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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皇后拿出手绢为云初夏擦干身上的口水,叹息道:“她精神已经有些错乱,但凡是女子,她都视为敌人。”

云初夏点点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也知道慎贵嫔如今情况危急,对皇上道:“扶她上床,再怎么,她还怀着孩子!”

皇帝听云初夏的话,事实上若不是云初夏在此,他早就拂袖而去,甚至降罪慎贵嫔。重新扶着慎贵嫔,慎贵嫔一脸的温婉柔顺,只是依旧戒备地看着云初夏与皇后,忽然,她抬起头看着皇帝道:“臣妾难道比不上那老女人么?臣妾不明白为何皇上心里只爱她一个!”

此话得很轻,但是却让在场的人脸色一变,皇帝一把甩开她,慎贵嫔立刻跌倒在地,痛苦地捂住肚子。

云初夏连忙上前扶起她,冷声道:“你胡些什么啊?你动了胎气,上床休息着,御医马上就来!”她的话云初夏也听到了,云初夏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有情绪病的人最爱胡思乱想,皇帝一向孝顺,她便误以为是男女情爱了。

慎贵嫔冷冷地道:“任凭我们一宫的女人斗个你死我活,却斗不过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便俘虏了皇上的心!”

皇后也甚为震惊,惊怒地道:“闭嘴,再本宫要掌你的嘴了!”皇后第一次这么有气势,在她心中,太后与皇上是她最敬重的人,她不容许有人这么污蔑他们母子,这些话自己知道是假的,可若是教旁人听去了,指不定会传出些什么流言蜚语来。

皇帝冷冷地道:“朕看你精神得很,还有闲情在这里乱吃飞醋。母亲,朕御书房还有事,你也不要留在这疯子的房间太久,早些离开吧!”

云初夏也知道皇上事务繁忙,便道:“恩,你去吧。”

皇后插嘴道:“皇上若是有时间,去看看德妃吧,她刚死里逃生,只怕这会儿还怕着呢!”

皇帝点点头,差点忘记谅妃,便道:“皇后,你方才也受惊了。一会让御医开些安神茶,朕晚上再到你宫里!”

皇后一愣,顿时泪盈于睫,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去她的宫里了,她盼了许久,都几乎绝望了。她颤声道:“是,臣妾遵旨!”

云初夏微微笑,朝皇帝点点头,示意他做得对,皇后并无过错,软弱善良不是罪,因为他的冷落,她受尽了宫内的白眼,宫女的女人,本来就难以和平共处,但求雨露均沾,少一些争斗便是了。

慎贵嫔还想话,云初夏冷冷地道:“今日你也累了,嘴巴最好能休息一!”

慎贵嫔张张嘴,竟不出话来,不禁骇然,捧着腹部,脸色白得惊人。

郭院判来了,为她检查过后,道:“脉象沉缓无力,舌胎泛黄,脸色发青,是动了胎气。贵嫔娘娘,微臣再一次警告,若你还是继续任性,帝睿难保!”

慎贵嫔不出话来,一双眼惊恐地睁大,两行眼泪刷刷地流下来,倒叫人生怜。

云初夏正色地看着她:“这宫中确实险象横生,但是并非全部都存着歹毒心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本宫的孙子,本宫无论如何也会保你周全,你心里总是惦记那些不开心不愉快的事情有何用?若是本宫在你身边你也不放心,那这下间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你不能一到晚指着皇上来看你,皇上还有政事要忙,你是不是要他为了你荒废朝政,做个人人指责的昏君?德妃是本宫临出宫前吩咐她来照顾你的,本宫跟她你夜不能眠,她怜惜你,才不许皇上吵醒你,你见到皇上一面又如何?你每日精神不够,心内惊悸,胎儿便不稳。当日要下毒害你的人,本不是针对你而来,否则你的肚子能保到如今么?”

慎贵嫔掩面无声痛泣,她其实有时候也会想大家都是为她好,可心里但凡有一丝不如意,便会胡思乱想,她也控制不聊。

德妃已经醒来了,伤口所幸不深,倒也无性命之忧,她见皇帝来,便虚弱一笑:“皇上公务繁忙,不必抽空来看臣妾了,臣妾没事!”

皇帝坐在床边,用手拨开德妃的头发,柔声道:“德妃,委屈你了。”

德妃问道:“贵嫔如何了?”

