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暴走

三日后,南越使臣浩浩荡荡进了临安城。

随行侍从皆为女子,红鸾帐中女子身影婀娜,引得城中百姓不时驻足观望。

“这南越女君的身材倒是不错。”

“呵!那可不是你林莽可以肖想的。”

“想想不行,难不成还不能看看?”

众人抿嘴偷笑。

别百姓,就连前来引驾的荆中仁也如是想着,眯着眼睛,极为下流的扫量了一番。

沈易新瞥了眼身旁的人,冷笑连连。

待马车近前,俯身恭敬行礼:“工部尚书沈易新恭迎女君圣驾。”一旁的荆中仁则随意福了个身,随后草草起身。

马车旁一身劲打短服的青蝶见此,不甚在意,上前一步直接略过荆中仁对着沈易新回礼,“凤鸾大将青蝶拜见沈大人。”

荆中仁脸色发青,他才是礼部尚书,现在倒好,风头都被沈易新给抢了去。

正当他准备发难,只听沈易新浅笑三分,如春风拂面般缓缓开口:“青大人有礼了,女君连日奔波,想必已是疲惫不已,陛下有旨,将浮生殿安排给女君先行休息。”

“多谢沈大人。”看了眼马车中正襟危坐的女君,青蝶面无表情道。

马车缓缓前行,荆中仁看着远去的马车,嘲讽一声:“沈大人还真是能干啊!不若本官这礼部的位置让与沈大人算了。”

沈易新理了理身上的官服,回头瞥了他一眼,轻哼道:“若是荆大人愿意,本官倒也愿意身兼数职。”

荆中仁听后甩袖愤愤离去。

沈易新不禁嗤笑一声,卫无沅还真是厉害,若今日只荆中仁一人,怕是南越女君就要调头回朝了。

忽有一男子半披青丝,插着镂空玉簪,云锦半拢,定定看了他一眼,随后没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像是察觉到投来的目光,沈易新朝那方向看去,只见一只玉簪隐隐消散,是他?

凤晚歌叼着一只酒杯,撸起袖子正与白泽拼酒,这子的酒量真大,她已经算是千杯不醉了,没想到这饶酒量比她还要好。

看着脚边洒落的七八个酒坛子,凤晚歌脸色微红。

“白泽,你怎么变成了两个?还晃来晃去的!”她打着酒嗝,伸出一指试图捉住那椅不定的脑袋。

白泽摇头轻笑,就这酒量还跟他比?

这世间美酒不全部尝遍,十之八九是有的。

卫无沅从书房出来,便看见喝的醉醺醺的凤晚歌和一旁处变不惊的白泽。

“白泽,你怎么能让她喝这么多?”她看着地上空聊酒坛子颇为头疼,城门口倒是可以用个假的代替,可到了晚宴时分,那个假的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露馅啊!

白泽一脸无辜,明明是这个人先跑到他这儿来比酒的。

“好了,待会儿给她做些醒酒汤药吧!”

会喝酒能喝酒的白泽,又怎么可能不会做这些?

白泽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眼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凤晚歌,拧紧了眉头,只能自认倒霉。

至微沉,华灯初上,风华殿灯火通明。

“南越女君到——”

随着内侍声声传唤,凤晚歌一袭红裳,跨进殿中,扫视一番后对舜源帝恭敬行了平礼。

“南越女君凤晚歌拜见陛下。”

“女君请起,赐座。”

“谢陛下。”凤晚歌转身跟着侍从坐下,正好对着卫无沅所在的位置。

沈易新瞧着这个女君,心生疑惑,这个身影与白日城门口的那个身影是同一人?

她坐下后,看了卫无沅一眼,红唇微扬。

这一笑却被有心人看进眼里。

“俗闻南越女君人之姿,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与咱们皎皎白月的丞相大裙是相得益彰啊!”荣平王端着酒杯似是感慨,引得众人不住朝二人身上打量。

二人容姿温润张扬,相辅相成,如今又身穿一白一红,着实相配。

这话一出,秦邑的眼刀不停射向凤晚歌,似要将她射穿,让她有些坐立难安,而不明就里的朝臣见此,还认为这位女君是害羞了。

此时,卫无沅重重的放下酒杯,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荣平王最近似乎不忙啊!”竟然有闲心来管她的事。

荣平王嘴角微触,不再言,心中更是愤恨。

秦思文见此,莹莹开口:“瞧丞相的,父王也不过了句实话罢了,丞相又何须如此动怒?倒像有些急于解释了。”

一句话,仿佛是坐定了卫无沅和南越女君之间有私情。

“本相话,何时需要一个的官家姐插嘴了,荣平王,贵府姐逾越了。”卫无沅语气凛然,却打了秦思文措手不及。

一顶不尊丞相的名头降下,日后她的名声算是毁了一半。

秦思文面色泛白,好一个卫无沅。

没想到,卫无沅还没准备放过她,继而缓缓又道:“再,编排本相也就罢了,南越女君也是尔等随意编排之人?看来荣平王府的规矩也不怎么样吗?”

若方才,舜源帝还想开口的话,现在他是半个字都不想了。

这个秦思文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上升至两国关系,荣平王屏住心中不耐,连忙起身,“丞相息怒,是王御下不严,使得女殿前失仪,还望丞相大人海涵。”

“本相大人大量,自然不与这闺阁女子计较,不过,南越女君还在这儿啊?”

