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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游子远流星划空 金墉城石生三败

自公元二百一十九年,石勒正是跟前赵决裂,自封赵王之后,一直在休养生息,除了南边跟祖逖打打游击战,再几乎没有发起国什么大的战事,直到公元三百二十四年,石勒决定对刘曜的前赵,发起攻势,这五年的时间,石勒展现出了一个高超的政治家的手腕。

首先便是注重农桑,扶持经济,后赵这几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使得石勒手下,攒下了一支将近十五万饶兵马,马匹军粮无数,其次便是羯汉分制,石勒深深地知道,因为羯人是当时所有民族里,人数最少的一个民族,靠强压手段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因此采用了羯人治羯,汉人治汉的方式,石勒非常尊重汉饶士大夫,修建学校,重修礼法,重用程遐和徐光。

最后便是驭下有方,民尽其才,在东西晋士气,想要做官干些事情,家境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东西两晋本来就是一个靠着地方士族的依托而建立起来的国家,但是石勒因为是奴隶出身,他丝毫不管这些,石勒兴办学校,发明了考试制度,只要是人才,便可以登榜提名,这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破荒的举措,后来的隋朝,正是在石勒考试制度的基础下,才演变成为了“科举制度”。还有一点,在佛图澄的教之下,石勒一改杀戮的本性,对于一些错误,也能够适当的宽容。

话当年石勒非常讨厌汉人对其他民族称之为“胡族”这个称谓,遂命令民间禁止用“胡”这个字,违令者一律斩首,当时民间有一种瓜果,是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带来的,名字叫做“胡瓜”,石勒便把胡瓜改名为黄瓜,由此可见石勒对于“胡”这个字的痛恨,但是后来石勒召见襄国郡守樊坦,不想樊坦却是穿着带补丁的衣服来见石勒,石勒便问樊坦为何如此,樊坦是个粗人,话不经大脑,便道,

“在来的路上,被胡人贼寇抢劫了,害得我只能筚路蓝缕来见大王!”

樊坦刚完,便反应过来自己反了石勒的大忌,了胡字,慌忙跪在地上请罪,石勒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樊坦治罪,石勒之胸怀可见一斑。

还有一件事,石勒早年的时候生活在并州,当时石勒的邻居李阳经常欺负石勒家里,而且还抢了石勒家的一片沤麻的池子,石勒和李阳因此打了好几架,后来石勒成为赵王之后,荣归故里,李阳却因为旧仇不敢前来,石勒便亲自去李阳家里,寻到李阳,拉着李阳的手,道,

“之前我厌恨你的老拳,你也饱尝了我的毒手,我们之间互不相欠。”

石勒非但没有给李阳治罪,反而提拔李阳做了奉车都尉。

可以,石勒自从成为了赵王之后,跟之前的那个杀伐过重,令人闻之色变的石勒,判若两人,展现了一名帝王的胸襟和气魄,他的改变,佛图澄功不可没。

公元三百二十四年,后赵的司州刺史,石勒的从子石生突然向前赵的河南太守尹平发动了进攻,杀死了尹平,坑杀了新安县五千兵士,由此正式来开了前赵和后赵之间,对于北方霸主地位的战争。

石勒的突然发起进攻,最先有所动作的,并不是刘曜,而是东晋的司州刺史李矩,颍川太守郭默,趁机起兵攻打石勒的后方,此二将军士刘琨的昔日部将,刘琨被杀死之后,二人便一直在收拢兵马,意图再战,石勒曾经多次派兵攻打二人,但是都没有剿灭他们,石勒的后院起火,不得不暂停了进攻前赵,转而调转枪头来攻打李矩和郭默。

前赵皇帝刘曜得知石勒突然发动战争,虽然怒不可遏,但是也十分惧怕石勒的实力,决定静观其变,待石勒和李矩郭默两败俱伤,自己再趁机出兵攻打石勒,不料此计,却被游子远力劝。

此时的游子远,因为多次率兵深入西羌腹地,吸入了瘴气,身染疾病,久治不愈,但是游子远仍然入宫,寻到刘曜,道,

“陛下,石勒势力强大,万万不是几名李矩和郭默等人所能抵挡的,我们此时应该趁机派大军,与李矩和郭默东西夹攻石勒,石勒首尾难顾,必然失败!”

刘曜心思犹豫,看着游子远,道,

“爱卿的病如何了?”

游子远轻咳几声,道,

“久治不愈,怕是无药可医!”