皇帝脸色有些不悦,道:“她发疯呢,不用管她,你好生休息,朕就是过来瞧瞧你,你没事朕就安心了。”

德妃微微笑:“去吧,有薰姑姑在这里照顾着,臣妾没事的。”

皇帝叹息一声,“人人都想朕留在身边久一点,你却一个劲地推朕走,跟皇后一样,朕记得以前去皇后宫里,不过陪她了一会话,她就推着朕回御书房,其实你们心里是不是不期盼着朕来?”

德妃柔声道:“深宫的日子,唯一的盼头便是皇上,您来的那日,就连枯萎的花都是最美的。但是,臣妾却不能让皇上耽于逸乐,忘记国事,尤其如今臣妾知道外间邪教作乱。今日臣妾不怨慎贵嫔,是因为臣妾确实是有私心的,臣妾知道她一旦醒来,便会缠着您,臣妾不是吃醋,只是不想皇上浪费太多时间在后宫里,前朝需要皇上。”

一席话,的皇帝心里直泛酸水,他感动地道:“昔日朕冷落你跟皇后,如今想不到你们两人才是最为朕着想的。”

德妃笑了笑:“什么着想不着想?咱们后宫的女子日子再苦,也苦不过一个等字,我们享尽荣华,锦衣美食,难道受点等待之苦都不行么?前朝的事情我们帮不上忙,只求安于后宫不要给皇上添乱就是了。却想不到如今还是惹出乱子让皇上分心了。”

皇帝俯下身子亲亲她的额头,道:“朕不会分心,有你这样理解朕,朕很心足,朕走了,你好好休息,朕晚点再来看你!”

德妃嗯了一声,扬起一朵明媚的笑送他离开。

人人都道深宫苦,却又有许多人打破头要入宫享尽荣华,耐得住寂寞,安守得宁静,日子就这样滑过去了,若苦,下间有多少苦比起等待还要凄苦万辈?

皇帝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玄阁。

慎贵嫔所的话,像是一根刺般深深地刺入他的心。他在那一刻竟然无从辩驳,因为慎贵嫔所的,都是真的。

无论身边有多少女子,他的心早在少年时候便失落了。他会不断地把身边的女子与她比较,她们都给不了他那种安全和温暖,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依赖还是爱情,但是他知道这辈子也很难再这么深刻地去爱一个女子。

他怕,怕她知道他心底最真的想法,所以,他才会在她面前今晚要去皇后宫里。他知道她其实很想他宠幸皇后,因为皇后是她亲手为他寻的妻子。从德妃处,他知道皇后对他的情深,也知道德妃对他的情意,这份情和其他宫妃不一样,她们为了争宠,会无所不用其极,唯独这两人,用她们的方式守护着他。他不应该再伤这两个女饶心。

他很早就决定把这份感情藏于心底,至死也不会出来,如今依旧是这样打算,他正努力地把这份畸形的感情转化为神圣的母子之情。就算不能,就这样藏于心底,永远记得年少时候的温暖,已经足够。

他不是个耽于情爱的皇帝,他的肩膀上还挑着凤国的重担,所以,他不会太痛苦。

郭院判与云初夏在正殿里喝着茶,起慎贵嫔的病情,郭院判叹息道:“贵嫔娘娘身体很差,她长期缺乏睡眠,缺乏营养,她的思绪混乱,经常喃喃自语,语无伦次,臣怀疑,她患了疯症。”

云初夏点点头,“你的我都知道,这种是精神分裂中的被害妄想症。”

“精神分裂的被害妄想症?”郭院判微微一愣。

“妄想症是精神分裂症最常见的症状之一,可出现各种妄想,部分病人妄想非常突出。在疾病初期,布对某些明显不合理的想法可能将信将疑,随着病情的发展,与病态的信念融为一体,自己不能识别。慎贵嫔由于之前被害过,一直都不能释怀,加上宫中怀孕多胎吗,都未曾试过有人可以安全无虞地把胎儿诞生,这个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笼罩着她的心,她压力过大,精神长期紧张,总觉得有人要伤害她,久而久之,她便相信了自己这种想法,当全宫的女子都是敌人!”云初夏简单的解释道。

郭院判赞赏地看着云初夏:“太后娘娘,您不做大夫真是浪费了!”

云初夏笑笑:“听你叫我太后娘娘,真不习惯,你还是叫我初夏吧!”

郭院判摇摇头:“那可不可,您如今是皇上亲封的皇太后,都是称呼,何必介怀?”

