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泪水一滴一滴。打湿了他的衬衫。他只能感叹她泪水的滚烫……
他以前游走在众多女人之间。见过女人笑。当然也见过女人哭。基本每次和他分手。她们总是会哭哭啼啼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她们泪水的温度到底是有多烫。
哭过之后。
楚翘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看着孟焱辰不再冰冷的脸庞。不禁出口道：“孟焱辰。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她怕自己会迷失。会害怕失去。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不希望自己会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做着梦。但是当梦醒来的那一。她却会比死来得更加痛苦。
孟焱辰愣了一愣。眸光轻轻流转：“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关心你……好歹。你也算是孟氏的员工。上司关心属下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楚翘的嘴角牵起了一丝苦笑。关心。他对她的关心。是上司对属下的关心。哦。原来是这样子的。
“我想去看看爸爸……”楚翘淡淡道。转过身子。便往三楼走去。孟焱辰没有话。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楚翘走进肾内科的高级病房。孟焱辰想了想。还是静静斜倚在门外。
病房里。
楚精武睁着有些无神的双眼。看着雪白的花板。身边的护工阿姨在用温热的湿毛巾为他擦拭着双手。
“爸爸。我来看你了……”楚翘努力微笑。让自己看上去很有精神。她像是一个真的女孩蹦跳着。来到爸爸的身边：“张阿姨。你先休息一会吧。毛巾给我吧。我给爸爸擦。”
“那楚姐。这里交给你了……”
“翘翘……”楚精武看到了楚翘。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开口话：“翘翘。你工作忙不忙。不要老是来看我。会影响工作的。”他的身子很虚。起话来很费力。声音有点飘。
“不忙。我都和你过新公司很好。同事们都待我很好的。老板……老板也对我很好。给我很多工资呢。”
“真的吗。”楚精武瞄了一眼楚翘。叹息道：“翘翘……我不想治病了。钱太贵了……而且。我想回家……”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他也知道自己的册活活拖垮楚翘。而且。他想回家。想香雪和若。她们两个一直没有来看过他……
听到这些话。楚翘为爸爸擦身的手。顿了顿：“爸爸。没事的。我工资很高。我也很努力的。以后。我不许爸爸什么不治病了。想回家的话。一定要把病快快养好。若上了国内最好的舞蹈学院呢。雪姨在照顾她。有点忙……”她终是不忍心拆穿雪姨不来的事实。
毕竟爸爸和雪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也是有感情的。
“哦。”楚精武微微点零头。
孟焱辰的眼光很深。焦距却完全落在楚翘的身上……一直。一直。看着她给爸爸擦身。看着她给爸爸读报纸。看着她一些幼稚的好话来哄老人家开心。心中的弦在不轻易间被轻易撩动……
仁爱医院的走廊。
口袋里传来了嗡文震动声。孟焱辰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喂……”
“总裁。我是。今晚上六点。和江阳集团李董事的饭局。我想确认一下。总裁是否按照原定计划出席。”一直是孟焱辰最得力的助手。他看似是木讷呆板。但是他不仅懂进退。工作能力也非常强。
孟焱辰想都没想。便开口道：“。晚上的饭局取消……”
“嗯。好。我明白了……请问总裁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处理的吗。”
孟焱辰的眼眸一深：“。你去查一下楚精武的家庭背景以及身体状况。帮我找一颗能和他身体匹配的肾。我不在乎代价什么。不在乎要花多少财力。只要弄到就好。”他的眼前似乎还出现着楚翘哭泣的脸。满脸的泪水。哭的明明不是自己。但是。看着她悲赡样子。他却根本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好。总裁。我会尽快办好的。”
“嗯。”
挂断电话。他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六点十分了。他站了起来。踱步走到病房外。透过玻璃窗。朝着病房内望去。
楚翘拿着流质食物。把吸管送到楚精武的嘴边。她的眼睛红肿。肿得像是一对山核桃。但是嘴角却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她细心地把习惯拿稳。让伯父能够轻易吸到这些流质食物。
深秋。六点的时候。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好像是中午一午休就赶来的医院。午饭肯定没有吃。而她一直陪着伯父。也没吃晚饭。孟焱辰的薄唇紧紧抿着。眼光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楚翘的体检报告里会多一项营养不良……她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事情。努力地对身边的人好。但是却惟独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蹙了蹙眉。便把双手插进口袋里。转过身子。便离开了医院。
孟焱辰并没有走远。而是开车在医院附近逛了起来。看到一家琪琪粥店。他把车停在路边。走进粥店。买了两碗热腾腾的香菇鸡丝粥。
楚翘喂爸爸吃完流质。便为爸爸掖好被角。他的身子很虚。其实只是靠着一些药物和残留在身体里的一颗几近衰竭的肾支撑着。他的面色会灰。甚至带了一点黄。其实。在爸爸没有生病之前。他其实还胖嘟嘟的呢。不过。一场病。却让他迅速地消减下来。
楚翘缓缓地走出病房。就看到了孟焱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楚翘……”孟焱辰的眸光落在楚翘的身上。开口道。
“你。你怎么还没回去。”楚翘瞪大了杏眸。她没有想过。他会一直坐在病房外面陪着自己。一想到。中午。她依靠在他怀里哭泣的样子。视线自然而然地看向他的胸口。却发现原来挺刮的部分早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她只是心里抵触孟焱辰。却不恨他。想着。她便柔声道：“孟焱辰。今谢谢你。”
“你晚饭还没吃吧。”
“没关系。我等会儿去楼下的超市买一包泡面泡一泡就可以了。”楚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口道。
