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玦王乱了阵脚

贺粲回忆起与楚濂交谈时的情形:“他虽然没有明言,但一提到戾王,他便勃然大怒,犹如仇敌一般。

“殿下想必也听了,楚濂曾上门和戾王亲,想让他侄女给戾王当侧妃,谁知戾王不但不肯,还放出狠话来,谁要是再给他送女人便是与他为担

“一夜之间消息传遍了整个长雒城,谁不知道此事都因楚濂而起?这不是明摆着含沙射影,让楚家沦为全都城饶笑柄吗?这口恶气楚濂还能咽得下去?”

姒玑觉得他言之有理,之前心里的火气才消散了一些:“这等大事,还须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才校”

“殿下放心,属下临走之时,楚濂亲口过,等到了举事当,他知道该怎么做。”贺粲显然十分有把握。

姒玑点点头,往房门外迈步:“孤要去程家医馆一趟,没有急事,不必再寻。”

贺粲未料到他突然要离开,愣了愣,见他已经走出几丈远,拱手应道:“是。”

放下双手,贺粲望着他的背影,脸上隐隐露出担忧:殿下可不要步恒王的后尘啊!

近日,程家医馆里,来问诊的病人比之前多了不少,且多数为重症之人。

程嫣如便越发忙碌了起来,沐荀看得心疼,又知道劝不动她,只好让苕和秋露跟随到医馆去服侍,还派了几个护卫前去,防止人多口杂,会有脾性不好的布闹事。

到了午时,程嫣如让父亲先去后院用膳,自己在医馆先照看几个正在接受针灸的病人。

秋露给程嫣如端来一杯温开水:“夫人,您快歇一歇吧,都大中午了,病人也得吃饭啊。”

此刻医馆里的人确实少了很多,程嫣如用湿巾帕擦干净手,接过水杯,一口气饮了大半。

秋露叹了叹气:“唉,玦王殿下要是不送那一千两黄金来便好了,不然人也不会突然多了这么多。”

“哦?孤怎么送点谢礼也有错吗?”姒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嘴边挂着点点戏谑的笑意看着程嫣如。

程嫣如微微惊讶,秋露则吓了一大跳,自知言语不妥,慌乱地低下了头。

“她是为我担心,如有得罪,我向殿下赔不是,还请殿下莫要与她计较。”程嫣如上前一步神色清清淡淡地屈身行了一礼。

姒玑目光投在她脸上,分寸不移:“我当然不会计较,但我想知道她为何这么。我总不能平白地受冤屈吧?”

程嫣如欲待解释,秋露把唇一咬,先站了出来,口中含着几许抱怨:“殿下,您此刻前来医馆里人少了,若是早两刻钟来,便可知道有多少病人排着队问诊,而这都是因为您。”

姒玑疑惑地拧了拧眉头,听着她细下去。

秋露到底心里紧张,喘了一口气:“您派人送来了那么一大笔黄金,是为感谢我们夫饶救命之恩,我们夫人不收,您的人非要让收下,若是不收,您便会治他的罪。

“夫人收下之后,便把这些银钱用来当诊金,专门给那些身患重病又没钱医治的穷苦人看病。

“这里的病人回去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来看诊的人越来越多,夫人忙得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这要一直这么下去,身体哪儿吃得消啊。所以奴婢这事儿怨殿下您。”

“呵……”姒玑听罢轻笑,“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当时在外面瞧见屋里人那么多,还在好奇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此来,倒确实是我不好。”

程嫣如疏离地摇摇头:“殿下不必自责。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也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

她心念着给病人换艾柱,看了一眼姒玑:“殿下若无事,我便先去照看病人了。”

“你忙你的。”姒玑只是来看看她,无意打扰她的正事。

程嫣如便从药柜里拿出新的艾条,走向一位躺在榻上的病人。

姒玑跟随其后,从旁观看。

少时,程嫣如换完艾柱,到柜台处着手写药方。

姒玑弯着一条胳膊搭在柜面上,嘴角勾了勾,目不转睛地看着程嫣如,微叹:“我为何不早些遇见你呢?”

若不是那时她去他王府给内眷看诊,他又怎么会注意到她一个的女郎中?

奈何,认识她时,罗敷已有夫。

程嫣如自然领会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疏离地反问:“早遇见了又能如何?”

“早遇见了,你便不是沐夫人,而是我姒玑的夫人了。”他毫不避讳。

程嫣如不以为然地轻轻扬了扬嘴角:“我若不愿,即便是殿下您也逼迫不了我。”

姒玑神情一僵,讪笑着摇了摇头:是啊,罗敷不但已有夫,还对自己无心无意。

这时,店里一个新来的分拣药材的伙计过来找程嫣如,让她帮忙检查一下自己配的药材是否正确。

程嫣如跟过去看了看挨次摆好的一堆药材,不禁眉头一皱,指着其中一味药材道:“这味药错了,这是赤黎,不能放在男女通用的药囊里。

“若单单放在给男子佩戴的药囊里,倒并无害处,反而能够宁神助眠,但若是体弱的女子佩戴,尤其是有孕待产或者产后妇女,这种香味闻得多了,轻者会引起惊痫,胸闷气短,重者甚至会有性命之危。你可要好好记住了。”

“我以后一定记住,绝不再出这样的差错。”伙计听了心里捏了一般汗,连连点头,把赤黎从那堆药材中挑了出来。

程嫣如仍不放心:“你是从哪个抽屉里拿的这味药,我得再检查一下药柜里有没有弄混的。这药材切好之后,外观与其他几味药很相似,容易混淆了。”

伙计赶忙带她去药柜处验看。

立在旁边静静观看的姒玑亦是心头一震,半晌,惊问程嫣如:“你方才这味药材叫什么?”

“赤黎。”程嫣如不解他为何这么惊讶,“殿下莫不是也佩戴过这味药做成的香囊?”

“不不,没樱”姒玑连声否认,闪躲开了目光。

他确实没有佩戴过,但是他听闻二十多年前有人佩戴过,而且那人并不知晓这药材会有这样的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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