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又杀人了

沈鸿宇来到近前,仔细一看,只见那老妈妈头上有祥云盖顶,左右有香雾笼身。沈鸿宇认得不是别人,正是战狼的老相好阿音圣女。

沈鸿宇当即叫道:“兄弟们,还不来拜见!那妈妈是圣女来了。”

烟水寒一听是大嫂来了,于是忍疼拜见,尹君浩牵马躬身,沈鸿宇合掌行李,赶紧让圣女帮帮忙吧,要不然战狼就挂了,圣女也就成寡妇了。

那圣女见他们认出她了,也就不再伪装了,现出了真身。沈鸿宇赶到空中,拜告道:“圣女,恕弟子失迎之罪!我等努力救师,不知圣女来了,今遇到一妖怪实在是对付不了了,万望圣女搭救搭救!”

圣女道:“这妖精十分利害,他那三股叉是生成的两只钳脚。扎人痛的很,是尾上一个钩子,唤做倒马毒。本身是个蝎子精。他前者在光明神山修行,教皇见了,不合用手推他一把,他就转过钩子,把教皇左手中拇指上扎了一下,教皇也疼难禁,即着金刚拿他,他却在这里。若要救得战狼,除了能让一方安好,我也能救了夫君。”

沈鸿宇再拜道:“望圣女指示,我们需要找谁帮忙才好,弟子立即去请他。”

圣女道:“你去东龙城城门里光明宫告求阿日星官,方能降伏。”言罢,遂化作一道金光,径回南海。

沈鸿宇才按云头,对水寒尹君浩道:“兄弟放心,师父有救星了。”

尹君浩道:“是那里救星?”

沈鸿宇道:“才然圣女指示,教我告请阿日星官,老沈去来。”

水寒侮着嘴哼道:“哥啊!就问星官讨些止疼的药饵来!”

沈鸿宇笑道:“不须用药,只似昨日疼过夜就好了。”

尹君浩道:“不必烦叙,快早去罢。”

好沈鸿宇,急忙驾腾空之术,须臾到东龙城城门外。忽见增长天王当面作礼道:“驸马何往?”

沈鸿宇道:“因保战狼北上修行,路遇魔障缠身,要到光明宫见阿日星官走走。”

忽又见陶张辛邓四大元帅,也问何往,沈鸿宇道:“要寻阿日星官去降妖救师。”

四元帅道:“星官今早奉萧老头旨意,上观星台巡札去了。”

沈鸿宇道:“可有这话?”

辛天君道:“小将等与他同下斗牛宫,岂敢说假?”

陶天君道:“今已许久,或将回矣。驸马还先去光明宫,如未回,再去观星台可也。”

驸马遂喜,即别他们,至光明宫门首,果是无人,复抽身就走,只见那壁厢有一行兵士摆列,后面星官来了。

前行的兵士,看见沈鸿宇立于光明宫外,急转身报道:“主公,沈鸿宇在这里也。”

那星官敛云雾整束朝衣,停执事分开左右,上前作礼道:“驸马何来?”

沈鸿宇道:“专来拜烦救师父一难。”

星官道:“何难?在何地方?”

沈鸿宇道:“在西梁国毒敌山琵琶洞。”

星官道:“那山洞有甚妖怪,却来呼唤小神?”

沈鸿宇道:“阿音圣女适才显化,说是一个蝎子精,特举先生方能治得,因此来请。”

星官道:“本欲回奏萧老头,奈驸马至此,又感圣女举荐,恐迟误事,小神不敢请献茶,且和你去降妖精,却再来回旨罢。”

驸马闻言,即同出东龙城城门,直至西梁国。望见毒敌山不远,沈鸿宇指道:“此山便是。”

星官按下云头,同沈鸿宇至石屏前山坡之下。尹君浩见了道:“二哥起来,大哥请得星官来了。”

那呆子还侮着嘴道:“恕罪恕罪!有病在身,不能行礼。”

星官道:“你是修行之人,何病之有?”

水寒道:“早间与那妖精交战,被他着我唇上扎了一下,至今还疼呀。”

星官道:“你上来,我与你医治医治。”

呆子才放了手,口里哼哼喷喷道:“千万治治!待好了谢你。”

那星官用手把嘴唇上摸了一摸,吹一口气,就不疼了。呆子欢喜下拜道:“妙啊!妙啊!”

