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虎落平阳

季三爷被这一掌打得不轻,吐了两口血沫子被人搀扶着站起来,挤出人群再次面对凌云秀。身后有喽啰兵给他提来了鎏金霸王枪,凌云秀原以为他要殊死一搏做好了战斗准备。

季三爷却没有拉开架子,撑着大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季飞鹰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放过诸位弟兄,如有冒昧之处我季飞鹰一个人承担,杀刮存留悉听尊便。我死后阎王寨再不插手莲花门事宜,从此遣散喽兵各奔东西。”

“三爷!”,二爷喊道,“三爷我们阎王寨的兄弟虽没什么能耐,可也不至于向莲花门低头!三爷你今要是死了我们几个也不能活!”

“对!咱们跟这妖女拼了,给八爷报仇!”

“给八爷报仇!”

身后吵嚷起来,季三爷当的一杵大枪,“都闭嘴!给我滚,都给我滚!”

空气渐渐宁静,没有人走,也在没有人要上前拼命,凌云秀的情绪随着寒风渐渐地冷静下来。凌云秀开始反思,师父对自己过无数次要戒骄戒躁,如今怎么为了这点事就要大开杀戒呢?

她深呼一口气,想到面前这些老前辈也都是拖家带口子孙满堂,杀了谁都会破坏一个原本完整的家庭,想到这里她又放弃了先前的念头。面前的人依然瞪着血红的双眼,丝毫没把自己当做善类。

凌云秀缓缓地放下袖口,白色的长袍贴在手臂上格外凉爽,回身披上狐皮英雄氅拎起自己的包袱拨开众人朝门外走。外面下着大雪,她满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可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她慢慢的走,心里想的是这一晚大雪纷飞她要住在哪里呢?

顺着栈道一路向下,季三爷命喽啰兵跟上去给她牵马。喽啰兵胆战心惊的跟在凌云秀身后,到了马厩牵出汗血宝马转过身连滚带爬的跑开了。季三爷没来山口送行,可见他依然对莲花门对凌云秀不服不忿。

摸着马儿柔顺的毛皮,凌云秀把头埋进马鬃子里感受一点温暖。

凌云秀的心很痛,她很想冲回去杀个片甲不留,可老师多年的教诲依然在她脑中回响,已经杀了一个人不能继续下去了。凌云秀从没有杀过人,更没有想过要杀人。可当龙八爷手中铁蛋子飞过来的时候,她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我凌云秀与你无冤无仇,龙八爷凭什么要我凌云秀的性命?

她想不明白,可她知道绝对不能继续在山寨待下去,凌云秀只要一看到他们的眼神就会想要杀了他们。

没有人出来送行,枣红马带着凌云秀一路下了山,敲开山脚下的一道木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给她开了门。

“姑娘您这是?”

话还没问完,凌云秀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

等到凌云秀一觉醒来觉得浑身酸痛难忍,难受得不得了,连胳膊腿都不能移动半分。慢慢的她看到昏黄的光照射下来,一缕刚好射到她的脸上,凌云秀眯着眼睛环顾四周。一座土炕冰凉冰凉的,她很快就意识到身下并没有铺着被褥。身上倒是挺暖和,低头一看,自己的绸缎衣物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土布棉袄。

再往下看,腿脚被一根黑漆漆油花花的绳子绑着,嘴巴总觉得干渴原来是被塞了一块破抹布,双手反绑在身后的顶梁柱上。屋子里没人,房门紧锁着,家徒四壁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樱脚边不远处的土炕上放着自己的包袱,包袱已经被打开,里面的金银细软全数不见。失去了发簪的头发也披散下来。

凌云秀清点一下,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只剩下套在手上的金鳞甲和那把青龙剑了。她的肚子很饿,不清楚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嗓子眼干的简直要裂出血来。凌云秀支支吾吾几声,外面偶尔有一两个娃娃经过可没有人看到漆黑的屋子里还绑着一个人。太阳已经上的老高,从时间来看已到了正午。

凌云秀觉得这么坐着不舒服,一抽手间,右手臂上龙鳞甲的逆鳞竟然刮断了绳子。这绳子或许已使用多年早就腐朽不堪,轻轻一碰便被龙鳞甲的逆鳞割断。凌云秀喜出望外连忙顺势解开双脚上的绳索,吐出口中的破抹布。抬手就去拾床边的青龙剑,想到这里有人要加害于她,凌云秀提起了十二分警觉。缓慢的移动脚步不敢发出过多的声响,一步步来到门前,门竟然被反锁着。

从外面反锁?凌云秀挥剑顺着门缝隙劈断外面手指粗细的铁链子,推开门,阳光一下子冲进来刺得她眼睛有些发花。乡间道上有孩子在嬉戏玩耍追逐打闹,有些许村民挑着柴火急匆匆赶路。农家院很大,可凌云秀并没有发现他的枣红高头大马,她的心凉了大半截。

回到屋子里颓然坐下,果然和她所料到的完全相同。想必是昨晚那位头发花白的老汉取走了她的衣物和银子,现在不定逃到什么地方了呢。这一间破屋子满可不要,那一件衣服足以置办良田百亩房屋数十间。

“真是可恶!”

凌云秀拍着自己大腿上的棉裤,万万没想到这世间如此险恶。一看到身上的衣物,凌云秀连忙扯开领口去看自己的内衬,好在内衬还在。叉花的扣子还死死地系着凌云秀多少有了些安慰,依县忆起昨夜里的事情。

山脚下的正处风口,她一身绸缎华服只披着一件狐皮英雄氅,风直往她的心口窝钻。倘若继续被山风吹下去她一定会死在马背上,索性她来到山脚下的一处村落,敲开村东头第一家的门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后边失去了知觉。

依稀记得当时屋子里点着油灯还有孩子的哭声。凌云秀回头去看,果然发现一块朽木架成的条案,条案上砚台压着的木头要显得明亮一些,原来也是个读书人家。凌云秀去摸桌子上布满岁月沧桑的痕迹,坑坑洼洼的被墨汁染成了黑色,早已无法辨认它原先是什么木料材质。条案上还放着油灯,并没有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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