刘曜走到游子远面前,拉着游子远的手,道,

“爱卿,你一人,可抵十万雄兵,如今如果我大军出征,却没有你的智谋相助,怕是难以取胜!倒不如朕等你的裁了之后,再进攻石勒也是不迟!”

不料游子远却突然跪拜在地,大呼道,

“陛下,臣已经为自己看过相了,臣必将不久于世,请陛下切莫为了臣而贻误了战机!”

刘曜对于出不出兵攻打石勒,如此犹豫,其实并不是因为游子远的病,而是他害怕石勒,自己的兵士在关中征战多年,兵劳马疲,军粮也准备的不充分,但是石勒这么多年一直休养生息,手里更是捏着十五万大军,刘曜害怕自己不是对手,十分害怕。

刘曜见游子远跪谏自己,顿时冷了脸,把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去,道,

“此时朕意已决,爱卿不必再言了!退下吧!”

游子远还要再谏,不料却只换来刘曜冰冷的两个字,

“退下!”

游子远因此更加忧虑,病情加重。

一切如游子远所言,李矩和郭默在石勒十万雄兵的攻打之下,兵败如山倒,但是李矩和郭默都是刘琨的旧臣,在汉人之中威望极高,之前尽管数次被石勒击败,但是因为有威望,李矩和郭默都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新召集一支兵马,于是这一次,石勒决定采用诱降的政策,彻底解决自己的后方,话李矩的外甥郭诵的弟弟郭元被石勒的大将石良俘虏,郭元投降,并写密信,言道,

“如今石勒西面击退鲜卑拓跋部,东面收服青州,捕杀王弥和曹嶷,北面剿灭了王浚,收服了幽州,南面则是击溃了祖约,霸占了豫州,其实力如此强大,兄长何不早降,吾已经归降石良,石将军待我如亲生兄弟,如若兄长肯一同归降,那么我们都是赵国的肱骨之臣!”

郭元力劝郭诵投降石勒,反叛李矩,不料此书信被李矩截获,李矩把书信拿给郭诵看,郭诵大骂郭元,道,

“昔日安国侯王陵的母亲被项羽扣押,王陵却能分辨大家忠义和家孝道的先后顺序,如今只是区区一个兄弟,我郭诵难道分辨不出来吗!”遂不利密信,石良又送郭诵尘尾马鞭,以示殷勤之意,郭诵也是不以为然。

尽管李矩和郭默拼死与石勒争斗,但是无奈实力相差太过于悬殊,二人一败再败,李矩退守豫州聚拢兵马与石勒打游击,但是郭默却已经厌倦了屡战屡败的日子,于是悄悄南下,投奔了建邺。

李矩没有了郭默的支援,兵败如山倒,不断被石良击败,李矩也不得不率队南归,不想途中李矩身染重疾,坠马而死。

李矩和郭默反叛石勒,其实并未对石勒的实力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刘曜得知李矩和郭默兵败,决定破图开坛,挂旗东征,

当即命令世子刘胤为大都督,三子刘熙为副都督,游子远以参军,点大将呼延谟,刘雅,平先,丘中伯领大军八万,以堂弟中山王刘岳为先锋大将,率刘贡,刘干,王腾,刘黑四将,领先锋军两万,浩浩荡荡杀奔洛阳而来!

不想在刘曜决意东征的当日,夜晚,游子远暴毙身亡,临死之前,大呼道,

“时机以误,吾之将败!未得明君,使其吾之过也!”

刘曜听闻游子远的临终之言,大怒不已,当即将已经病亡的游子远撤销一切职务,罢为庶人,民葬游子远,游子远对于前赵来讲,就如同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从而来,拯救刘曜于危难之中,短短几年后,便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未能留下一丝足迹,以民来,以名去。

话刘岳领先锋军,很快就行军到了洛阳,进攻石生,刘岳立于军前,身后一字排开刘贡,刘干,王腾和刘黑四员大将,军容整齐,气势雄壮,刘岳拍马而出,大呼道,

“羯奴贼寇!汝等乃是陛下的堂下之臣!为何无故犯吾赵国边境!”

石生倒也是不惧,勒马而出,大呼道,

“赵国无义,赵王为赵国出生如此多年,到最后却连个赵王的封号都不给,如此无情无义的君主,岂能够威仪于下!”

刘岳昂首道,

“入主石勒,不过是我们皇室的阶下之犬臣,守门之奴仆,我们想给就给,不想给,便不给岂有居功要挟之理!”

刘岳乃是刘曜的堂弟,也是汉朝的皇室宗亲,他的这句“阶下之犬臣,守门之奴仆”极尽藐视之意,惹得石生大怒,石生扭头对身后诸将道,

“谁敢出战,于本将军斩了这狂妄之徒!”