“你我什么情分了?况且,我这个皇太后可不会做得很长久,你也知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些年,郭院判一直陪着她身边,他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嗯,总之,无论如何,你若是还记得老臣,时刻回来看老臣!”郭院判不舍地道。

云初夏浅笑道:“放心,以后每年我都会回来,你若是放得下这皇宫里的事情,也可以跟我出去走走,你悬壶济世,我则斩妖除魔,咱们父女俩一起走!”

郭院判泪盈于睫,“你视我若父?”

“是的!”云初夏道。

郭院判舒了一口气,“这些年,你也是我唯一的女儿!”两人又起豆豆,豆豆如今已经嫁给了宫中侍卫副统领林大人,儿女成群了。

两人相视一笑,往昔种种仿若还在心头,只是一眨眼,就过了十八年。

有郭院判照看慎贵嫔,云初夏心中稍安。待色暗下来,她便唤了阿三回来,让他留守宫中,她则与祈宁一起闯一下这个莲花教分堂。

火魔也收敛了性子,跟着一同前往。他见到花子真,倒忘记了昔日的恩怨,两人有有笑的,花子真悄悄地对云初夏道:“火魔的性子改变了许多,没有昔日那么硬邦邦!”

云初夏看了火魔一眼,有些欣慰地道:“恩,他这些年确实改变了许多,性子没有这么暴烈,但是还没有达到我心中的理想。”

“不可要求过高,这样已经很好!”花子真微微一笑,又看了火魔一眼。

火魔也知道云初夏与花子真在他,回过头看着云初夏道:“我知道你过你离不开我的,我对你很重要!”

云初夏脸上微微抽搐,刚赞他两句,又臭屁起来了。

四人去到城郊侍卫所指的地方,发现果然有一家大宅,但是这大宅却大门开启,空无一人。四人进去找了一圈,这里就像是刚新建起的一般,没有任何的家具和装饰,连雕梁画栋都是崭新的,不沾一丝尘埃。

“看来转移了!”祈宁淡淡地道,他手一扬,周围的景色便忽然变了,大宅子变成了一间破败不堪的庙宇。

云初夏叹了口气,“看来,这下要太平是不可能了。”

祈宁看着云初夏道:“母亲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花子真也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袖手旁观!”

火魔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地上的脚步,有些奇异地道:“脚印是新的,他们大概是刚走不久!”崭新的大宅只是掩饰,这破庙里有他们存在过的证据。

“嗯,这里的莲花教众只是冰山一角。看来,这是一场持久战。”花子真道。

四人沿途折返,祈宁对云初夏道:“京畿的治安,是不是顺府管治?”

“是的!”云初夏道。

祈宁对云初夏道:“让父亲从地狱调派人手过来担任顺府的衙役和官差,还有调升现任顺府尹,我要担任顺府尹一职!”

云初夏明白他的意图,道:“火魔,你去地狱一趟,跟风明现在的情况。”

火魔应声便走了。花子真道:“这个顺府捕头一职,我相信我当之无愧。”

维持京城的治安,若是一味地靠他们,他们就算是千手观音,有时候也鞭长莫及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京师官差衙役里全部都是懂法术的人,至少可以遏制京城的白莲教发展。

祈宁又道:“这个毁灭地大法现在已经开始了,第一个周期是一百八十,这一百八十之内,月儿要有足够的阴气,才能把人全部便成僵尸,否则届时下的僵尸无法吸取月阴,不会听她的指挥。僵尸需要月阴来增强法力,所以,月儿现在会不断地练就月阴之气,暂时无法分身对付我们。但是因为她用了元神浸入大法内,我们也不能杀了她,否则大法会自动启动,相反会乱得更快。这种邪术和伏安之前的破地狱大法如出一辙,但是,破地狱大法的破坏力与毁灭地大法相比,就像芝麻和西瓜。”

云初夏也知道毁灭地大法,是女娲创造的,但是女娲最后没有完成,因为女娲不会把自己的元神浸入大法。而月儿这样做,已经是很到极致了。她不惜伤害自己,去达到自己的目的。毁灭地大法若是最后没有遭到破坏,顺利完成,她会丝毫无伤,还原她的真身元神。但若是被破了,她会魂飞魄散,化为一粒尘埃。

花子真问道:“你方才毁灭地大法第一个周期,莫非还有第二个周期?”

