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人

萧翀光这话一出,顿时就让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再去看陆挽棠时,就忽然发现——这位恬美人,猛然一看似是真不够国色天香,可是再看时候,其美貌便是悄然而出。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忍不住称奇。

不过,陆挽棠却并不骄矜,反倒是怯怯又听话的准备站起身来。

青蔷忙先起来去扶陆挽棠。

结果却一个趔趄,根本起不来。

萧翀光身旁内侍瞧见,忙上前一步,扶了陆挽棠一把。

陆挽棠刚起身,却是腿上一软,直接就往下摔——跪得太久,竟是站不住了。

陆挽棠惊了一声。

萧翀光却反应敏捷,一下就将陆挽棠搂入自己怀中。

随后,萧翀光低头,微微眯着眼睛,一双眸子却并无多少情绪。

陆挽棠兀自怯怯,双颊通红像是瞬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陛下。”

萧翀光轻笑一声,索性将陆挽棠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往屋里走。

这样大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张贵妃。

张贵妃站在走廊下,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攥紧了自己的帕子,见萧翀光看过来,这才娇嗔不满意的唤了一声:“陛下!”

张贵妃的娇嗔和不满,加上明艳的面容,倒是比陆挽棠更加的妩媚三分。

然而萧翀光却只“嗯”了一声,就抱着陆挽棠进了屋。

张贵妃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可又能怎么办?

这宫里,谁能扭得过萧翀光去?就算她有天大的因由,萧翀光这会儿不问,那也只能先憋着!

所以最后张贵妃也只能悻悻一摔帕子,压着气恼跟了进去。

萧翀光将陆挽棠放下时,陆挽棠已是羞怯得不敢抬头。

陆挽棠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娇羞不安。

张贵妃看着陆挽棠那样子,浑身都要冒出火来,一张嘴满是火药味:“陛下真是会怜香惜玉啊。恬美人还真是厉害,以下犯上却还——”

不等张贵妃说完,萧翀光淡淡说一句:“贵妃。”

两个字一出口,张贵妃瞬间一惊,剩下的话就不敢再造次了。

再看萧翀光这样,更怀疑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叫医女来。”萧翀光又吩咐一句,自有内侍去办。

张贵妃站在旁边,火气压不下去也发不出来,最后掐了自己掌心一把,敛了敛心神凑上去:“陛下,这等小事儿就不用费心了罢。恬美人刚进宫不太懂规矩,妾身就教导她一二。”

“嗯?”萧翀光语气不明的如此一句。

随后,萧翀光不紧不慢端起宫女捧上来的茶水,吹了吹浮沫,这才喝了一口。

张贵妃抿着嘴角心头更加迟疑,但还是笃定,不过一个和亲公主,萧翀光再恼,也恼怒不到哪里去。话虽如此,但看到眼下情形,却又真的害怕萧翀光因为这个事儿又恼了她,心中难免忐忑。

不过,张贵妃面上却是滴水不漏。

而后,她听见萧翀光问一句:“孩子裁了没?”

他这样一问,张贵妃心里头那点慌乱就一点点下去了。张贵妃站到了萧翀光的身边去,替萧翀光揉捏肩膀:“已是好了许多了。太医说,是天气热了的缘故,注意着别捂着,吃清淡些就行了。”

萧翀光就道:“你是他母妃,多尽心。”

陆挽棠发现,萧翀光这人,话是真少。可每句话,都仿佛透着那么一点儿意味深长的意思。

比如这句话,听着寻常,可仔细一琢磨,总让人觉得……是在敲打张贵妃。

张贵妃似也是有这样的感觉,讪讪应下。

医女匆匆而至,萧翀光就看一眼陆挽棠。

医女忙去给陆挽棠看伤。

伤在膝盖,所以,自然是要将裙子撩起,里头的裤子也要挽上去。

陆挽棠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萧翀光,拽着自己的裙子不敢撒手。

陆挽棠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虽说在宫里这么多年,该知道的东西早就知道了,可也不代表她就不害羞了。

陆挽棠心里明白,不好太过,反倒是要给萧翀光看到自己伤势才好。所以,原本的害羞上,反倒是加上几分。

看着陆挽棠那样子,萧翀光反倒是有些想看了。

萧翀光稳坐不动,一句话没说,可是宫人却都不敢再等,上前来忙帮着陆挽棠弄裙子和裤子。

结果一撩上去,登时就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陆挽棠素来就是白皙无比,所以白生生的小腿,就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几个宫女们都是心里惊叹:就没见过如此白皙的人。

只是到了膝盖那儿,就是红红紫紫的,吓人得紧。更有几处太过鲜红,仿佛都要沁出血来。

陆挽棠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严重。

不过只是微一愣神之后,她就反应过来,当即就去看萧翀光。

委委屈屈的,欲言还休。

萧翀光眉头一挑,搁下茶盅便是踱步过来仔细看了一眼:“跪了多久?”

虽说他知道张贵妃找的理由必定是没问题的,可也不至于这样狠毒。况且,恬美人态度那般乖巧柔顺,要说真多大问题,他是不信的。

萧翀光语气里已有怒气。

宫人战战兢兢看了一眼张贵妃,没敢吱声。

“还要朕再问一遍?”

宫人直接就跪下了,没敢耽误:“半个多时辰了。”

“原因?”

“她出言顶撞臣妾和陈修容。”张贵妃接过话头去,直勾勾的看着萧翀光,语气有点儿哀怨:“陛下舍不得了?”

萧翀光看一眼张贵妃,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张贵妃心里蓦然一虚。

随后萧翀光看住陆挽棠:“你来说。”

陆挽棠抿了抿唇角。

这可是个好机会。

萧翀光算是将刀直接递给了她。而且她也琢磨出来一点味儿:恐怕萧翀光是想再敲打敲打张贵妃的。

所以,这个时候只要她说得夸张一些,那张贵妃这一次便是要倒霉了。

但陆挽棠不屑添油加醋那般做事,所以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跟萧翀光一句假话都没讲,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一遍。

萧翀光至始至终神色都没有半点变化。

医女给陆挽棠上药,刚一沾皮肤,陆挽棠就痛呼一声。

医女紧接着又看到了陆挽棠膝盖后头的青紫色,登时脸色一变,然后轻声道:“美人稍微忍耐些。怕是有些疼。”

萧翀光轻轻一瞄,就看出了门道。当即面色微沉:“谁弄的?”

之前踹了陆挽棠的宫人便是忍不住瑟瑟起来。

陆挽棠倒是很干脆的伸手指了指:“他。”

“拖出去,打折一条腿。杖五十。”萧翀光很干脆。

那内侍登时软跪下去,慌忙磕头:“陛下饶命,陛下息怒——”

五十下来,只怕人都要去大半条性命。

陆挽棠饶是司空见惯了,也忍不住微微咂舌——这萧翀光,可够狠的。

不过也是,打狗都看主人,她是萧翀光的人,他自然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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