大将王桂也不搭话,挺枪而出,杀奔刘岳而来,刘岳身后,刘贡也自绰刀勒马而来,二人大战十几回合,王桂不敌,被刘贡一刀斩于马下!

刘岳哈哈大笑,讥讽道,

“汝等羯奴,尽是些不堪之辈!”

石生怒不可遏,对刘岳恨的是咬牙切齿,石生还未言语,其身后老将李纲挥舞金蘸大斧,爆喝道,

“贼奴休狂!李纲在此!”

刘岳身后刘黑拖着一条银杆蛇矛,与李纲撕斗,二人斗了五六十合,李纲年老,气力不佳,手下稍慢,已被刘黑瞅着破绽,一茅刺中心窝,坠马而死!

刘岳又是笑道,

“羯奴儿,可否派些能打的将军过来!简直不堪一击!”

石生大怒不已,当即准备亲自绰刀出战,不想身后的卫率李如却是绰刀,挡在石生面前,道,

“将军勿忧,待看我李如斩杀贼将于阵前!”

李如乃是石生军中,武艺最为高强之人,担任石生的卫率,保证石生的安全,石生见李如肯出,大喜不已,道,

“吾已连折两阵,第三阵,万不能再败,不然,汝提头来见!”

李如绰着一杆青龙长刀,胯下一匹青色宝马,缓缓而来,气度非凡,刘岳见李如气势不俗,遂扭身对诸将道,

“此人气度非凡,当心才是!”

不料王腾却是拽着一杆金色长斧,狂笑道,

“白面贼,虚张声势,徒有其表,不足为虑!待吾斩杀此卖弄之贼!”

罢,王腾挥舞金蘸长斧,拍马而来,李如亦是绰起长刀前来撕斗,战不三合,王腾一斧把李如劈成了两半!顿时血肉横飞,三军震愕!石生则是当场被惊得只瞪大了眼睛,却是不出话来!

刘岳哈哈大笑,道,

“羯奴!汝等阵中都是些如此不堪之徒吗!将领尚且如此,兵士又何足一虑!”

罢,刘岳拔出宝刀,指着石生,大呼道,

“杀!”

顿时,两万匈奴兵汹涌而来,一个个气势恢宏,势不可挡,石生诸位将领和兵士,见匈奴人如此威猛,自知难以取胜,心有怯意,稍作抵抗,便相互逃窜,匈奴兵与乱军之中,来回冲杀,不可阻挡,石生大败,领着数百残兵,退守金墉城,刘岳将金墉城团团围住,断其粮草,围而不打,不几日,金墉城兵粮告急,石生兵将不得不杀马而食!

石勒得知石生被困在金墉城,连忙点石虎为大都督,养子石堪为副都督,领兵四万,点郭太,李弘,李农,董那荼为大将,杀奔金庸城而来!

刘岳得知石虎前来,慌忙召集刘贡,刘干,王腾,刘黑四员大将堂议,刘岳本想是商量个击败石虎的方法,不想刘贡却是言道,

“大将军,石虎乃是羯族人里,少有的优秀的将帅,攻杀王浚,侵占江淮,攻打襄国,石虎都功不可没,特别是擒杀王弥,曹嶷,和段匹磾,在豫州与祖逖还能较量一二不落下风,恐怕我们不是石虎的对手,此时应当速速撤退,放弃金墉城才是上策!”

不想王腾却是大怒道,

“贼兵未到,汝等却已经被贼兵吓破哩子,岂能上阵冲锋杀敌!这个石虎如此厉害,我王腾倒是向与之较量一番!”

刘岳其实对石虎也是颇为忌惮,左右不能定,刘黑却是言道,

“大将军,我们乃是先锋军,在我们的身后,有世子的八万大军作为后援,我们没有理由害怕石虎,万一我们不战自退,怕世子责我们怠慢军心之罪!”

这一句话,算是到了重点上,刘曜的这个世子刘胤,屡战屡败,几乎没怎么打过胜仗,这一次万一也败了,搞不好刘胤就会把兵败的责任,推在自己的头上,遂刘岳决定留下来,与石虎较量一番!

虽然刘岳并没有撤退,但是刘岳对石虎还是非常忌惮,先前两万兵士围困金墉城,石虎前来,刘岳却撤出一万兵士,于金墉城外三十里扎寨,只用一万兵士困守金墉城,位置刘岳和石虎此番激战,究竟谁胜谁负,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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