“泡面。”孟焱辰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愠怒：“你怎么能吃这么没有营养的东西呢。你得喝粥。我买了粥回来。”一边着。他执拗地从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两个白白的纸碗。
“喝粥。”楚翘对孟焱辰突如其来的示好。一下子无法接受。看着孟焱辰的感觉像是看着外星人一般。他对她向来霸道。冷冰冰的。现在却难得温柔。这样的温柔。让她的心不由地为之一暖。却又觉得这种感觉像是自己偷来的。一点儿都不真实。
“怎么。你不想喝。”孟焱辰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在一瞬间敛起。
“没。没樱”
“还不拿。难道还要我亲手督你面前。喂你喝。”孟焱辰冷着一张脸。凤眸的眸光里看不出有什么笑意。语气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楚翘接过粥。在隔着孟焱辰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了下来。粥的温度。从手心传了过来。已经不是很烫了。但是暖暖的。让她冰凉的手有了温暖。
“坐到我旁边来。”孟焱辰看着楚翘和他之间隔了一个位置。总觉得有些碍眼。他又不是陌生人。为什么她不肯坐在自己的身边。想着。语气中已经带了一股强势的味道。
楚翘转过头。睨了孟焱辰一眼。撇了撇嘴：“坐在一起。没什么好的。当中隔一个位置还舒服一点呢。”
孟焱辰愣了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楚翘会拒绝他：“你过来吗。”
“不过来……”楚翘已经撕开粥的封口了。
“你不过来。我过去……”
等楚翘听清楚孟焱辰话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她瞪了孟焱辰一眼。也不再多什么。拿出包装里的勺子。喝起粥来。香菇鸡丝粥。米很香很糯。一碗简单的粥却能熨烫她胃里冰凉的细胞。她不是不饿。只是没注意到饿。这是喝了一点热粥。才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很饿。
孟焱辰看着楚翘喝粥的样子。嘴角不禁扬起一丝满足的笑容。他把自己的碗凑到了楚翘碗的旁边。用勺子把那些鸡丝。香菇丝。拨到楚翘的碗里。
“孟焱辰。你这是在做什么。”
孟焱辰不习惯解释。也不想解释自己异常的行为：“我不喜欢吃鸡和香菇。到了可惜。全部给你吃……”拨了差不多了。这才把自己的碗拿了回来。吃了起来。
楚翘拿勺子的手一顿。喃喃开口：“谢谢你……”这是他在关心自己的方式。她拿起勺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起碗里的粥。他为什么要对她怎么好呢。其实。不过也是在可怜她的家庭。可怜她的身世。她却很难把这种简单的关心放正位置……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又要给她温暖呢。
喝完粥。孟焱辰送楚翘回家。楚翘想要回筱雅家。可是孟焱辰却坚持送她到他们上次去的那间公寓。
坐在软软的席梦思上。楚翘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她刚刚在浴室里洗完澡了。现在轮到孟焱辰了。浴室和卧室其实只有一墙之隔。流水声可以通过一层墙。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她以前听过一句话。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抓起一边的被子。在自己身上遮遮掩掩的……
当孟焱辰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翘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雪白。白里甚至透了一点桃花般的粉色。几乎在同时。他的**就被点燃起来。没错。他确实痴迷于她的身子。
她屏气。等待着孟焱辰如往常一般的动作。但是。蓦地。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裹上了一层薄被。
她听见他沙哑的声音：“睡吧。我今不会碰你。”
楚翘怔了怔。孟焱辰的眼眸里明明已经起了**。连声音都变得暗哑起来。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薄被。看着他的眼光含着疑惑和探究的意味。
“怎么。你不信。我过今不碰你。就不会碰你。”孟焱辰挑了挑眉。眸光流转：“快点睡觉。不要再这么看着我。再这么看着我。我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话不算话了。”
看着这样暴躁的孟焱辰。楚翘却不合时邑笑了。现在他话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在和妈妈闹别扭的正太。明明想吃糖。却还要忍住。
孟焱辰看到楚翘唇角的笑容。面色一红。显得更加气急败坏。
楚翘瞄了他一眼。机灵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我睡觉了。”完。便倒在床上。
孟焱辰把灯关了。躺在了楚翘的身边。
楚翘其实根本就没睡着。她不哭。就不代表她不难过。爸爸的病始终是一块大石压在她的心底。现在她又该怎么办。本来她还有目标可以去努力实现。但是现在。她连可以努力的目标。都没有了……难道。她只能和爸爸一起眼巴巴地等吗。
忽然。他觉得有一双大手隔着被子紧紧拥住她。似是一声叹息：“有我在……”
有他在。这样的温存。这样的心醉。只觉得只是自己的一场春风梦。一下来。她也却是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鼻翼间传来若有若无的焦味。楚翘下意识的蹙了蹙眉。眨了眨眼睛。睁开眼。怎么会有焦味呢。楚翘下意识地想要寻找焦味的来源。她随意地找了一件外衫套在身上。穿上拖鞋。走出卧室。
顺着焦味。楚翘自然地走到厨房。
只见。一向冷冰冰的孟焱辰手里拿着一根不锈钢的勺子。在锅子里搅来搅去。焦味就是从他煮的那个锅子里传出来的。他背对着楚翘。因此楚翘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在低声咒骂道：“我看婉姐煮过粥的。明明很简单的。我都按照步骤来做的。怎么就会焦掉呢。肯定是锅子不好。下次我一定要让把它给换掉。”
站在后面的楚翘听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明显。是他的水平不够。还怪锅子质量不好。这种话。估计也只有霸道邪魅的孟焱辰才会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