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叹赵云后辈叛国 喜赵染神兵天降
话说这颍上城内,火光冲天,羯兵尽皆被烧死,惨叫声凄惨无比,城外,几千弓弩手围住四处大门,但见羯兵逃出,即刻乱箭射死,无一人一兵逃出,再这样下去,石兴插翅难逃,必死无疑!
王敦和刘演二人立马于军前,要看着已经成为一座火海的颍上城,王敦突然下令,命弓箭手停止射击,并对身边的刘演低声附耳,少顷,刘演拍马到颍上城下,大呼道,
“石兴!汝等无枉犯我边界,本应诛杀,但王敦将军念汝等年少轻狂,便留你一条性命,西门,王将军已经撤走了兵马,汝等当从西门速速离去,如胆敢复来,定让汝等有来无回!”
城外刘演的呼喊,石兴听的是真真切切,石兴不知道刘演之言是真是假,但是此时石兴却是已经走投无路,不得不信了,王阳,夔安等诸将扶着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石兴,直奔西门而去,打开西门,果然西门城外并无一兵一卒把手,石兴喜极而泣,在王阳,夔安的庇护下,仓皇而逃!
刘演回军,看着王敦,道,
“大将军,如何放走了石兴?”
王敦此时,长叹一声,道,
“如今江东五大家族争的是你死我活,我若是杀了石兴,石勒必然回来报复,我们目前,还不宜跟石勒结仇,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当是放在江东,放了石兴,着实是无奈之举。”
说罢,王敦领兵自回,石兴,石弘回到石勒大帐,石勒得知石兴屡次不听王阳之言,贪功冒进,两万兵马折损殆尽,怒不可遏,当即就要斩了石兴,众将苦劝,方免,杖责石兴一百军棍,打的石兴是劈开肉绽,几乎去了半条性命。
平阳,汉朝皇宫。
皇帝刘聪难得的又开了一次朝议,坐在金殿之上的刘聪显得怒气冲冲,手里捏着一份密信,大骂道,
“小小一边陲小国,竟然如此不知礼数,难道我汉朝没有你大成国的帮助,就不能攻下长安吗?”
此时权倾朝野的靳准,早就得知了密信的内容,原来受刘聪之命,前去大成国游说皇帝李雄的御史中丞俭图上呈密信,俱言李雄根本就不接待自己,无意与刘聪共谋长安,刘聪由此大怒!
刘聪站起来,在金殿之上来回走动,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动了真怒,殿下百官,除了靳准,尽皆战栗地跪在刘聪脚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刘聪性格暴戾,每次发怒,必要杀人以泄心中之怒气,殿下百官尽皆惶惶,刘聪突然止住脚步,对着殿下百官说道,
“左都水使者王摅(shu一声,音同叔)何在!”
王摅连滚带爬地从阵中爬了出来,恭敬地跪在地上,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瑟瑟发抖,王摅道,
“老臣……老臣……臣在……”
刘聪指着王摅,骂道,
“你这个老奸臣s宫娘娘多喜食鱼蟹,最近却不得一食,这点事都办不好,说!你从中拿了多少好处!”
王摅大呼冤枉,泪涕横流,道,
“冤枉啊!冤枉啊陛下!老臣岂敢从中克扣!只是现在正值七月酷暑,鱼蟹海鲜从滨海运到平阳均已腐烂不能食,老臣岂敢拿腐烂的东西给娘娘们食用!”
“借口!朕难道没有点拨藏冰之钱财!分明是被你克扣了!”
王摅一脸的惊恐和冤枉,王摅道,
“陛下!老臣并未收到藏冰之钱财啊!此事当查明真相!老臣冤枉啊!”
站在旁边的靳准轻轻咳了咳,低了低头,刘聪一屁股坐在金椅上,用手指着王摅,怒道,
“给朕把这个老东西拖出去,斩了!诛灭三族!”
堂下众臣皆是浑身一颤,紧接着把头深深埋在匍匐在地的两手之间,王摅大哭不已,口呼冤枉,庭外当场被斩杀!
刘聪其残杀大臣,诸如此类,不分青红皂白,只看自己的心情如何,通常,只要刘聪杀了人,气便消了,但是这一次,即便是杀了王摅,也难掩刘聪的怒气,刘聪猛然站了起来,怒道,
“即刻!即刻下旨!命河内王和中山王向长安进发,限时三个月,必须把长安给朕打下来!”
皇帝震怒,百官跪拜在地,浑身颤抖不敢言,中郎谏官陈元达却是不惧,站起来,道,
“陛下,虽然黄河弯口距离长安不远,但是关中关隘众多,易守难攻,如果冒然进攻长安,恐怕锐有所挫,此事当从长计议才好!”
