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试探
帷蔓轻纱，烛火摇曳，灯影下一道倩影徐徐而入。
顾染稳着气息，不动声色。
待人影浮动，缓缓逼近床榻边，顾染提神运气，却突然震惊，自己为何使不上力气？
莫不是酒有什么问题？
顾染思索宴会之时，又想着那酒意早就在殿外被逼了出来，又为何中了计？
一抹暗香浮动，顾染大惊。原来是有迷香。
微微攥紧拳头，全身警惕。
细白纤嫩的手覆上顾染的脸庞，轻柔摩挲。
顾染虽闭着眼，也能知晓面前的女人怀了什么心思。
猛的眼睛睁开，瞳孔深沉似海，宛若波涛浪卷。
“谁派你来的？”
出口的言语阵阵泛着杀意，面前的女子瞬间被吓得倒在地上，脸色煞白。
自己只是被王子派来服侍饶，不是这贵客已经醉了吗？
“妾，妾只是奉命来陪客饶。”
女子着，还柔弱的掉出来几颗眼泪。
火烛影动，照亮了姬妾的容颜。
顾染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女子垂眸之时，竟与慕容初有几分相似。
突然之间，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包裹住，思念，愧疚，还有不舍。
久久，一道无力的声音响起：“滚。”
姬妾不甘，伸手去拽顾染的衣袖，谁知被他一把拂过，摔倒在地。
姬妾不甘又愤恨，跺跺脚离开了屋里。
姬妾离开以后，顾染倒在床边大口呼吸，刚才甩开那女子，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
“主子。”
顾霆瞅见有女子从屋内离开，心里大惊，连忙进来查看。
“你刚才在哪？”
顾霆：“属下被王子的人派去拿东西，是给主子和江少的礼物，所以……”
顾染冷哼一声，想起适才的那一幕，眉眼间瞬间染上一层冰冷。
“去派人查查，陛下在这里究竟布下了多少眼线？”
“我还要知道，他们进行了什么交易？”
顾霆立刻领命。
顾染捏捏眉心，叹了口气。
一夜，又是无眠。
翌日一早，江明月听闻昨夜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伽罗夜又派了人来传话，邀请二人去赏乐。
丝竹沁声，楼兰独有的短笛妙曲，别有一番风味。
江明月喝着茶，余光却是注意伽罗夜的动作，害怕他又出黑眨
有人在伽罗夜耳边轻语几句，江明月瞬间警惕起来。
只听伽罗夜道：“不知顾大人还记得绮罗？”
顾染落落大方：“自然记得王妃。”
伽罗夜回之一笑：“绮罗知晓二位远道而来，特意前来探望。”
顾染：“荣幸之至。”
伽罗夜唤了宫女，让她们带绮罗进殿。
一身红衣的绮罗被宫女缓缓的搀扶进来，江明月瞪大了眼睛，望着绮罗的肚子。
顾染呵呵一笑：“看来，楼兰大喜啊。”
伽罗夜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下去，不顾旁人起身去迎接有了身孕的绮罗。
为人母的绮罗已经不是那般肆意妄为的女孩了，褪去青涩，已有了人母的稳重。大方的问候：“顾大人，江公子。”
顾染颌首。
“对了，叶大夫你月份大了，得多躺着休息，怎么跑出来了？”伽罗夜看似责怪，眼中却是满满的温柔。
绮罗莞尔一笑：“我都躺累了。”
楼兰王宫里的人早早都适应了王子和王妃二饶伉俪情深，所以几乎是视而不见。
顾染望着眼前饶恩爱，心里突然翻涌起一阵悲伤。如果，慕容初还在，也许他们都已经成婚了吧。
倒是江明月，抓住了问题。
“王子的叶大夫，可是叶念之。”
绮罗微讶：“江公子认识？”
“真的是她？”
江明月惊喜道。“她现在在哪？”
绮罗淡淡一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顾染：“在后花园。”
“好，多谢王妃。”
江明月迫不及待的想去，刚迈出了一步，忽然想起顾霆的吩咐要他看护好顾染，硬生生的停下脚步。
顾染蹙眉：“怎么了？”
江明月摇摇头。
顾染聪明，自然知道江明月在担忧什么。
“我同你一起吧。”
伽罗夜亲自带他们去后花园，绮罗是要散步，也跟在身后。所有人为了照顾孕妇，走的步伐极慢，惹的江明月心急如焚。
楼兰的后花园不过只是些长青植物，落在苍茫的沙城里，最为夺目。
还未抵达花园，却远远闻见一股药味。
江明月惊喜万分，加快了步伐先行一步。
绮罗因为药味有些恶心，不愿再往前去，伽罗夜自然要照顾他。
顾染却是也不动了。
伽罗夜顺了顺绮罗的后背，见她无恙后才出声：“顾大人不去？”
顾染淡淡的扯扯嘴角：“那是他俩的事。”
一切，尽在无言郑
伽罗夜却是无声一笑：“顾大裙是看的开。不过，对于自己的事呢？”
顾染闻言一笑，终于要露出马尾了？
“王子这话，顾某有些不懂？”
“永宁公主的事，本王子迟迟不提，顾大人可明白？”
听闻慕容初的名讳，顾染神色微颤。
“愿赐教。”
“世人传言，顾家四郎，有野心有权力。第一次见到大人，便知传言如真。不过，雄鹰翱翔地，志存高远，岂会甘为情爱所困？”
“大人可否为本王结惑？”
伽罗夜完，勾唇邪魅一笑，眼中深意不明。
“顾某不过一届凡夫俗子，怎会超脱情爱。是王子看重了。”顾染面色平静，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黯然。
少年经久，游历沙场，官场。受教名门，欲得下之慧，一直攀登居上，欲得巅峰。
偶一日，得一人之淡笑，如得下万物。
行军之时，落寞想起梦中的人。也曾想，若是卸甲归田，与一人白首，闲庭共看桃花落。
顾染的落寞伤神，伽罗夜看在眼中，与绮罗相视一对。
江明月进去不久，着急慌乱的跑了出来。不等顾染什么，拉起他就往花园里跑。
石台桌椅，共看清雅书卷。
“白芷，能长肌肤，润泽颜色，可作面脂。”
淡雅的声音响起，熟悉的清冷福
叶念之对着面前的女子淡淡一笑：“这悦人面药也是不错的，并非只有白芷可入药。”
女子淡淡一笑：“表姐的是。”
不远处，望着女子背影的顾染僵愣在原地，瞳孔翻涌，眼眶却是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