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据说一丝不挂这个典故大家都知道
林鸠落到凤池舍的屋檐时,际已然泛起微蓝,再等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日出了。
他盘腿坐在瓦片上,微微喘气,望着远处的青山发呆。
明渝鹋尚且不知道他的身份,林鸠也没告诉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鸠陷入沉思。
无名宗的内门弟子总共有七位,明渝鹋排第六。
而第七位黎木鹛是鹓鶵的弟子——她拍胸保证过决斗的时候一定让他放水。
昨日鹓鶵提供了明渝鹋的一些信息以及乱花宫的情况,才能让晚上的行动如此顺利。
“露一下身手,那姑娘绝对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她就喜欢这些。”
那时候,鹓鶵一边烤着林鸠刚刚从树上抓的鸟,一边认真地道。
这算是解决了俩。
“还有五个啊……”林鸠叹了口气,有些疲累的样子。
要不干脆跑路?昨晚试了下,守卫力量也挺一般的嘛9没水城的防卫严密。
这么想着,遥远际线缓缓裂开一道口子,璀璨的金光隐隐约约照耀过来。
日出……
曾经在地球,根本没精力时间欣赏日出啊……
林鸠自我陶醉在此时美景,视线偶然下移,发现杂草丛生的院子里躺着一个人。
“啊?”
林鸠揉了揉眼睛,再看去,那人还是背朝地躺在那里。
凶杀案?
林鸠脑里闪过三个字。
他站起身,从屋顶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喂!”林鸠走过去,踢了几脚,仍然没反应。
蹲下身,把“尸体”翻了过来,林鸠大吃一惊。
这人不就是昨晚计划中被鹓鶵叫来议事的卞郝仁,卞长老吗?
林鸠贴近卞郝仁胸口,发现仍然有心跳,于是一咬牙,往那俊朗的脸上扇了几巴掌。
卞郝仁果然没有死,被扇巴掌后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
“我这是……在哪?”
“这儿是凤池。”
“凤池……”卞郝仁虚着眼,晃了晃脑袋,“我记得,鹓主事找我有事,然后我来了,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卞郝仁摸了摸脸。
“怎么这么疼。”
“可能是磕到石头上了吧。”林鸠安慰地拍了拍卞郝仁的肩膀。
卞郝仁捂着脸点点头,然后看着林鸠略有惊讶。
“是你啊,林……掌门怎么在这儿啊?”
掌门是什么玩意?
“嗯啊,我就住这。”
“哦↗↘~”
卞郝仁的眼神有些暧昧,对着林鸠诡异地笑了笑。
“注意身体,注意身体。”卞郝仁着莫名其妙的话走出了凤舍,留下茫然的林鸠。
“不是,俺寻思着你自己不也跟一个妹妹住一起吗……”林鸠摸了摸下巴,表示理解不能。
身后一声响动,吱呀一声后,门被推了开来,鹓鶵穿着一衫薄衣,睡眼朦胧地站在门边。
少女看到蹲在门口思考人生的林鸠,脸霎时一白,带着发颤的声音开口:“你……你你你,你是谁啊?”
林鸠震惊了。
……
卞郝仁是被打晕的——这显而易见。
卞郝仁是被鹓鶵打晕的——而这就只有林鸠知道了。
鹓鶵一个啥事都不怎么管的家伙,能有什么要事商量?
叫人唤来卞郝仁,却没想到能有什么拖住他的话题,于是只好背后下手敲晕他。
也幸好卞郝仁确实是个好人,看上去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实际上却有些憨。
回到乱花宫之后也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连自己的徒弟明渝鹋今日有些奇怪也没发现。
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扑在床上——在杂草上睡觉并不舒服,他还要补觉。
不过清梦很快就被打扰,房屋的门被人推开,卞郝仁瞬间清醒了过来。
“嗯……徒儿有什么事吗?”
站在门口的是他的亲传弟子明渝鹋。
此时一身大红裙,头戴玉凤簪,打扮得花枝招展。
卞郝仁心中略感奇怪,这丫头平日里只穿男装,为何今日变了性子。
再看她脸上抹的有些过量的胭脂,卞郝仁就越发好奇了。
“师父,弟子今日有事,可能不回来了。”明渝鹋郑重地道,忽然发觉有一缕头发没弄好,从额头垂挂了下来。
她抬起手撩起发丝,露出衣袖里的手腕,只见那白皙的皮肤上,系着一根红绳。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卞郝仁以为是明渝鹋想下山,便随口答应了,但是心中暗叹一口气。
他亏欠这个弟子太多太多了,不仅没有做到一个长辈应有的职责,将一个原本处在真烂漫时期的女孩变得如此阴郁。
就连财政上,也一次次让她失望。
最近明渝鹋看上了一把兵器,而卞郝仁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忽悠过去。
实话,每次看到本就阴郁的她露出失望的表情,卞郝仁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在卞郝仁的能力范围之下,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拒绝的。
明渝鹋走后很久,把头埋在被子里的卞郝仁忽然直挺挺地蹿了起来。
坐在床上,卞郝仁摸着下巴。
好像有哪里不对?
兵器……买不起……打扮……红绳……下山……
卞郝仁呼吸一滞。
“徒儿啊!你不要想不开啊!!!”
几秒后,一声绝望的哀嚎响彻了乱花宫四周。
……
实际上,明渝鹋并没有下山。
她从山珍楼里取了些糕点,一路走走停停,似乎没有目的地似的乱逛。
就这么走着走着,来到了一片梨花林。
来奇怪,还没入春,正是寒风正盛,这绝龙山上的梨花却一朵朵盛放。
明渝鹋抬眼望去,今日的空很干净,一片碧空如洗,暖阳辉耀梨花枝头。
罅隙间滤下暖阳的温光,映在明渝鹋身上,甚是舒适。
似雪的梨花一朵朵散在空中,吹进潺潺透彻的水溪上,激荡在卵石间,翻腾远去。
一时间,明渝鹋觉得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前辈真会挑地方。
明渝鹋把糕点放到石头上,左右望了望,发现没有人在附近。
“前辈?前辈在不在?”唤了几声,梨花林里只有她的声音。
“不会把我鸽了吧。”明渝鹋声嘟囔,伸手想拿个糕点,却摸了个空。
明渝鹋怔住了,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巨石上空荡荡,一盒糕点不见踪影。
忽然,她听到头顶的梨花树上传来一个男饶声音。
“这糕点还不错,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