刘聪瞪着眼睛,看着陈元达,脸上阴云密布,似乎一口要把陈元达吃了,刘聪道,
“之前你也认为洛阳难攻,朕还不是一样打下来了!”
司徒崔懿起身道,
“陛下,所谓能攻者,不外乎三个条件,天时,地利,人和,如今陛下攻下洛阳,天下震惊,华夏九州,我汉朝已有其三,大汉朝已占据天时地利,请陛下再将等待人和!三者并有,长安必破!”
刘聪又扭头看着崔懿,道,
“何为人和!”
崔懿道,
“如陈中郎所言,关中地势复杂,关隘极多,易守难攻,如若没有向导,长安恐难急取!望陛下三思!”
百官叩颂道,
“望陛下三思!”
刘聪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靳准,道,
“国丈有何高论?”
靳准略一沉思,对着刘聪作揖道,
“陛下,这人和,老臣已经为陛下找到了!”
刘聪一愣,连忙下殿,看着靳准,道,
“何人?”
靳准道扭头看着殿外,道,
“把赵将军请上来!”
话音刚落,遥见殿外走进一人,此人身长八尺,生的倒是玉树临风,面容俊俏,不打紧一看,倒不像是个武将,而是像个文臣,赵染对着刘聪,跪拜在地,口诵万岁,刘聪道,
“你是何人?”
那将道,
“末将姓赵,名染,字文瀚,乃是蜀汉永昌亭侯赵云之孙,征西将军赵统之子!原是司马模的牙门将军,率领三千人镇守蒲坂,这些年为佞王司马模鞍前马后,执马坠蹬,屡立军功,但是司马模却任人唯亲,末将一直得不到升迁和重用,末将自知司马模并非明主,素闻汉朝皇帝破洛阳之威名,深为折服,特来投奔,望陛下不弃!以让末将效犬马之劳!”
原来,赵云虽然征战一生,戎马倥偬,但是其二子赵统和赵广并不成器,赵氏一族逐渐没落,到赵云孙辈赵染之时,赵染只做了个牙门将军,守卫蒲坂,赵染对此一直愤愤不平,自司马颖的大将牵秀在冯(ping二声,音同平)翊被杨腾杀死之后,冯翊一直无人驻守,赵染向司马模谋求冯翊太守之职,却被司马模拒绝,并派自己的心腹大将索綝(chen一声,音同嗔)镇守冯翊,赵染大怒之下,率领三千兵众投奔了汉朝。
靳准道,
“赵将军乃是名门望族之后,其三代都居住在蜀汉关中之地,熟知当地地形,此乃,正是陛下的人和!”
刘聪看着跪拜在地的赵染,心中大喜,道,
“真乃是天时地利人和!长安可定,天下可平!”
刘聪遂封赵染为平西将军,与安西将军刘雅领兵两万,直奔冯翊,同时命镇守洛阳的刘曜和渑池的刘粲一同进攻长安,刘聪在攻下洛阳之后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便展开了浩浩荡荡的西征,意图灭亡西晋。
话说这南阳王司马模帐下,有五员声名赫赫的大将,被称之为关中五虎上将,分别是征西大将军陈安,奋威大将军索綝,车骑大将军麴允,殿前大将军淳于定,安定太守,军司大将军贾疋(ya三声,音同雅),五员大将俱在关中声名赫赫,有万夫不敌之勇。
汉军想要进攻长安,冯翊乃是最后一道屏障重镇,此时索綝领兵一万镇守冯翊,司马模还是不放心,命麴允点兵一万援助索綝,而五虎大将的另外一名将领,军司大将军贾疋正护着吴王司马晏到达蓝田,司马模得知汉朝来犯,忙下密诏,让贾疋暂时安顿吴王司马晏在蓝田,命贾疋率兵驻守下邽(gui一声,音同规),然后命陈安点兵一万保护长安,淳于定领兵两万去前线迎敌。
刘曜领兵率先到达黄河弯口,进攻关中门户,潼关,潼关乃是进入关中的第一道屏障,建在黄河之岸,象山之腰,依山傍水而筑,山陡水险,地势陡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潼关太守乃是吕毅,此人忠贞报国,性情刚烈,在刘曜的强攻之下,吕毅凭借着潼关的天险,以区区三千守兵,硬是扛住了刘曜的三万大军三天的狂轰滥炸,未能让刘曜前进一步,刘曜甚是苦恼。
不几日,赵染和刘雅二将领兵前来,得知刘曜被阻挡在潼关以东,赵染拜见刘曜,道,
“大王莫慌,末将有法可破潼关!”
