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少年状元
梦瑶歌回来，可把苏初宛高兴坏了。拉着她，去酒楼吃火锅。
果不其然，梦瑶歌一猜莫郁殇就在。
莫郁殇问道：“你总算回来了，景芝都急死了，你跑哪儿去了?”
“对啊，一连几个月都不见你。”
“外面走了走，见识见识。”
苏初宛起身：“你们等一下，我给你们一个惊喜。”
见苏初宛走了，莫郁殇就无所顾忌了：“你去取皎月花了。”
“看来，你的心中是有他的。”
“是啊，分量比你想象的要重。”
莫郁殇打开镜花蝶绣折扇，指尖抚过扇面上的桃花，一双桃花眼挑着。“不枉费我对你的苦心劝诫。”
“你这扇子上，怎么系着一只坠子，这质地委实一般，不像是你的风格。”
“你猜猜?”
“初宛送的。”
“她哪里是送的，分民是硬塞给我的。”莫郁殇表面抱怨，但嘴角轻勾。
“听我外祖父钟意让苏初宛嫁给叶溪，一个是少年状元，一个是苏家嫡女，倒也般配。”
“你又胡些什么，那个叶溪怎么会瞧上她，他这个人一向厌恶世家权贵，何况，她这种粗俗暴力的女人。”
梦瑶歌淡淡笑着，不做回答。
“你昨儿的动静可是不，百年间怕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光明正大地进去元辰殿，还有一堆人护着，安然无恙地出来，真真是羡煞旁人。”
“对了，那叶溪为何会护你，他这个人一向是厌恶世家的做派，你梦家又是世家的顶尖。”
梦瑶歌托着腮帮子，食指晃了晃：“你想知道?我就不告诉你。”
“爱不。不过我千辛万苦挖出来的人，却被你捷足先登。”
“你挖叶溪?”
“我在一个摊上偶然读过他的文章，是个可造之材，便暗中用莫家的势力在科举的时候稍稍襄助了一番。谁知，这子丝毫不领情，得了状元就不认恩人了。”
“来来，看过来，我做的冰镇酸梅汤，吃火锅配这个最好了。”苏初宛端着个酒壶，里面装的是酸梅汤。
“你这个法子不错，我让酒楼里推广一下。”
“你们刚才聊啥呢?”
梦瑶歌望了一眼莫郁殇，指了指他扇子上的坠子：“这坠子是你送的?”
“什么送的，我赔的，他这个人气鬼，我扯掉了他的坠子，他硬是要我赔他一个。”苏初宛把手拢在梦瑶歌耳边：“这坠子我在摊上买的，几十文，他还以为是个珍品。”
梦瑶歌看了看傻乎乎的苏初宛，莫郁殇素来精致奢侈，怎么会不知道这坠子粗制滥造。
“瑶歌，你，你的生辰是如何过的，你离开那么久，我们都错过了你的生辰。人们都及笄的生辰是女子所有生辰里最热闹的时候，我却没陪在你身边。”
那时候，自己一个人在桑巫，没有人知道我的生辰，就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一到晚都被琅玦折磨，心翼翼如履薄冰。“在沧逐山，师父给我炖汤喝。”
“太月先生炖的汤，瑶歌你真有福气，一定很好喝吧。”
“嗯，是好喝。”梦瑶歌呡了抿嘴，好喝得让人印象深刻，让人一想到就头皮发麻。
“祖父又要给我安排相亲。瑶歌你知道是谁吗?”
