就这么看着它一点点的冷却。
顺子娘不知从哪里摸出两块糕点，硬邦邦的。凌云秀不好意思拒绝，掰开一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还有那么点意思。
顺子娘插话道，“咱家那灰兔子是不是还有两只那？”
“有，前些打的！”
“你们先坐着，娘去给你们俩炖兔肉汤喝！大姑娘一个人从那大山上逃下来，可吓坏了吧？”
凌云秀不好意思的点头，心想应该如何报答这顿饭材恩情。水已经凉了一些，凌云秀吸溜吸溜的喝水。
有了水的滋润凌云秀喉咙舒服很多，双手抱拳到，“谢兄弟。”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伙子脱掉皮坎肩露出结实的肌肉，大大咧咧的坐在炕上，“姑娘是怎么被抓到山上呢？家里人还健在？”
凌云秀摇头，笑着，“爹娘早就不在了，就我一个人。”
“哦。”，伙子点头，“这也好，免得麻烦。”
窗外顺子娘召唤一声，伙一个鹞子翻身下了炕直奔外面，外面架着一口大锅正在烧水。凌云秀从昨晚到现在临近傍晚，一路上滴水未进，一口饭也没吃过。面前那块卖相不怎么好看又硬邦邦的年糕竟然成为了美味佳肴，吃过一块点心凌云秀觉着总算是活了过来。
一切状况恢复以后又想起村东头那户老人家，一想到这里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依稀记得那老者胡须发白，穿着一件黑布棉衣，耷拉眼角黑牙根面若姜黄。凌云秀心想日后倘若还能见到这人，定要了他的性命！
顺子在外面帮着劈柴烧火，冬季黑得早，一直到色渐晚空气中飘起雪花的时候顺子才满头大汗的回到屋子里。只见他手里端着一大瓷碗，瓷碗里满满的一碗兔肉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高粱米饭还有土豆，香着呢！”，完顺子就到下屋去取炉子上的铁锅，铁锅里是高粱米饭和浑圆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