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楚子鸣在严永刚和严勇的陪同下，一边听他们介绍农场的情况，一边参加农场。为了尊重主人，他有生第一次装出倾听的样子，其实心早就近不及待地已牵系到杨如絮身上了。

踏上草木葱郁的橘园，楚子鸣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个让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影子：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和那些工人一样在木梯上爬上爬下地修剪橘枝？木梯虽矮，她也在他的院子里靠木梯修剪过花草，但现在想到她的不方便的脚，在这边僻的深山里，每天的劳作，而她每次工作起来又那么的全心全意，他忍不住阵阵心痛！

每到一处，工人都会停下手中的工作点头和他们打招呼。看到主人亲自陪伴的是一位稳重的虽和善却依然掩饰不住骨子里生来就高贵、冷峻的年轻人，对终年都在深山里工作的工人们来说只感觉是大开眼界。

“如絮！”

严勇冲一个几步远正专心至致地修剪一支橘枝的身影喊道。

“呃！”戴着手套的双手使劲剪下那根较粗的橘枝，那个身影才谨慎地缓缓地转过身。几乎全遮封的草帽下就是那张天生妖娆妩媚却又带着几分清冷的高傲和倔强的脸。本是微笑的，但目光触到楚子鸣，刹时凝结成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站在木梯上的身子晃了晃。

严勇比楚子鸣更眼疾手快地小跑两步上前扶正梯子，顺而扶着她小心翼翼地下来。

“严伯伯好！”杨如絮礼貌地和严永刚打招呼才低下头，此刻心情是怎样的不爽也要看主人的面上。

“好！”严永刚呵呵地慈爱地点头，他一直把杨如絮当作女儿来看待，但杨如絮倔得很，多次叫她只去上课不用到果园里来劳动，她就是不听，非要跑到橘园里来受苦！没办法，只好由她。

“祖孙俩一个倔！”严永刚无奈地对楚子鸣说。

“是呀，不然他们怎么会跑到您这里来了，也让我找得好苦！”楚子鸣脱口而出，虽然语气温和，却极力控制内心的痛楚：“不过，她以前也是管理园艺的，工作差不多。这点不算受苦，是吧，如絮？”他痛苦之余还是有点生他们不辞而别的气，忍不住想气一气她！

表情上虽是笑着像似只开玩笑，杨如絮还是感受到了“自作自受”的嘲讽的愤忿。

“嗯！”碍于尊重的严伯伯面前，她压下想反驳楚子鸣的气愤，认为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侮辱她。因始终低着头，丝毫看不到楚子鸣眼底的疼爱！

“早知道你还青睐于管理橘园，我就在我们的庄园里也种上橘子了，说不定现在正等你去收获呢！”楚子鸣依然轻笑道：“如絮，要么回去我再补种上？”

“唔？”杨如絮迅速抬起头，本是疑惑不解的，目光撞上了楚子鸣的，却有瞬间的纠缠。

“你们不止认识的，还交情不浅！”严勇虽然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终归还是看出了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适时地插了进来。

“是的，我们还是——”楚子鸣像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轻声道。

“主佣关系！我在他家做过工。”杨如絮蓦然打断他的话，坦然地对严勇嫣然一笑。

这一笑，让楚子鸣内心汹涌澎湃，虽然早就确认他们之间没什么，但嫉妒之气还是忍不住腾空而起，在心底乱窜！碍于严永刚，他强忍着：这小妮怎能对严勇这样笑？如果再呆下去，又不知道她再受什么刺激会做什么让他难于忍受的事来了。

“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也不能改变我们的关系！”明显的楚子鸣在心里赌着气：“严总，我们回去吧，带我去看爷爷！”

“噢！”严永刚因为发现旁边的橘树上有张卷着的叶儿，正趁着他们说话间过去摘。楚子鸣的突然建议回去，他连忙转身回来，明显地感受到了楚子鸣身上的寒气，他暗叹了口气。

“如絮，今早听说小芳病了，晚饭后我们一起去看她吧。”严勇一边跟上他们，一边回头说。

“好的！”杨如絮清脆地回答，在楚子鸣听来，就是亲密异性朋友间的对话，他暗自攥紧拳头，筋骨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