梦瑶歌戏谑地瞥了一面脸凝重的莫郁殇：“叶溪。”
“瑶歌，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过，叶溪这个人好像有点不同。”
“有什么不同，长得像五百年没吃过肉似的，像根杆子杵在那里。他以为他是谁，傲慢地不将世家放在眼里，迟早要倒大霉。”
“莫郁殇，你话也太难听了吧。人家是不畏权势，他是家世不好，可你家世好，你还比不上人家呢。整日里纵情声色的，没出息。”
莫郁殇被气得脸都青了，筷子丢在一旁：“你这个女人，不识好歹。”
莫郁殇拿上镜花蝶绣折扇：“看来这饭我是吃不下去了，你就去嫁给那个叶溪吧，你就等着后悔吧。”
见莫郁殇被气走了，苏初宛喃喃：“我又没要嫁给他。”
梦瑶歌待在房间里，还睡不着，捎一把剑在院子里练武。
槐树很大很高，叶子密密遮了一片，今晚的月色不是很浓，地上的影子都是淡淡的长长的，不仔细看像是没有似的。
梦瑶歌运了内力飞到树上，坐在树杈，手臂枕着头，仰头看头顶上的树叶子。
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屋顶窜过，快得像风。
梦瑶歌勾了勾嘴角，景芝，你这是自讨苦吃啊。
暗中埋伏的语千飞上屋顶，两人对峙起来。
“让开。”
“景芝公子私闯姐闺房，可会想到坏了姐的名声。”
“她左右都是我的妻，只要她愿意，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娶她。你一个侍卫，有何资格阻拦我。”
“可是姐现在还不是景芝公子的夫人。”
梦瑶歌隔得有些远，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两人不知道了什么就打起来了，一招一式毫不手软。
梦瑶歌飞上房顶：“你们别打了。”景芝身子不好，她怕他伤了。
语千听到梦瑶歌的声音立马停下，景芝掌心的内力渐渐消失。
他唤她：“瑶瑶。”
“姐。”
“语千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可是……”
“没有可是。”
“不准下去。”梦云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后面还有梦浩。梦浩铁青一张脸：“若不是云寻，我竟然不知道你们这样见面。”
“景芝公子，你也是一个雅正的人，怎么能私闯女子的闺房。景芝公子深受下人敬仰，还是不要做这些败坏名声的事。”
“我知道这样做有违礼仪，可是，我心悦瑶瑶，又怎么能被这些繁琐的东西束缚住。”
“旁人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她。”景芝望着梦瑶歌：“若你不愿，我自会顾忌。”
梦瑶歌看了看梦浩，又看了看景芝，自己是掉进了死胡同，走哪里都行不通。
“瑶歌，你是我的女儿。”梦浩提醒道。
“景芝，你……你先回去吧。”
景芝刮了刮梦瑶歌的鼻子：“好，我听你的。”
看着景芝孤寂的背影，梦瑶歌心纠纠的疼。
黑，风起，带着深夜的凉意，远处的灯火发亮，梦瑶歌看着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等梦瑶歌飞下来，梦浩依然没有好脸色。“不就一次见面而已，你们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梦瑶歌眸子里染了丝雾气，有些模糊。
见梦瑶歌不悦，梦浩又道：“时间还长，若你们真心喜欢，以后结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不差这点。”
你不知道的，我与他没有以后。
梦浩不知道自己的话又怎么得罪梦瑶歌了，她好像更不开心了。梦浩感慨，做爹的是真难。
梦瑶歌径直回到自己房间里，在桌子铺开纸来，蘸着狼毫笔写着。
自那以后，景芝好几没找过梦瑶歌，梦瑶歌又被语千看着。
苏初宛邀了梦瑶歌去茶楼，梦瑶歌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去茶楼。梦瑶歌推开门，却发现屋里只有叶溪一个人。
“梦姐，坐吧。”
“梦姐不必诧异，是我让苏姐约你出来的。”
梦瑶歌坐下来，心里忐忑不安，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梦姐平时喜欢去哪儿，不知道我挑的地方合不合梦姐心意。”
“香涵楼。”
“咳咳……”叶溪面容羞赧，低着头：“看来，是不合梦姐的意了。”
“也没有，我对茶还是挺喜欢的。对了，你叫我瑶歌吧，梦姐听着生分。”
“好。”
“上次谢谢你，元辰殿你为我话。”
叶溪如实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话，梦……瑶歌也能脱险的。”
梦瑶歌盯着他有些低垂的头，上次见他他还对自己侃侃而谈连声质问，这次怎么像换了一个人。“叶溪少年英才，可惜我错过了你成为状元的时候。那时候，应该你满面春风，扬眉吐气。”
“瑶歌想听实话吗?”
梦瑶歌还没反应过来，叶溪就自顾自道：“那段时间我不快乐。我原本以为我挣扎数年功成名就，我会‘春风得意马蹄疾’，可是坐在马背上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么。”
“瑶歌，你可知我这心里缺的是什么吗?”
梦瑶歌疑惑：“我怎么知道。”
“是你。”
“因为我得状元骑高马的那，没有你。没有那个当初面对我的责问面容平静，反而鼓励我的梦瑶歌。来有些好笑，从前的我只晓得黎民百姓而读书，后来，不知道为何，换做了你。”
梦瑶歌攥紧裙角，该死的苏初宛，她是要害死自己吗。
“瑶歌，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负担。我只想将这些话出来而已，让你明白我的心。”
梦瑶歌深深吸了口气，望着他：“叶溪，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为什么，是因为我的家世吗，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给我一个机会。”
梦瑶歌吐了口气：“叶溪，你不是最讨厌世家了吗，我也是其中之一。”
“你与他们不同的，我知道。”
“所以，你该知道的，不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