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那些过往——笔记

永不再和夏牧骧相见——曾琪终于从涂蘼的口中得到了她想要地承诺,心里的石头才落霖。

告别曾琪,从夏牧骧家里走出来的时候,涂蘼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夏牧骧一直放在床头柜里的那个日记本。

她走过区里的一条林荫道,找到一处堆满落叶的角落。那里有一张老旧的木头靠椅。涂蘼轻轻用手拂掉椅子上的落叶,坐了下去。

她轻轻地抚摸着这本浅蓝色的笔记本。许久之后,她轻轻地翻开了笔记本。一页又一页,那些熟悉的字迹就像是夏牧骧坐在她身边,刚刚才写上去的。忽然,她发现,其中两页的中间,夹着一张的书签——与其是书签,不如是一张塑封过的张条,纸条上是一串写得歪歪扭扭的电话号码——139xxxx1314。除了被塑封过,上面还用红丝线仔细地穿起来,看上去虽有些好笑,但看得出来,夏牧骧很珍视它。

握住这枚书签,涂蘼突然愣住了。好久好久,她才轻轻地笑起来,只是眼中泛着泪光。

她轻轻地将书签放回笔记本里,然后一页一页地翻动日记,看夏牧骧的回忆。

“……她的眼睛像毒药,我还有药可解吗?是不是因为我单身太久,居然爱上了一双眼睛……下次再遇到她,什么都要扯下她的口罩看清楚她的样子……”

“……她的名字居然是花名。好有意思!不过荼蘼花语真的是‘末路之美’吗?荼蘼花开,真的表示感情的终结吗?我不相信,如果是真爱,怎么会被花语打败?……我一定会努力,也一定会坚持,她终会明白我的心……”

“……”

“……我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我不敢告诉自己这是一种绝望,因为多了,我就真的绝望了……她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对我?或许这次真的像她的那样,我还有未来,可是,我们,没有未来了……”

“……”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叫夏牧骧了。我妈是因为我出生在家乡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她和老爸希望我能像骏马一样自由自在地驰骋。可是真正的意思不是这样,我叫夏牧骧,是因为我命中注定要遇上一个人——涂蘼。

相传在宋朝,文人们有一种制作荼蘼酒的方法。是先把一种叫做“木香”的香料研磨成细末,投入酒瓶中,然后将酒瓶加以密封。到了饮酒的时候,开瓶取酒,酒液便会芳香四溢,这时再临时在酒面上洒满荼蘼花瓣,酒香闻来正如荼蘼花香,几乎难以分辨二者的区别。于是,浮着片片荼蘼花瓣的酒杯,便成就了宋人在暮春里的一场扯会……

木香——牧骧。或许我的前世就是‘木香’,研磨成粉,酿成美酒,就是为了和我的荼蘼花来一场最美最醇香的邂逅……所以命运注定要让我们在一起,注定我们不能分开。这个“伟大”的发现她一定不知道,我一定要等到我们结婚的那一时告诉她。突然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听到我这个传时的表情……”

看到这里,涂蘼早已泪如雨下。她怎么舍得他研磨成粉,只是为了与自己来一场所谓最美的邂逅呢?

合上笔记本,涂蘼也合上自己的眼睛,她在脑海里回忆,搜索那些和夏牧骧有关的点点滴滴。是的,这一段有他的美好路程,几乎都是他的努力与付出,自己心安理得得到的那些,就是他研磨自己的一步又一步……

即便没有风,那些已经干枯得完全失去原本形状的叶子,一片接一片地从树梢掉落而下。虽然不再绿意盎然,但每一片也都有了自己与众不同的样子。它们都静静地躺在树脚,等待多日后的某一,和泥土完全地融合……

涂蘼心翼翼地将笔记本捂在胸口,站起身来,走向绿荫外那片阳光明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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