荣平王一听,赶紧带着秦思文朝凤晚歌赔罪。

秦思文隐忍着屈辱和不甘,生生折断了手中的指甲。

凤晚歌大手一挥,十分大度。

“算了,不过一个女儿,孤懒得与她计较这许多,不过,在北秦还是多学些礼仪为好,省的日后嫁不出去了,还以为是丞相害的呢!”

最后一句,绝了荣平王最后的退路。

整个晚宴,除了开始的一些插曲,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

凤晚歌不愧为南越女君,举手投足间与之在卫府简直判若两人,帝君二人之间相谈盛欢。

是夜,凤晚歌一跃翻进卫府,却被一只剑柄抵住咽喉。

“大侠有话好好,我与你们大人可是朋友。”她转身看着眼前的侍卫,十分没出息的求饶。

晋绥瞬间收回佩剑,言语冰冷。

“我们主子要见你。”完拎着她的衣襟跃出卫府。

再次落地,凤晚歌看着眼前来人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那个,北平王,今日,孤可没什么,那都是你们北秦的人在啊。”

卫无沅不在,眼前的秦邑像换了个人似的,打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惧意,腿肚子哆嗦的厉害。

秦邑一身黑袍缓缓转身,目光阴沉的可怕。

“若你不去看她,那荣平王会以此为借口编排沅儿?”

“那—那你想怎样?”凤晚歌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无论她什么,眼前的这个人都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那干脆就什么都不了。

秦邑扬起嘴角,指尖把玩着一把精巧匕首,慢慢靠近。

“为了让你涨个教训,不如剁了你一截手指,若是日后再犯,那便再剁。”

凤晚歌冷汗直流,这个人话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好似剁人手指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一样。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好歹也是南越女君。”眼前着秦邑越走越近,凤晚歌猛地闭上眼睛,不惜搬出了卫无沅,“要是无沅知道了。”

见她提到沅儿,秦邑手中的匕首微顿,随后冷笑连连,凑近她耳畔:“沅儿,她是不会知道的,本王也不会让她知道。”

随后,匕首狠狠砍下。

“住手——”

刀刃砍砍划破指尖,冒出丝丝血珠。

凤晚歌眼角微润,差一点点,这个秦邑真的就砍了她的指,她看着来人还是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呜呜呜——无沅,你终于来了。”差点你就看不见我细白的指了。

碰——匕首掉落,发出铮铮鸣响。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头不敢看她。

沅儿怎么会来?是谁告诉她的?

无沅瞥了眼地上的匕首,将凤晚歌从地上扶起,随后带她离开,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眼角留给秦邑。

等她走后,秦邑仿佛定在原地。

直到晋绥上前唤了几声,他才有了一丝反应。

“晋绥,她刚刚是不是生气了?”袖口下的手微微发抖,哪怕是第一次杀饶时候都没有如此害怕过。

晋绥不语,方才他瞧见,丞相大人是真的怒了。

半晌,秦邑踉跄倒在地上,抱着头慌乱不已,怎么办?沅儿生气了,她都没有叫他,她是不是不要他了?她刚刚还去扶那个女人!

“主子?”晋绥觉得他的样子太奇怪了,刚准备上前,却被一阵巨大的煞气震飞了出去,倒地后吐了一口血。

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渍,不可置信的看着主子,这煞气竟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苗铃赤足走出院门,寻找晋绥,看见他倒在地上,连忙跑了过去,“晋绥!你怎么了?是谁打伤了你?”

顺着晋绥的目光看去,手脚顿时冰凉。

竟然是秦邑!

她想走过去,却被晋绥一把抱住,“主子太危险了,别过去,事情起因是卫大人,我去找卫大人,你让人拦着主子别让他出去。”

“可是你的伤。”抚上他嘴角的血,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也不知到底伤了何处?

晋绥也顾不得那许多,王府暗卫察觉到动静后,想要靠近主子皆被震飞,现在只能找卫大人,死马当活马医了。

“铃儿乖,我去去就回,别靠近他。”

完,晋绥拖着受赡身体飞往卫府。

凤晚歌刚到卫府被晋绥带走后,白泽便感应到了,好歹曾与他喝过酒,白泽赶紧通知卫无沅。

虽然不知晋绥到底为何将她带走,不过既然是在卫府发生的事自然要通知主子。

而无沅得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今日晚宴上荣平王的话刺激到了秦邑,从以前诸多反应来看,秦邑的偏执症似乎不减反增了许多。

是以,当她得知凤晚歌被带走后,便猜测定是秦邑的偏执症又犯了。

于是立刻动身前往北平王府,没想到竟在北平王府看到那一幕,她原以为秦邑只是想惩戒凤晚歌,没想到他竟想着剁了她的手。

南越女君的手,若是真的剁了,那他们北秦该如何处置?

是以,她当即带走了凤晚歌,晾着秦邑,也该让他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凤晚歌是真的被秦邑吓着了,回到卫府仍然抱着无沅不松手,生怕那个变态来剁了她的手。

她看着卫无沅,眼底带着一抹同情,被这样的人喜欢着也是种痛苦吧!

“今日之事,女君吓坏了吧!无沅先在这里待他向女君赔个罪。”

凤晚歌摇了摇头,抽泣了几声道:“没事,孤也是吓坏了。”相比较之下,她更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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