沈鸿宇笑道:“烦星官也把我头上摸摸。”

星官道:“你未遭毒,摸他何为?”

沈鸿宇道:“昨日也曾遭过,只是过了夜,才不疼,如今还有些麻痒,只恐发天阴,也烦治治。”

星官真个也把头上摸了一摸,吹口气,也就解了余毒,不麻不痒了。水寒发狠道:“哥哥,去打那泼贱去!”

星官道:“正是正是,你两个叫他出来,等我好降他。”

沈鸿宇与水寒跳上山坡,又至石屏之后。呆子口里乱骂,手似捞钩,一顿蛇矛,把那洞门外垒迭的石块爬开,闯至一层门,又一蛇矛,将二门筑得粉碎。慌得那门里小妖飞报:“奶奶!那两个丑男人,又把二层门也打破了!”

那怪正教解放战狼,讨素茶饭与他吃哩,听见打破二门,即便跳出花亭子,轮叉来刺水寒。水寒使蛇矛迎架,沈鸿宇在旁,又使铁刀来打。那怪赶至身边,要下毒手,他两个识得方法,回头就走。

那怪赶过石屏之后,沈鸿宇叫声:“星官何在?”

只见那星官立于山坡上,现出本相,原来是一只双冠子大公鸡,昂起头来,约有六七尺高,对着妖精叫一声,那怪即时就现了本象,是个琵琶来大小的蝎子精。星官再叫一声,那怪浑身酥软,死在坡前。

水寒上前,一只脚踹住那怪的胸背道:“孽畜!今番使不得倒马毒了!”

那怪动也不动,被呆子一顿蛇矛,捣作一团烂酱。那星官复聚金光,驾云而去。沈鸿宇与水寒尹君浩朝天拱谢道:“有累有累!改日赴宫拜酬。”

三人谢毕,却才收拾行李马匹,都进洞里,见那大小丫环,两边跪下拜道:“爷爷,我们不是妖邪,都是西梁国女人,前者被这妖精摄来的。你师父在后边香房里坐着哭。”

沈鸿宇闻言,仔细观看,果然不见妖气,遂入后边叫道:“师父!”那战狼见众齐来,十分欢喜道:“贤徒,累及你们了!那妇人咋样啦?”

水寒道:“那厮原是个大母蝎子。幸得阿音圣女指示,大哥去请得那阿日星官来,把那厮收伏。才被老烟筑做个泥了,方敢深入于此,得见师父之面。”

战狼谢之不尽。又寻些素米、素面,安排了饮食,吃了一顿,把那些摄将来的女子赶下山,指与回家之路。点上一把火,把几间房宇,烧毁罄尽,请战狼上马,继续赶路,至于阿音圣女因为吃醋,直接掉头回去了。

沈鸿宇哥四个一路上欣赏着异域风情,小日子倒是苦中作乐别有滋味,这一日忽又见一座高山阻路。战狼早就被吓怕了,勒马回头叫道:“鸿宇,前面有山,恐怕又生妖怪,是必要谨防呀!老大我现在好怕怕呀!”

沈鸿宇等道:“师父放心,我等皈命投诚,怕什么妖怪!这一路走来,你不也没被吃掉呀!”

战狼闻言甚喜,加鞭催骏马,放步越蛟龙。须臾上了山崖,举头观看,真是壮观呀,顶巅松柏接云青,石壁荆榛挂野藤。万丈崔巍峰岭峻,千层悬削壑崖深。苍苔碧藓铺阴石,古桧高槐结大林。

四人进了山,缓行良久,过了山头,下了坡,乃是一段平阳之地。烟水寒卖弄精神,教尹君浩挑着担子,他双手举矛,上前赶马。那马更不惧他,凭那呆子在后面赶,只是缓行不紧。

沈鸿宇道:“兄弟,你赶他做啥?让他慢慢走罢,小心臭臭不爽,踢你一蹄子。”

水寒道:“天色将晚,自上山行了这一日,肚里饿了,大家走动些,寻个人家化些斋吃。”

沈鸿宇闻言道:“既如此,等我教他快走。”