刘曜大喜,道,
“何法?”
赵染道,
“可遣五百熟知水性的兵士潜入黄河,绕过潼关,于潼关之后登岸,折杀回来,出其不意,可破潼关!”
刘曜摇了摇头,道,
“此法,本王并不是没有使用过,本王曾经派出去一直五百水军,意图绕路潼关之后,只是这黄河正打象山中间穿过,黄河两岸均是悬崖峭壁,寻不得登岸之处,反被守军发现,尽被射死在黄河之中!”
赵染跪拜在刘曜身前,跪拜道,
“大王,末将知道登岸之处,请大王赐予末将一支兵马,大王明日清晨便开始攻打潼关,末将自会神兵天将,击杀吕毅,夺取潼关!为大王拿下这西征的第一份功劳!”
刘曜大喜,遂赐给赵染五百水军,当夜,赵染命其兵尽卸兵甲,只挂短刀,趁着夜色,潜入黄河之中,游到潼关之后,遥见这黄河正把象山一分为二,两侧皆是如刀刃般陡立的悬崖峭壁,绵延数十里,绝无登岸之处!
赵染于众兵士悄悄游到悬崖一侧,然后向身后兵士使了个眼色,众兵知其意,赵染含住一口气,潜入水下,水下无光又是黑夜,赵染摸索着,于水下杂草之中,竟然摸出一个洞穴出来!
原来这登岸之处,并不在水上,而是在水下,而且洞口尽被杂草掩盖,这要是非本地人氏,还当真找不到这个洞口!
赵染带着五百兵士钻进水洞,少顷,赵染便沿水洞登了岸,兵士尽出,手持利刃,悄悄潜入潼关,宰杀兵士,赵染遥见潼关内帐动火通明,赵染心想必定是吕毅之所,便带着五百人冲进内堂,里面果然是吕毅!
吕毅此刻正在和众将领商量对策,见赵染神兵天将,尽皆惊慌失措,各自慌忙去寻刀,赵染一个箭步窜到吕毅身后,一刀砍翻了吕毅,余众皆降,潼关城破。
刘曜攻下了潼关,一路西进,下一城池便是由贾疋驻守的下邽,赵染自帮助刘曜拿下了潼关之后,深得刘曜的信任,此时进攻下邽,便招赵染入帐,问道,
“文瀚,依你之见,如何能攻下下邽?”
赵染跪拜在地,道,
“大王,贾疋乃是关中名将,有万福不敌之勇,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刘曜道,
“如何智取?”
赵染道,
“距离下邽城外五里之处,有一处泥潭,叫驴儿陷蹄,这个地方平时与旱地无异,但是只要下雨,必成泥泞之地,大王当事先用水浇灌之,贾疋虽然是关中人,但是是临时守卫下邽,他必然不会知道有此处地方,当用一武将,诈败引贾疋入驴儿陷蹄,介时贾疋不能出,大王可射杀之!”
刘曜大喜,道,
“本王有你文瀚相助,大事可成!”
第二日,刘曜城下叫阵,贾疋亦是不惧,携兵入城,二人对骂一番自不细述,赵染主动请缨,来战贾疋,贾疋遥见是叛徒赵染,心中更怒,亲自挥舞大刀奔赵染而来,赵染吃下贾疋十合,斗不过,勒马边走,贾疋怒骂道,
“贼子休走!叛国者当尽诛之!”
说罢贾疋拍马追赶,其部将李璠大呼道,
“主公不可追赶,莫是中了诈败之计!”
贾疋高呼道,
“吾追五里便回!”
赵染一路狂奔道驴儿陷蹄,此时这里已经被刘曜注水,泥泞不能行,赵染下马步行而逃,少顷,贾疋挥舞长刀,边赶边骂,
“贼子休走!待吾斩杀了你这赵逆!”
不料贾疋猝不及防,马匹陷入泥中,拔不出蹄子,山林两侧呼得闪出万千弓弩手,赵染立于军中哈哈大笑,骂道,
“贾疋匹夫,有勇无谋,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贾疋心中万急,身边无任何阻拦,如若开弓,必然身死,贾疋长悲一声,暗道,
“赵染小人太过于狡诈Z不听李璠之言!”
赵染没有过多言语,正准备开弓射死贾疋,突闻后军马蹄窜动,一路军马卷着尘土,狂奔而来,赵染遥见这路军马的旗帜,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惊得几近从马上摔下来!顾不得贾疋,自己慌忙逃窜而去!
未知这路兵马为何种人物,还未交手,便能吓得赵染如此狼狈而逃,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