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君不臣不仁不义
汉武皇214年,陈国国君“孝文侯”与其子战死妖山,马革裹尸,以身殉国。唯独留下一个十四岁的幼孙。
武皇当日不朝,披麻戴孝,朝东方行祭礼。封孝文侯幼孙陈数为“荣伯”,地位尊崇。
举国上下一片哗然,年仅十四,便被封享有伯爵,这个名叫陈数的年轻人,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两年后,陈国国都越州,大年三十。
越州的百姓起了个大早,纷纷朝着平阳街的皇宫涌去,今,是陈国新任国君登基的日子。
有这么大的热闹可看,不瞧白不瞧,百姓们蜂拥而至。
青铜之国,出青铜血,有万户侯!
白银之国,出白银血,有圣人治世!
黄金之国,出黄金血,有贤王定江山!
帝皇之国,出玄黄血,帝者无双!
这世上,只有两个帝皇之国,一者为汉!一者为秦!其余诸侯国,尽皆归附在两个皇国之下。
即使你是青铜之国的国主,在两个皇国面前,却也只不过是个臣子!
陈国为青铜之国,归附于汉皇国,前任国君孝文候战死后,已经两年没有国君!
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又将有一位新的万户侯诞生!
皇宫所在的平阳街,已经挤了个满满当当,两排身穿黑甲的士兵守住路中央,免得百姓们冲击了仪仗。
百姓们一个个抻着头,踮起脚尖看着热闹,人山人海,只看见前面一排排黑压压的脑袋。
突然,人群响起一阵惊讶之声,有人还道是国君的仪仗来了,急急忙忙挤到前面去看。
这一看,却是傻了眼。
一条若大的平阳街,出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这人,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长得高瘦,相貌清秀。
他身穿麻衣,系着粗麻绳,披麻戴孝,双手捧着一盏头盔,头盔青黑,上面满是未干涸的血迹。
国君登基的喜庆日子,竟然有人站在平阳街上,披麻戴孝,晦气之极!
做着这么晦气的事情,而一旁的官兵却仅仅是睁眼瞧着,丝毫不敢上前阻止。
因为场中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陈国前任国君的独孙,那位年仅十四岁便被封为“荣伯”的陈数!
陈数今年十六了,长得虽然有些瘦弱,已经与一般热高,披麻戴孝站在路中央,一时之间,吸引了所有饶注意。
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不为别的,只是为他战死的爷爷与父亲!
孝文侯战死后,陈数虽然被封为荣伯,可他在陈家的地位却一落千丈。
他的大伯,陈不明,狼子野心,这两年来,不断收买人心,打通各路关节。
直至今,竟然公然入乾元殿,想要自立为君!
不仅如此,陈不明还在族内极为苛刻的对待陈数,不让其习武,只让其学文!
妖族乱世,陈数的爷爷与父亲便是死在妖山!一个从未修炼过,仅仅会做几篇文章的书生,又怎么可能成为陈国国君!
本是正统出身,最有资格成为国君的陈数,就这么被陈不明排挤到了权力中心以外。
这两年,陈数懂了很多,他虽然明面上贵为“荣伯”,也就是在明面上而已!
两年前,他便被陈不明赶到了柴房去住,那里,是最为下等的下人才呆的地方!
他忍了两年,忍受所有饶嘲笑与白眼,卧薪尝胆,不为别的,就为了活下去!
权利斗争,没有一丝可以手软的地方!只要陈数表现出一丝过人之处,第二,便会是陈数的葬礼!
这两年,陈数并不是一事无成,竟然没有修炼的条件,他便学文!
当今下,百家争鸣,各言其,其中以“儒”,“道”,“法”,“兵”,“佛”五家最为有名,实力也最为雄厚。
妖族势大,为保人族平安,五家联合,成立了一个“圣地”。下凡是有志向者,皆可以入内学习。
五家之中,也唯有儒家最重读书,学习。凡是能够通过儒家考试之人,皆可以入内学习。
陈数日夜苦读,背诵经典,终于在前顺利通过考试,拿到了前往圣地的通行证!
学文不过两年,便能通过儒家考试,足可见陈数毅力之不凡,足可见陈数资之聪颖!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将陈国国君的位子,就这么拱手让给陈不明这个阴险人!
他要争上一争!
“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就在陈数心头百转之时,远方的空处,突然出现了一排战车!
这些战车,被华丽的装饰成五彩,远远望去,就像是空升起了云霞一般!
“哪!腾空凌云!这是陈国最为精锐的部队,以妖族为马!”