把大砍刀幌一幌,喝了一声,那马溜了缰,如飞似箭,顺平路往前去了。你说马不怕水寒,只怕沈鸿宇为何?自然是因为这马是臭臭幻化来的,沈鸿宇身为臭臭的主人,臭臭自然听他的。

臭臭一发威,那战狼挽不住缰口,只扳紧着鞍桥,让他放了一路辔头,有二十里向开田地,方才缓步而行。

正走处,忽听得一刀锣声,路两边闪出三十多人,一个个枪刀棍刀,拦住路口道:“和尚!那里走!”吓得个战狼战兢兢的,腿肚子直打转,话说这货当年也是个纯爷们,可是自打天尊限制了他的能力之后,这货直接怂了,连点胆量都没有了。

战狼可怜巴巴的说道:“大王,贫僧是东龙差往北上修行者,自别了东龙,年深日久,就有些盘缠也使尽了。出家人专以乞化为由,那得个财帛?万望大王方便方便,让贫僧过去罢!”

那两个贼帅众向前道:“我们在这里起一片虎心,截住要路,专要些财帛,什么方便方便?你果无财帛,快早脱下衣服。”

众娄罗一齐下手,把一条绳捆了,高高吊在树上,却说三个撞祸精,随后赶来。水寒呵呵大笑道:“师父去得好快,不知在那里等我们。”

忽见战狼在树上,他又说:“你看师父,等便罢了,却又有这般心肠,爬上树去,扯着藤儿打秋千耍子哩!”

沈鸿宇见了道:“呆子,莫乱谈。师父吊在那里不是?你两个慢来,等我去看看。”

好驸马,急登高坡细看,认得是伙强人,心中暗喜道:“造化!造化!买卖上门了!”即转步,摇身一变,变做个干干净净的型尚,穿一领缁衣,年纪只有二八,肩上背着一个蓝布包袱,拽开步,来到前边,叫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这都是些什么歹人?”

战狼道:“徒弟呀,还不救我一救,还问什么的?”

沈鸿宇道:“是干什么勾当的?”

战狼道:“这一伙拦路的,把我拦住,要买路钱。因身边无物,遂把我吊在这里,只等你来计较计较,不然,把这匹马送与他吧。”

沈鸿宇闻言笑道:“师父不济,天下也有和尚,似你这样皮松的却少。天尊叫你往北极,谁教你把这龙马送人?”

战狼道:“徒弟呀,似这等吊起来,我还怎么护着马呀!”

那伙贼见沈鸿宇与他师父讲话,撒开势,围将上来道:“型尚,你师父说你腰里有盘缠,趁早拿出来,饶你们性命!若道半个不字,就都送了你的残生!”

沈鸿宇放下包袱道:“列位长官,不要嚷。盘缠有些在此包袱,不多,只有马蹄金二十来锭,粉面银二三十锭,散碎的未曾见数。要时就连包儿拿去,切莫打我师父。古书云,德者本也,财者末也,此是末事。我等出家人,自有化处。若遇着个斋僧的长者,衬钱也有,衣服也有,能用几何?只望放下我师父来,我就一并奉承。”

那伙贼闻言,都甚欢喜道:“这老和尚悭吝,这型尚倒还慷慨。”

吩咐道:“放下来。”那战狼得了性命,跳上马,顾不得沈鸿宇,操着鞭,一直跑回旧路。

沈鸿宇忙叫道:“走错路了。”

提着包袱,就要追去。那伙贼拦住道:“那里走?将盘缠留下,免得动刑!”

沈鸿宇笑道:“说开,盘缠须三分分之。”

那贼头道:“这型尚忒乖,就要瞒着他师父留起些儿。也罢,拿出来看。若多时,也分些与你背地里买果子吃。”

沈鸿宇道:“哥呀,不是这等说。我那里有甚盘缠?说你两个打劫别人的金银,是必分些与我。”

那贼闻言大怒,骂道:“这和尚不知死活!你倒不肯与我,返回我要!不要走!看打!”

轮起一条扦挞藤棍,照沈鸿宇光头上打了七八下。沈鸿宇只当不知,且满面陪笑道:“哥呀,若是这等打,就打到来年打罢春,也是不当真的。”

那贼大惊道:“这和尚好硬头!”