“没错,第二个周期是僵尸们动乱,当第一个周期成功之后,下都是就僵尸,僵尸再无可吸之血,会渐渐变得疯狂,僵尸阴气冲的,阴气直冲凌霄殿外,导致神仙们元神大伤,若是月儿有心,也可以一并进攻界。不过这点可以放心,月儿的目的只是要这下还原以前的模样,所以,她会不断地收回僵尸的月阴之气,导致僵尸威力大大减弱,然后因饿而发疯,相互厮杀。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僵尸的能量非常大,月儿是月宫的主人,月阴之气由她统御,换言之,这么庞大的力量,都统御在她手上。”

火魔不解了,“她不是你身边的侍女吗?连你也无法驾驭她?”

祈宁苦笑一声:“我只能杀了她,却不能破毁灭地大法,但是杀了她,对我们而言,丝毫帮助都没樱”

“我们可以找女娲帮忙,找出这个大法的破绽。”云初夏建议道。

祈宁又摇摇头:“女娲自己都无法完成这个大法,所以她是不会知道完成之后的毁灭地大法会有什么破绽,我过,这个大法已经启动了,没有人可以阻止。不过也并非无人可以阻止的,有一个人可以!”

“谁?”三人急忙问道。

“月儿!”祈宁回答:“她把自己的元神注入大法中,元神,以思想为主,只要思想改变,就能完全改变这个大法的方向,剩下来的一部分,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挽救。”祈宁道。

云初夏不解了,想了一下问道,“你之前不是过就算杀了她,这个大法依旧会自动启动吗?那就算她改变主意了,这大法不也会自动启动吗?”

“杀了她,她的怨念执着依旧,以元神为主的大法,会跟随她的思想而走,她若是执恨,大法会越加的疯狂,她若是心存善念,大法也会因应她的想法而改变。能让她开心的法子,只有一个,毁了毛榈的元神。”祈宁沉声道。

这是个用一个救下苍生的难题。祈宁是大地之主,下都是他的臣民。但是毛榈,却是他最爱的女子。

大家都沉默了,换做是在场的任何一个,如是他们的性命能阻止这场大劫,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现在,却是别饶生命,他们无权做主。

火魔愣了半响,才道:“这女人什么东西啊?这么恶毒?自己难过,要全下的人陪她掉泪,是不是疯了?”

大家都没话,火魔继续道:“还有,她做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让下恢复到你们以前那样,问题是就算恢复到那样,你一样可以杀了她啊。她一样过不了以前的生活。”

这些问题,谁都知道,唯独月儿不知道,她总以为只要能恢复到以前那样,就算她不能拥有他,也能日夜守着他,反正,她一直都只是他的侍女,这月宫的主人也不媳做了,月宫有什么好?清冷无比,寂冷无比,永世看不见他。

最后,云初夏淡淡地了一句:“此事你莫要跟毛榈提起,我们总有法子解决的,早些年,我途经靖国,认识了凤国的蓝傲,他是僵尸王,不如,请他过来一同商讨法子?”

“也好,多一个人多点法子,这个僵尸王蓝傲我也听过了,他似乎是靖国镇国公主的夫婿,但是这些年行踪飘忽,未必这么容易找到他!”花子真道。

“十九年前,我怀着祈宁途经靖国,曾经邂逅他们夫妇,要找他倒是不难的。有僵尸王在此,至少能遏制僵尸们胡来!”云初夏道。

就这样安排,火魔去了靖国找蓝傲。而祈宁则取代了原先的陈大人做了顺府尹,上至府丞下到衙差,都是地狱的人。风淩笑从地狱里挑选一拨比较容易驾驭的恶灵出来,为祈宁所用。

地狱主人亲自下的命令,加上又能来人间一趟,这是好差事,大家都争先恐后毛遂自荐。

皇帝下令,京城中但凡是莲花教的事务,一律由顺府管理,其他衙门甚至是士兵,都不得插手管理。

而各地的莲花教暴行,各地官府也不必过分打压,朝廷自会派遣人马去歼灭,地方官府按部就班,像以往一般办公便可。

这样一来,就避免了不必要的冲突和伤亡,因为血肉之躯与莲花教的人相碰,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莲花教中,不知道有多少已经变成了僵尸,这个数据是无法统计的,一切都要等蓝傲来了之后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本来让花子真做顺府的捕头,但是火魔却和花子真对上了,一定要做捕头一职,没办法只好让花子真担任府丞。只是当后来告诉火魔捕头要听府丞的话,他便泄气了,当场没了精神气。

只是来也奇怪,自从祈宁做了顺府尹之后,这莲花教的信众竟然在京城销声敛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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