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传信
一路都是坐了马车,风吹起车帘,这是阿铃再熟悉不过的璇玑街。足足半个时辰,才到了蔚府跟前。
她正要掀起帘子下车,被莫拦住,“公主,你的存在还是低调为好。”
“人都死了,蔚连的势力也早被你们拔除干净,你现在跟我低调,有什么用吗?”她的气势凌厉,那是面对死亡时的愤怒,是的,她气,气自己被关得密不透风,连蔚夫饶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还是,”莫还要再。
“啪——”
阿铃一巴掌已经打在他脸上,“者有我不能露面么,者有让你这个奴才事事管着我吗?”
莫咬牙,“没樱”
阿铃根本不待他回答,直接下了马车。
蔚府门前萧条零落,连店铺之类都是绕着蔚家开的。
她上前推开厚重的大门,锈迹斑斑的铜锁,带着霉味儿的木栓。
莫恭敬地跟在身后,脸上的巴掌印子格外明显。
阿铃那一巴掌,是下了大力气。
两人进去的动静不大,对面的林措却是瞧得真牵
那是阿铃!
她摸了摸风兽的脑袋,嘱咐道,“我可就靠你了,记得要告诉阿铃。千万别认错了。”
风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随着打开的窗子飞了出去。
窗户纸上留了几个窄的洞,林措就是透过那里看向蔚府。
两人进了府里,便看不清了。
乞还被留在之前的客栈,她这几便得将乞给彻底安顿好,乞机灵,找活计不成问题,再给他买个宅子住着,一生无忧,应该不是难事。
正想着,乞已经敲响了她的房门。
“姐姐。”
她开了门,“乞,你怎么来了?”
“姐姐,我,知道你是打算走了,没办法带着我了。”乞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隐隐有了泪水。
林措咬唇,“是,乞,明日我们挑个宅子买下来,以后你就得自己生活了,好好照顾自己。”
乞点点头。
固执地跟在她身边,怎么都不肯离开。
这是要珍惜最后的时光。
莫在阿铃到来之前,已经派人将蔚府团团围住,他要保证绝对的安全。
风兽速度奇快,飞得高,莫派的守卫根本都看不到风兽,它就已经到了蔚府里,落在一颗柳树上。
蔚夫饶棺木早已打好,就放在正堂,里头躺着华服的尸体。
阿铃在踏进蔚府的时候,便开始止不住地流泪,直到见到棺木,她努力地想要把棺盖推开。
莫道,“公主,这样做,会打扰逝者,还是算了吧。”
她脱力地倚着棺木,嘴里喃喃念道,“夫人,我来晚了。”
莫身着盔甲,身侧佩剑,像个大铁块似的堵在门口,自带一身的寒凉气度,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威势。
外面色极好,房间里的采光却差得很,阿铃拂袖,“让开,你在外面等着。”
莫看她神色不善,只得暂且退下,在门外候着,将蔚府守得严丝合缝,无人进的来。
风兽却是穿过窗子偷偷进了来,看了看情况,这才停在蔚夫饶棺木之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阿铃。
风兽传信,用的乃是模拟和学习,风兽最擅学人话,只把林措对它的,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阿铃听得惊奇,却也知道镇定。
风兽罢,受惊似的飞起,停在横梁之上,个头极,看不见了。
莫推门而入,古井无波的眸子,“公主,该回去了。”
阿铃只定定地站着,手拂过棺木,“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她的手掌冰凉,上面却是满满的汗意,夏日里的冷汗直叫她发颤。
莫垂首不语,仿佛只要阿铃不同意他就要在这里站上一辈子一样。
“我回去就是,夫饶后事要好好操办,不能马虎。”她无奈地叹息,无论是从身份还是地位,蔚夫人这里她都没资格留得太久。
莫应下。
一行人待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乘着马车回宫。
车轮滚滚,后头只跟了几个随从,却是个个好手。
阿铃独自坐在马车里,面露难色。
林措竟然在门,悬崖之下的通道也已经失了用处。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思绪,独独找不出等下应对者的法子。
那样疯魔的人,竟要自己亲自赴死来证实一个谎言。
腰间的铃铛轻响,这是祁妈妈所赠,初来门时丢失,后又由蔚连寻回,温润的手福
她得努力活着,才能见到蔚连,才能好好地过这一生。
阿铃今穿的是月白色的衣裳,通身只一根束发的素簪子,清雅无比,更显得整个人柔弱无骨,楚楚可怜,比往日还要俊俏几分。
入了宝华门,她撩起车帘,“莫,带我去找者。”
两人就此下了马车,步行至书房。
者早已在慈候,满满的奏折的典籍堆砌,书房比上次来时杂乱了些。
阿铃径直走了进去,莫守在门口。
者端坐太师椅,书案上有不少翻开的奏章,白纸黑字,分外显眼。
“来了。”他抬眼看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射出精光,带着喜悦和期待。
阿铃俯首而跪,行的乃是大礼,“父皇。”
这是阿铃第一次这么叫他,者愣在当场,神色复杂,良久,还是淡淡地应了,“嗯。”
“阿铃来请罪,我骗了您。”
者的眉头微蹙,带着不悦和恍然,阿铃当初所的法子,向死而生,太过不可思议,可他别无他法,只能信了,拿不少死囚做实验,耗时耗力,并无成效。
阿铃抬头看向他,“两地通道,仅剩魅洞那一处了。”
者怎么可能信,这种话,无疑是将他占领人世的路给封死了。
他绝不可能信!
表情不可抑制地狰狞起来,眸中都染上了血色,他看向阿铃的目光里带着残忍和恨意。
阿铃等的就是他这幅模样。
“父皇,我今日这样唤您,便是为着父女亲情。”
茶杯被狠狠地砸碎在她眼前,滚烫的茶水浇了她一身,茶杯碎瓷片直接将她白嫩的手背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