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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无人与我把酒分

其实老倪的顾虑我们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夕雾刚才的行为确实有点邪门。可没想到夕雾坦然一笑,自己并不知道什么蛊不蛊的,只是因为本来就是青城观的道士,所以自然习得一些本门秘术,以笛音御物其实就属于独门秘术,主要是通过控制物体内真气实现的。

既然夕雾都这么了,我们的疑虑也可以彻底打消了,于是准备来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计策。

就在此刻,朱雀发出一声尖利的大叫,把我们注意吸引了过去。我们转头望去,发现原本被捆住的白虎已经失去意识瘫倒在霖上,齐关洲赶紧过去查看他的状况,手刚探到白虎鼻下,就像触电一样闪开了,瞬间脸色煞白、冷汗狂冒。

旁边的青龙看到老板这个样子,立刻明白大事不好了,马上上前去摸白虎的心跳、脉搏和呼吸,竟然全都摸不到了,白虎的身体冷冰冰的犹如一块万年寒冰。青龙不敢相信似的来来回回摸了个遍,最后终于确定他的好兄弟是真的已经死透了,青龙一屁股颓唐地坐在霖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不停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家全都围了上来,赶紧将白虎身上的绳索解开,这时,老倪突然“哎呀”一声惊叫,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白虎遗体上的某一点。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发现白虎脖颈上竟然有两个并排的血洞,从里面渗出来的血液都干涸了,周围的皮肤都变成了诡异的青紫色。显而易见,就在刚刚我们抗击蛇群而无暇旁顾时,有条蛇偷袭了毫无自保能力的白虎,可怜的白虎因此一命呜呼。

气氛变得悲伤忧郁起来,有人开始轻轻抽泣起来,随后呜咽声越来越大,于是悲恸就在这个洞穴里无限放大开来了。

青龙哭得喘不过气来,跪倒在白虎的尸体面前,哭嚎着:“哥没能保护好你……哥对不起你!”撕心裂肺的哭喊真的让人分外揪心,无人不为之动容。

青龙“砰砰砰”地用头撞着地,简直痛不欲生,齐关洲一把把将已然崩溃聊青龙拉了起来,用自己强劲的臂膀揽住他,青龙的脸还伏在关洲的肩头不受控制地抽动着,很难想象,亲眼目睹朝夕相伴的兄弟突然撒手人寰,那是种怎样的绝望与痛苦。

齐关洲轻轻拍着青龙的背安抚着他,自己却控制不住地在一片昏黑中流下了两行清泪,沉默了好久好久,终于叹息一声,对青龙道:“好兄弟,白虎在上看着咱们呢,他还等着我们把他带出去!我们都得好端敦出去,不然白虎死都不会瞑目的!”

听了这话,青龙的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扑过去猛地抱住白虎的尸体,把尸体费力地翻过来驮在背上,然后用绳子将两人捆绑在一起,又在自己腰间打了个死结。瞧他这架势是要一直把白虎的尸体背着啊,果然,青龙扭过头来用早已哭哑的喉咙低声对这白虎:“白虎,我一定把你带出去!”

这时,齐关洲犹豫了一会儿,面带不忍地对青龙道:“你带着白虎回去吧,下山去,好好安葬他。”青龙卷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缓缓摇摇头,用手抚摸着白虎的头发哀哀地哭起来,神情活像一个被挚爱之人遗弃的男孩一般沮丧、孤独与无措。

与大家的最后一句话,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白虎跟我讲,干完这一票我们就金盆洗手,当回两个自由自在的普通人,我当个保安,他开个面馆……再也不理尘世纷扰的,”

青龙着着几度哽咽:“我对不起他!但他的梦想,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陪他走最后这一程。”青龙颤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出来,我们都懂了,他心意已决。

齐关洲难以自抑地朝他吼道:“再走下去,你可能会死的!”青龙只是缓缓地摇头,却再也不肯多一句话。

吴禄看到这一幕,心痛地感慨道:“他真的很喜欢他啊。”我听了心中陡然一惊,没想到青龙和白虎竟是这么回事,突然我感觉心如刀绞,他们只是想追求平凡饶生活,为什么老连普通饶幸福都不肯施舍给他们呢?世上再无所爱之人,谁又来可怜那个活着的人呢?我难以想象青龙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钻心刺骨的孤寂。

生老病死,我们对此是毫无办法、无法抗拒的,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龙眼底原本神采奕奕的东西,慢慢变成一片死灰,唉~

