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意绵绵弱婢承恩 情切切顽女出家(1)
齐王总觉得纨素会回去秦府,所以便决定在穗州原来自己居住的宅邸里等她的消息。赵甘自然不离他左右,随他一同来的还有杨红袖主仆二人。
腊月初八这天傍晚,李府梅园之外,赵甘问玉奴道:“你家小姐不在?”
玉奴向手心哈着气,跺着脚道:“你见她有几天在的?”
赵甘摊开大大的双手,笑着看向玉奴道:“放我手心里,给你暖暖手。”
玉奴瞪了他一眼说道:“越来越没个正型!”扭身往小石板路上走去。赵甘则往反方向,一边退着跑,一边大声嚷道:“等我回来!”
玉奴知道定是王爷吩咐他办事去了。
刚刚才下了一场雨,路上还有些湿滑,玉奴沿着石板路一路小心翼翼向前走。路过齐王的屋门口时,听见齐王在里面大叫:“来人,加热水!”
玉奴环视四周,看不见有人的样子,想是齐王殿下要喝热水了,她便走了过去,推开门,左右张望不见齐王,她便转到屏风后面。这一转不打紧,玉奴立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看见齐王正在香柏木浴桶里沐浴。
玉奴立马用双手捂住脸说:“王爷,我,我以为王爷要热水喝,不知王爷是在沐浴,我这就去摧他们送热水来。”她捂着脸转身走,却一头撞在屏风上。
“慢着,”齐王叫住她,“你身上是什么这么香?”
玉奴背对着他道:“夏天晒的花瓣。我去叫人送水。”玉奴正欲迈步,却被齐王一把拉住,齐王从浴桶中站起来,身上湿漉漉地滴着水。玉奴瞬间像石头一样僵化了,齐王轻轻一拉,便将清瘦的她扯入自己怀中,他双手轻抚她的柳腰,头深埋进她的脖颈中,继而滚烫的唇印在了她如绸缎一样光滑的肌肤上。
“其实你很不错,只是你家小姐太过耀眼,所以遮住了你的光芒,世人只看见了她的星光之灿,却未能发现你的萤火之辉。岂不知,萤火自有萤火的别致韵味。”齐王在玉奴的耳边轻语。
玉奴的脸颊绯红,这个一直都高高在上的男人竟会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齐王端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满是惊慌的眼睛,浅浅一笑。他低下头亲吻她红润的双唇,冰凉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玉奴立即反应过来,用手一推,才发现如同推在了一堵墙上,丝毫不起作用。反倒是齐王有力的手从背后环过,让她挣扎不得。
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又这么的不可思议,玉奴还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被齐王横抱起来,走向了锦帐之中……
眼看外面天色已晚,玉奴忙急急穿好衣服,随便理了理头发,便打开屋门,往外面的漆黑中走去。却恰巧撞在迎面而来的杨红袖身上。杨红袖见玉奴鬓角松弛,双颊红润,眼中像是失魂的样子便问道:“你怎么了?”
玉奴轻轻摇头说:“没怎么,王爷口渴,小丫头没在,我送了一壶水进去。”
看着玉奴的眼睛,杨红袖又试探问道:“没有人欺负你吧?”
玉奴倏地抬头,看向杨红袖笑着说:“没有,怎么会呢。”
杨红袖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姑娘说:“没有就好。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也不要一味太善了。你去吧。”
看着玉奴独自走远的背影,杨红袖心中泛起一丝酸涩。
玉奴独自在路上走着,突然被一人挡住了去路,仔细一看是赵甘。
“我让你等我回来,你跑哪里去了?”赵甘佯怒问道。
“没去哪里,去厨房了,你吃晚饭了吗?”玉奴忙拿言语搪塞。
“没有,想和你一起吃。”赵甘轻轻说道。
“我吃过了,你让刘妈给你热些饭菜吧。”说完她又急冲冲向前走。赵甘见她极力躲闪自己的样子,只是心中纳闷,也不再留难她。
赵甘吃过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起笔临摹起墙上的一幅画来。那幅画是父亲留下的母亲的肖像,赵甘每到心中孤苦时便会对着这幅画发呆,赵甘时时不敢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仇恨。
房间里,屏风后,一双眼睛正盯着画着画的赵甘。这个人是莺哥。她偷偷跟着赵甘进李府,又偷偷跟着赵甘潜入他的房间。她对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看见赵甘出屋去,莺哥才从屏风后走出来。莺哥轻轻走到书桌前,看看赵甘的画,再看看墙上挂着的画,心里不禁笑道:“到底功力不够,虽有几分神韵,却画得似是而非的。”
听见赵甘回来,莺哥复又躲了起来。赵甘刚刚把画收起来,就有一个人推门而入。
莺哥一见这人惊呆了,她与赵甘画上之人一模一样,原来赵甘不是在临画,而是在画她!
这来的人正是玉奴。
玉奴看着赵甘笑着说:“我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条绢子落在你这里,上面的图案是九转玲珑扣的绣法,如今这绣法我忘得一干二净,又正巧想帮小姐绣一双鞋面,请你帮我找到那条绢子,让我看一看,也好记起一些。”
赵甘听她慢慢说明来意便回答道:“你等等,我去找找。”他转进卧室,从枕头下拿出玉奴所说的绢子,最后看了一眼,便拿出去交给了她。
玉奴接过绢子,抖开一看,确实就是自己绣的蝶傍花图案,角落里一个小小的玉字不会有错的。玉奴收好绢子如释重负地一笑道:“还好找到了。花样可以绣出来了。”
赵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今晚见到王爷,他说我事情办得好,赏了我一对镂雕的冰玉葫芦,王爷说是媳物件,我给你拿一个!”
玉奴忙摆手道:“别拿,我不要,我要也无用。”见赵甘眼神有些错愕,她转而说道:“只要你让王爷满意,你要什么还不都是你的?”说完立即动身告辞。
赵甘看着她逐渐消失在夜色中,怅然若失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