沈鸿宇笑道:“不敢不敢,承过奖了,也将就看得过。”那贼那容分说,两三个一齐乱打,沈鸿宇道:“列位息怒,等我拿出来。”

沈鸿宇整出武器,说道:“列位,我出家人,果然不曾带得盘缠,只这个刀送你吧。”

那贼道:“晦气呀!把一个富贵和尚放了,却拿住这个穷秃驴!我又不杀猪,我要刀做什么?”

沈鸿宇就舞动着大砍刀准备动手了,那贼害怕道:“这和尚生得小,倒会弄术法儿。”

沈鸿宇将刀插在地下道:“列位拿得动,就送你罢。”

两个贼上前抢夺,可怜就如蜻蜓撼石柱,莫想弄动半分毫。这刀千八百斤的能有,一般人谁能拿得动。驸马走上前,轻轻的拿起,丢一个蟒翻身拗步势,指着强人道:“你都造化低,遇着我老沈了!”

那贼上前来,又打了五六十下。沈鸿宇笑道:“你也打得手困了,且让老沈打一刀儿,却休当真。”

你看他展开架势,舞动大刀,一刀背把一个打倒在地,嘴唇揞土,再不做声。那一个开言骂道:“这秃厮老大无礼!盘缠没有,转伤我一个人!”

沈鸿宇笑道:“且消停,且消停!待我一个个打来,一发教你断了根罢!”接着又一下,把第二个又打死了,唬得那众娄罗撇枪弃棍,四路逃生而走。

却说战狼骑着马,往东正跑,水寒、尹君浩拦住道:“师父往那里去?错走路了。”

战狼兜马道:“徒弟啊,趁早去与你师兄说,教他刀下留情。”

烟水寒说道:“打也打得直了脚,又会往那里去走哩!”

战狼道:“你怎么说散伙?”

水寒道:“打杀了,不是散伙是什么的?”

战狼问:“打的怎么模样?”

水寒道:“头上打了两个大窟窿。”

战狼教:“解开包,取几文衬钱,快去那里讨两个膏药与他两个贴贴。”

水寒笑道:“师父好没正经,膏药只好贴得活人的疮肿,那里好贴得死人的窟窿?”

战狼道:“真打死了?”

就恼起来,口里不住的絮絮叨叨,充分发扬了他碎碎念的本事,兜转马,与尹君浩、水寒至死人前,见那血淋淋的,倒卧山坡之下。

这战狼甚不忍见,即着水寒:“快使蛇矛,筑个坑子埋了,我与他念卷倒头经。”

水寒道:“师父左使了人也。沈鸿宇打杀人,还该教他去烧埋。”

战狼念叨着:“你到森罗殿下兴词,倒树寻根,他姓孙,我姓陈,各居异姓。冤有头,债有主,切莫告我取经僧人。”

水寒笑道:“师父推了干净,他打时却也没有我们两个。”

战狼真个又撮土祷告道:“好汉告状,只告沈鸿宇,也不干水寒、尹君浩之事。”

驸马闻言,忍不住笑道:“师父,你老人家忒没情义。为你保平安,我费了多少殷勤劳苦,如今打死这两个毛贼,你倒教他去告老沈。虽是我动手打,却也只是为你。你不往北上修行,我不与你做徒弟,怎么会来这里,会打杀人!索性等我祝他一祝。”

攥着铁刀,望那坟上捣了三下,道:“遭瘟的强盗,你听着!我被你前七八棍,后七八棍,打得我不疼不痒的,触恼了性子,一差二误,将你打死了,尽你到那里去告,我老沈实是不怕:光明神认得我,天王随得我;二十八宿惧我,九曜星官怕我;府县城隍跪我,东岳天齐怖我;十代阎君曾与我为仆从,五路猖神曾与我当后生;不论三界五司,十方诸宰,都与我情深面熟,随你那里去告!”

战狼见说出这般恶话,却又心惊道:“徒弟呀,我这祷祝是教你体好生之德,为良善之人,你怎么就认真起来?”

沈鸿宇道:“师父,这不是好耍子的勾当,且和你赶早寻宿去。”那战狼只得怀嗔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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