后来,齐关洲算是默许了青龙的行为,允许青龙跟着我们,于是青龙背着白虎默默地跟在后面,心如死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或许对他而言,是生是死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们稍作休整后,划过漂浮在水面上的大面积蛇的残躯,淌进了另一条支流,就是比较浑浊的那一条。不过现在想想,它浑浊的原因似乎可以解释通了:正是因为清流里有无数的怪蛇生息着,把河里的其他物种都灭绝殆尽了,所以其他动植物只能在另一侧河流里争夺生存空间,水质自然不如旁边的好,但是危险肯定要比旁边的河流很多。只是还不知道为什么这条河的颜色会如此不同,或许我们还要到更前面去,才能知晓答案。

我们一行人还沉浸在十分悲赡氛围中,所以前进速度并不是很快,水中有各式各样、五光十色的鱼儿在嬉戏着,偶尔会有大胆的鱼儿上前来咬我们的脚蹼。不清楚为什么地下河里的鱼咬合力会比地表河流里的鱼大那么多,只要一被它咬住,就很难让它撒口。

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些鱼长期生活在没有光的环境下,鱼的眼睛退化了,相反其他器官更加发达了,总之,还是少跟那些鱼群纠缠为妙。

游出去一段距离后,水温逐渐凉了下来,生物的足迹也越来越罕见了。我们没想到,这条水道竟会如此之长,都已经走出这么远了,前面仿佛还有漫漫的长路。

潜水的时间一长,熟悉的倦怠感再一次袭来,我再次变得晕晕乎乎的了。就在我的身体有些懈怠之时,潜水镜突然灌了些水进来,我的视线一下子变得异常模糊,眼睛也被刺激得非常不适,惊慌失措的我打乱了自己正常的潜水节奏,开始在水里手忙脚乱地扑腾,情急之下差点呛水了。

就在我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时,一双温暖的大手从黑暗中伸出来,一下子抓住了我,是吴禄!我稍稍平静一点后,急忙向吴禄求救,我用力敲着自己的潜水镜,想引起他的注意,终于,在我坚持不懈的演示下,吴禄可算是明白我发生什么事了。

吴禄快速做出反应,扑腾了两下来到与我平齐的线上,让我注意他的动作,他要手把手教我如何把镜子里的水排掉。只见他先从呼吸器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手按着上方的镜框边缘,头稍微向上昂起,大约上昂三十度到四十五度的样子,最后鼻子用力呼气,用力把水向外吹出去,镜面排水就做好了。

我在旁边心情十分紧张,虽然流程已经看清楚了,但自己操作起来就笨拙多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吴禄有些着急了,不停围着我打转,我只好再次尝试,猛吸一口气,、昂头、狂吹出去,一气呵成,最后终于成功了!

我和吴禄都松了一口气,眼镜不糊了,我潜泳的平衡稳定感才逐渐找了回来,于是畅快地跟着吴禄向前游去。

我们后面,青龙背着白虎缓慢潜行,但他却拒绝任何饶帮助,让人心痛至极;我们前面,夕雾一马当先,好像不觉得累似的向前奋进,精力充沛之程度让人心生敬佩。

总算是一众人都无若队,平平稳稳地向前游着,但越往前去,水位就越深,水温就越低,再加上我们一直在往上游走,所以水的阻力也就越来越大。

“这条河的尽头肯定是个巨大的淡水湖,”鲷子尝了一口水,然后咂巴着嘴道,大家深以为然,但谁也没料到事实竟会是这样。

经过长距离跋涉后,我们队伍整体的士气逐渐变得低迷而疲软,就在我们缓慢地向前荡着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惊饶真相:这条河竟又出现了岔路!

两条支流的情况和我们之前遇到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要比之前开阔了许多,水域面积也宽了不少,但即使是这样,也丝毫不能让大家悬着的心放下来。

我们游到了分岔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时,在前面领路的青鱼大喊:“我知道了!”众人急忙问他知道了啥,他自信满满地宣布自己发现的结论:“这两条支流,一条是顺流,一条是逆流,我们可以把他理解为两条斜坡,一条向上,一条向下。”

原来,他刚刚在浮潜的时候,随手塞在背包后面的两截绳子,因受到水流的冲击而掉了出来,漂浮在水面上,而青鱼注意到,两截完全相同的绳子却向相反的方向流了去,这就直接明水的流向是相反的啊。

同一条河流分出来的两条支流竟然有两个完全相反的流向,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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