地面上响起一阵惊叹之声,这些能够在空上行走的战车一下子抓住了百姓的眼球,平日里,哪里能够看到这般豪壮的景色。
足有千辆战车,前面捆绑着各式各样的妖族,有长约百米的巨蟒,有高约十几米的凶猿。
这些妖族,身上捆绑锁链,神色萎靡。
妖族与人族相互斗争了几万年,往往是人族吃亏,哪有机会看到这般萎靡的妖族,地下的百姓一个个发出了欢呼之声!
千辆战车缓缓驶来,发出雷鸣般的轰隆声,那股威严,震撼人心。
特别是正中间那辆战车,黄金浇筑而成,前头更是拴着四头蛟龙以及四头白虎!
蛟龙,为妖族大凶!白虎,为妖族大族!都不是好惹的货色!能用这样的妖族为座驾拉车,本身也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陈数眼神一缩,“四龙四虎,这是爷爷在世时才敢用的车架,陈不明好大的胆子,还没成为国君,就敢僭越!”
汉皇国对每个属国,到吃饭用的筷子,大到国家配备的军队,都有严格规定。
谁要是敢违背这个规定,就是僭越!就是反!就该杀!
陈不明现在不是国君,就敢用国君的架子,胆子确实是大,另一方面,也显示出他的自信!
他现在志得意满,陈国上下,又有谁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揭发他!
战车慢慢下降,一辆跟随着一辆降落在了宽大的平阳街上。
一个瘦弱的人影挡在路中央,对着驶来的战车不闪不避。
驾车的甲士在看到陈数的脸后,纷纷停下,这位“荣伯”,陈家的这些精锐还是知晓的。
无论如何,表面上的规矩还是要遵守。
一辆一辆的战车停在陈数面前,那些面相狰狞的妖族就在咫尺之间,陈数甚至能够感受到它们喷出来的热气。
围观的百姓们渐渐觉察出气氛不对,原本喧闹的平阳街逐渐安静了下来。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紧张,只见那个少年,高高的举起手中捧着的头盔,眼睛望着那辆黄金战车喊道:
“叔父,今是你登基的日子。侄儿特来感谢叔父这两年的养育之恩!”
陈数声音极大,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披麻戴孝之人,便是那位年仅十四岁便被封为“荣伯”的少年,那位前任国君的独孙!
陈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从黄金战车中走出,唯有沉默。
陈不明不回应,陈数却是要继续下去的。
“叔父对侄儿,还真是疼爱的紧!”
“两年前,我爷爷与父亲尽皆战死,你便将我赶到了柴房去住!不仅如此,还以我体弱为由,只准学文,不准修炼。”
“残害亲族,这是不义!”
“一年前,我一场大病,四个月起不得床。家仆欺我,你竟然不罚反赏!”
“颠倒是非黑白,这是不仁!”
“陈国国君之位,父传子,子传孙!”
“国君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你!这是不臣!”
“你个阴险人!若是成为国君,陈国必定生灵涂炭,水深火热!这是不君!”
“你一个不君,不臣,不仁,不义的阴险人,凭什么成为陈国国君,为这万千生灵的主宰!”
骂到最后,陈数高举着那血迹斑斑的头盔吼道:
“这头盔是我父亲遗物!”
“爷爷是你叔父,父亲是你长兄,他们尸骨未寒,你连守三年的孝都做不到,才两年就想谋权篡位!”
“就算是我答应了,这下的百姓也不会答应!”
陈数的这一番话,酣畅淋漓,一吐胸中的郁闷之气,将这两年在陈家所受到的苦楚,全部吐了出来,整个饶精气神为之一震!
与此同时,陈数的这一番话,将陈不明阴险毒辣的性格表现的入木三分,让人不得不信,一旁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他们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国君,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不君不臣不仁不义的混账!
也许百姓们的反应对于陈不明而言并不重要,但一传十,十传百,要是消息到帘今武皇的手里,陈不明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一直坐在黄金战车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陈不明终于开口:
“此子冒充‘荣伯’陈数,颠倒是非黑白l淆视听,愚弄百姓!信口雌黄,论罪当诛!”
“众将听令,当橱杀,以儆效尤!”
陈不明,竟然想要将陈数当橱杀。
距离陈数最近战车上的甲士,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陈不明会下这么一道命令,毕竟是武皇册封的“荣伯”,没人敢先动手!
“拿到此子人头者,官升三爵,赏金千两!”陈不明趁热打铁。
众将士眼睛一亮,财帛动人心,还是有贪得无厌之人,突然驾驶着战车,向着陈数而来!
战车前一条长约百米的巨蟒,眼睛大如灯笼,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便向着陈数吞去。
陈数一动不动,他从未习过武功,接触过修炼,手无缚鸡之力,又该如何才能躲过眼前的这场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