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因为你丑

等他走过去之后，她就指着不远外的一个新楼盘，问，“你知道，那里的房子多少钱吗？”

陆重山看了看她，并没有作答，一来是确实不知道，二来是不感兴趣，现在的他，只对她的那座位于莲花山山脚下的那座大厦感兴趣。

“十五万一方啊！”邵轶枢感叹道，接着又以为他不懂“一方”是什么概念，便在地板上比划了起来。

她也不是很懂，只是在那里乱比划了一番。

陆重山却表现出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向她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在学校受够了冷眼，如今被人这样看着，邵轶枢觉得受宠若惊，对他的好感，又在倾刻间上升了几个点。

有这样一个迷弟，哦，不对，有可能是迷哥，也是不错的，邵轶枢在心里想道。

可是，她一看到他的那一把胡子，而那一头秀发，就觉得很辣眼睛。

可他却故意在让她心堵似的，每每一看他，他就要甩头发，还要很风骚那种。

“那个，”邵轶枢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使自己看来友善些，“可不可把头发剪掉呢？”

“为什么要剪呢？”陆重山问，眼睛睁的大大的，表现出一副真无邪地样子。

“你一个大男人，在这现代社会里，留那么长的头发，是要被人笑的，会被当怪物来看的。再了，我一个女的都没有你的头发那么长！”邵轶枢道，撩了撩自己的齐肩短发。

这是她一个常有的动作，可是在他看来，是在搔首弄姿，有勾引他的嫌疑，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但因为胡子挡着，所以并不明显。

“你是不是在笑了？”邵轶枢指着他，笑问。

陆重山直直地看着她，愣是没有回答。

“你看吧！”邵轶枢一拍大腿，又走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你看，有胡子多不方便，你笑了人家都不知道，像是戴了面具似的！”

“还有你那长头发，”邵轶枢翘起二郎腿，一本正经地继续，“虽还挺柔顺，挺靓丽的。可是，你你长相柔和吧，留个长发，也是没有什么的。可是你长得跟个李逵似的，你，留个那么长的头发，怪不怪？”

本来他像“李逵”，不过是要刺激他，服他把头发剪掉，不料，人家还觉得这是一种赞美呢。

“我真的看起来像李逵吗？”陆重山紧挨着她坐了下来，一脸兴奋地问道。

“你长得像李逵，你很觉得很光荣吗？”邵轶枢板着脸，一字一句地问道。

陆重山怯怯地点零头，哪怕是看起来害怕，嘴角也是含着笑意。

邵轶枢看了看他，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是赶紧找到回家的路吧，你在这里活不下去的。”

“不是，怎么留长发就活不下去了呢？我刚刚还看着电视上不也有一些男的不也是留着长发吗？”

“那是艺术家，你是吗？”邵轶枢抬起眼眸，戏谑地看了他一眼。

陆重山无话可，但并不代表他内心认同，在他眼里，他的长发是没有问题的。直到听了接下来的话。

“你这个样子，到了外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向你投来异样的目光？你受得了吗？”邵轶枢一边玩手机，漫不经心地问道。

可谓一言惊醒梦中人，陆重山，总算动摇了，“大家对长头发的男生就这么不待见吗？”

“不是！”邵轶枢看着他，认真地答道，“是你这种长得丑，又没钱，又没有地位的人，大家才不待见！”

听了这话，陆重山深深地叹了口气，问，“那我要怎么办？”

“剪呗！”邵轶枢。

“去哪里剪？”

“去发廊！”话间，她已经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像是打了胜仗一般，“保证给你剪上一个英俊潇洒的发型！”

“那剪了头发，你能带我到外面吗？”

“能吧！”邵轶枢答道。

陆重山却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憨憨地笑了笑，表现得一脸企盼。

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走去房间，他才逐渐敛起笑容，用手食指与拇指刮了刮脸，试图放松一下脸上的肌肉。

他并不期待别人给他剪成怎么样的发型，他只期待走出外面。只有不断地去熟悉这里的一切，他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今，她终于要带自己出去了，他有点激动，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摩挲着两只手。

然而，他等了很久，才见她从房间拿着一把剪刀，皮笑肉不笑地从房间走了出来。

看着她手上的剪刀，还那脸上那一看就很虚假的笑容，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邵轶枢走到他跟前，笑吟吟地，“我刚刚看了一下日历，今不宜出门，不如，我们就在家剪了吧！”

而事实上，不肯带他出去剪，跟是什么日子没有半毛钱关系，而是因为她囊中羞涩，她连剪头发的钱也不肯出。

“你，刚刚不是已经出过门了吗？”陆重山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她剪个汉奸头型出来。

邵轶枢没想到他还会反驳，而且反驳得那么快，有点心虚，想了想，又，“是你不宜出门，不是我！”

“哦！”陆重山似乎相信了。

“所以，”邵轶枢举起手中的剪刀，笑嘻嘻地，“我来帮你剪吧！”

陆重山惊恐地看着她，显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明再出去剪，不好吗？”

“不行！”邵轶枢煞有介事地，“我刚刚查过日历的，你今最适宜剪发，但不能出门。你今剪发会给你带来好阅，但你今出门就容易遇到危险！”

明知她在胡诌，可他还是表现得信以为真，犹豫了一下，“那你帮我剪吧！”

比想象中答应地要快，邵轶枢高胸手足舞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兴许只是期待他真正的模样。

她赶紧盛来一盆水，再搬来一张椅子，又拿塑料袋剪成衣服模样，挂在他脖子上。

陆重山从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起，双腿就不住地颤抖，两手也紧紧握着，看似十分紧张。

“你不用担心了！”邵轶枢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气有点大，陆重山整个身子都歪向了一边，“我能剪好的，我自己的留海都是自己剪的，你看，”她特意凑到他跟前，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展示自己的技艺。

可她不知道的是，陆重山不止一次觉得她的刘海影响了她的容貌，只是一直没有出来，现在也还是不敢出来。

她把陆重山的长发剪了下来，原本要放到垃圾桶的，可是他的发量真的太足了，还柔顺得很。全部剪下来，发现还挺多的，最重要的是，质量还好。

她又想起了自己上大学前，去剪头发时，发廊哥跟她买头发的事。那时，她的头发还不是很长，质量也不是很好，人家还出了一个不错的价钱。她喜滋滋地拿来一个袋子，降那些头发包裹起来，想着哪一有机会就拿去卖掉。

她看着那些剪下来的头发，都不是黑色的了，像是裹了金粉一样，闪闪发亮，她甚至闻道了“钱”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