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改口
皇宫是一座血海腥风的大迷宫，宫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谁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清楚。但知晓太多秘密的人，却是一定会被众人置于风口浪尖。如同沈长笙希望她过得好一样，她也同样希望他过得好。
但是，这些话，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他说。故而，只能选择用伤人的沉默来面对。只是这样一来，倒枉费了她之前特地跳舞想消除两人尴尬的初衷。
不过，沈长笙到底是沈长笙，虽然觉得受伤，却依然扬起笑脸看向沈霏虞道：“你是不是有话想要问我。”
若是没有的话，她不会叫他出来，不会在眼下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情况下，还想着作一场舞。她自以为精妙的局，他其实早就知晓。因此，在气氛陡然凝滞的情况下，他怎么舍得让她再费心思，她内心琢磨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合适的话，换他主动替她说出来吧。
沈霏虞点头，开心地笑道：“秦大哥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想问的是……春菊她……她还好吗？”
沈长笙点头道：“她挺好的，只是，霏虞，如今你身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我知道，但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她的一颗心全都放在你身上，我也想着能够有个人照顾你，所以就点头答应了。她要是在你那里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沈霏虞淡淡地笑道。
沈长笙低声叹道：“你永远都是这么善良，替别人将一切都想好。可是，人这一生，其实最应该多想多打算的那个人，是自己。”
“可是，我已经过得很好了啊！秦大哥，我不贪心，我知道相比很多人来说，我都是幸运且幸福的。我有那么多宠爱我的人，这已经是千金都买不来的了。”沈霏虞看着沈长笙的眼睛，请求道：“我知道答应春菊去相府，会给你带来许多困扰，可人的性子我是明白的。但是，我却还是答应了，你会怪我吗？”
沈长笙摇了摇头，道：“我怪谁，都是不忍心怪你的。更何况，你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不识好歹地去怪你呢。霏虞，你要相信，不管你做了什么，就算是你要了我的命，我对你，也始终不会有任何的怨恨。”
“秦大哥……”沈霏虞的眼中有泪意。沈长笙，是那个让她总觉得心疼，却也总能让她感动的人。
沈长笙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太子好像喝醉了，你回去照顾他吧。”
“那你呢？”沈霏虞脱口而出问道。
沈长笙有些意外地迎上沈霏虞关心的目光，笑道：“我刚被皇上封为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统领。怎么说，也是要回去给众侍卫做个表率的。”
“秦大哥，我会以你为豪的。”沈霏虞朝沈长笙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扬着手道。
沈长笙转身，身姿颀长，在沈霏虞的注视当中消失于暮色四合的转角处。但是，却顿住了脚步，缓缓地又探出身子，目光温柔地看着沈霏虞转身离去的身影。
他害怕自己眼中那些掩饰不住的情绪，落在沈霏虞的心头，又变成一块石头，让她的心里存有愧疚。因此，他才如此快速地转身，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偷偷地看着沈霏虞离去的背影。
沈霏虞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慕容墨已然醒过来了，手里拿着茶盏，正悠然品着。看见沈霏虞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淡淡地道：“回来了呀。”
沈霏虞咬着唇，道：“你不问我从哪里回来吗？”
“问了，你就一定会说吗？”慕容墨的语气里带着丝浅淡的忧伤，但很快，便悉数消散。慕容墨起身，走到沈霏虞跟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笃定得有些得意的语气道：“其实，不管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对我来说，那都不重要。因为，你始终都是要回来的，回到我身边来的。”
“那要是我不回来了呢？”沈霏虞淡淡地问道。期待的情怀，被掩藏在看起来平静无波的面容下。
慕容墨眼眸加深，看着沈霏虞道：“要是你敢不回来，那么就算是找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他的眼神，过于坚定。沈霏虞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只觉得一阵面红耳赤。
原来在慕容墨跟前，她沈霏虞永远都是那个初次进宫，初为人妇的模样。在他跟前，她永远都是那个傻呆呆的孩子，学不会圆滑与世故。
沈霏虞犹在瞎想中，慕容墨已然将她拥入怀中，酒味茶味相和的唇，已然吻住了她饱满如花瓣的唇……
沈霏虞只觉得自己内心仿佛是藏了一枚蛊，而驱动蛊毒的，便是慕容墨的温存。
她情不自禁地紧紧地抱住慕容墨……
“皇上，皇上……墨，皇上就在里面。”
情到浓时，沈霏虞突然想起这是乾清宫，而不是东宫，慌得连忙双手并用将慕容墨推开。
慕容墨嘴角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道：“怕什么，看见我们这么恩爱，父皇是只会高兴的。”
说道这里，慕容墨皱了皱眉头道：“说起来也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管他叫皇上呢？”
“那我……”沈霏虞低下头，犹疑道。
慕容墨接口，肯定地道：“当然是跟我一样，都叫父皇啦。霏虞，父皇他身体不好，我真担心他熬不到我们孩子出世的那天。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可不可以叫他父皇，而不是皇上。让他的心里，能够更多一些欢喜。”
“嗯，好。从今天开始，以后我都叫父皇。”沈霏虞看着慕容墨，露出欣慰的笑容。
慕容墨一低头，迎上的就是沈霏虞这样的笑容，不禁有些讶异地追问道：“怎么了？”
“没有。墨……”沈霏虞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慕容墨的眉眼，一遍又一遍，目光里流露出痴迷。就是这样一张脸，她看了一百遍一万遍都不觉得厌烦。
慕容墨捉住沈霏虞不安分的手，温柔地笑道：“你可知道，你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