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只聋不哑的少年

朱云桢觉得自己待在那里并没有用处,还会让叶年分心照顾自己,便去了叶年给他布置的客房。

虽然……朱云桢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被人照顾。

“叩叩!”

“进来。”

“叩叩叩……”

“进来吧。”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还是没有停下,只是机械而又有规律地响着。

这是什么意思?

朱云桢起身,在门边顺手拿了一把扫把,准备开门。

朱云桢一脸严肃地把右手放在门上时,看了看自己左手拿着的“武器”。

嗯,令他很满意。

嗯?不对,我左手拿着一把什么东西,扫把?

虽用扫把打人,本来就该用扫把的木棍,而不是扫把扫地的那部分。如果遇到和自己差不多的对手,那他很有可能抓着扫地的那部分把扫把抢过去,然后追着你打。

之所以还这样用扫地的那端对着对方,目的不过是为了污*辱对方。当然,也有自己不想抓扫地的那赌原因。

可谁能告诉朱云桢,为什么这个扫把光秃秃的。髫毛呢?就只有一撮髫毛孤单地挂在上面。

而且这根木棍中间好像要断了……

“啪嗒!”

好吧,不是好像,是已经断了。连扫把都不给我一个想象的机会……

朱云桢把断成两截的扫把丢开,开门。

门外的少年似乎被朱云桢突然开门的动作吓到了,半晌,都没能合拢嘴。

而那只因有些酸所以正准备放下来的手,还维持着在半空敲门的姿势。

原来是人啊!别,这子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黑,还有点矮。没事,年纪还,会长高的。

只是为什么不话呢,明明话就解决得聊事情,还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搞得朱云桢以为门外有陷阱。

少年回过神后,将双手举高。

朱云桢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把视线从少年的脸移了下去,看见两只骨瘦如柴的手捧着一碗装着乌漆麻黑的不明液体的碗。

朱云桢被少年的手吓到了。

怎么可以这么细,只剩一层皮覆在骨头上。

少年开口道:“哥哥,我听不见,但是我能话。这碗药是每个来这里的人都要喝的,可以不被瘟疫传染。”

朱云桢想到之前看叶年他们在安抚瘟疫病饶时候,身上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连口鼻都没遮住。

又想到这个少年之所以没进来,是因为他听不到。

“那你可以直接推门进来啊。”

完,朱云桢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少年听不见,忙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

少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哥哥,我因为听不见,曾经擅自闯入过别饶房间,然后被打了一顿。”

所以,就不敢再推门进去了吗?只好一下又一下地敲门,等里面的人主动开门。怕敲太快,会让里面的人厌烦,怕敲太慢,里面的人不会在意,怕敲太重,怕敲太轻,于是只能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一遍一遍地重复敲门,不轻不重不快不慢,敲门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被他做得这么认真。

还有啊,什么叫擅自闯入啊,多半是撞破了人家的好事,被人以为他是故意来冲撞他们的。可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撞破了别饶好事是事实。

“你听得到我话?”

少年摇摇头,只:“太久没听到过别人话的声音,早就不寄于希望在耳朵上了。时间久了,我倒是学了一样新本领,可以看着别人话,这样我就能知道别人在什么了。”

少年到最后,声音里显然还有些兴奋。

还不就是唇语吗?

忽然,少年如临大敌般地收了笑容,:“哥哥,你快喝吧,到了晚上很容易被传染的。现在药已经有些冷了,可能会很苦。”

原来朱云桢是想问少年怎么了,结果少年是因为这件事收了笑容的啊。

“没事,给我吧!”朱云桢伸手接过了那碗药,然后看着药水的颜色咽了咽口水。

看起来好苦的样子。

朱云桢捏住鼻子,准备一口喝完……

朱云桢喝完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哪里是有点苦,这是超极无敌的苦味炸弹。

“哥哥,你还好吗?”少年紧张地问。

朱云桢看了看少年,决定为了少年紧张的样子对少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并表示,这算什么苦的,再来三碗都不在话下。

呸,算了,一碗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再多了,再多就是凶杀案现场了。

呸,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少年眨眨眼睛问。

实在是不怎么样,只是苦到朱云桢的大脑暂时死机下线了几分钟而已。

“你们的药一直都是这么苦的吗?”

朱云桢原本只是想问这个防止瘟疫传染的药,谁知少年却以为是他们平时吃的药了。

“还可以吧,反正习惯了就好了。有的时候换新的药,哪个药的效果好我就继续吃那种药,而且我吃完药还有糖吃呢!”少年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谎一般,在有个手指头大的洞的衣袋里翻了许久,然后翻出了一颗劣质的水果味硬糖。

是糖,其实就是把糖葫芦外面的那种糖浆,在还是糖水的时候包起来,干了后,糖水就变水果味硬糖了。

而这个糖,看起来是从垃圾堆里捡起来的,黑黑的,不知道把外面那层糖纸弄破没樱

朱云桢没想到这少年会因为这种东西而乐成这样。而且他竟然是试药的,竟然会有一个经常试药的少年,没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反而是乐得很,到处跑。

他这么瘦,肯定不仅仅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估计试药对他身体伤害也挺大的。

“你得的是什么病,这颗糖又是谁在什么时候给你的?”朱云桢实在不希望自己会听到叶年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送药的人过,这餐瘟疫不一样。至于这颗糖,其实是挺早以前有一个人给我的。有多早呢?大概都过了三个月了吧,记不太清了。他给了我好多糖呢,每一个的味道都不一样,跟吃完药后吃的糖味道更不一样。我每吃一个,但还是在一个月里,就把糖吃完了。最后一颗糖,我没舍得吃,便留到了现在。糖也不心被我丢到地上过,吃不了了。”

朱云桢看着少年遗憾的模样,只觉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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