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兵临城下

她镂空的金珠在眼前椅着,像极了前皇后的眉眼,轻佻而又不耐烦道:“孤也知道,太长公主与宸君沆瀣一气,即使知晓了陛下不知去向,也未必会同意这朝政溯本清源,请回太上皇暂临朝政。其次,陛下生死安危未定,终究是皇室诸臣下百姓无法安心。所以,孤一早已经让奕亲王从封地调令兵马两万远去高山请回陛下,也由奕亲王亲自验证陛下是否在高山。二则,为保皇室安危,朝廷稳当,孤亦从封地就近调取十万精兵,于皇城之外,萧山脚下驻扎,拱卫京畿。”

丞相鲁懿一直是清流派女官的代表,无太多实权,日常也已实事为主,不做党政之争。

听得这样无异于犯上作乱的言论,已然是忍受不住。从左侧出列,先行礼后,道:“禀宸君殿下,太长公主殿下,臣有本奏。”

宸君道:“爱卿所奏何本?”

她复拜了一拜,“陛下临走,所留旨意,一是口谕,二令丞相,六部尚书,监察史,于乾元殿立旨。这圣旨还收在皇宫之中,并无不妥。端硕长公主虽有疑惑,也可查看。可未得陛下旨意,擅自调动大量兵卒,已然是犯上不敬。何况是包围高山,驻兵萧山。上未达朝廷,下未以社稷未重,依照月氏律法,擅自调动兵马者,若非外敌入侵,内制动乱,则处以刖刑。”

她顿了一顿道:“端硕长公主私自调取地方兵力,已然触犯国法。”

端硕斜着眸子瞟她,冷笑了一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事有轻重缓急,孤模心陛下安危,此乃忠义之举,到丞相这里便成了触犯国法了?若来日他国进犯边境,还要这一来二往的请命不成?孤看你是猪油蒙了心,糊涂。”

鲁毅并不受其威慑,站直里身子,以文饶执拗和耿直性子对着她,此时便是血溅当场,也是为君为国,无愧于心。

“长公主殿下,陛下立旨意当日,您举荐的朝臣也在,您若不信大可问过他们。陛下远行不过两月,敢问公主殿下,十数万军队行军多久才能到达高山?陛下又是多少时间到达高山?难不成您能掐会算,于陛下出行之前便知道陛下不在高山,前去保护?便是陛下下了旨意,传到各州也得月余。请殿下解释则个,如今兵临皇城萧山,究竟是事出有因,还是早有预谋?”

端硕听罢,先是眉目一转低头一笑,而后又呵斥她道:“你放肆,可知污蔑孤是什么罪名,你再多言一句,孤便赐你剐刑。你一个文弱文臣,如何知晓军中之事,以为读了几本县志地图行军兵法,就敢在此妄言。”

宸君将手上的玉佩往桌上重重一放,“够了,朝堂之上是尔等争执之地吗?端硕长公主,鲁卿所言自是有理,你又作何解释。”

她与他四目相对,以为胜券在握,便又轻蔑了几分,“解释?孤早就了,是担心陛下安危。待父皇还朝之后,孤自会对给父皇和朝臣一个交待。”

太长公主又敲击了下权杖,道:“右卫将军施箬伊,策将军田晟何在。”

二人听到唤了他们名字,便从朝臣队列中出来。异口同声的行礼回道:“臣在。”

“陛下先前安排的,尔等完成得如何。”

施箬伊本就是琦江坐下少年猛将,善策善战,掌管琦江坐下十万骑兵,便先起身答道:“臣奉女皇陛下旨意,于三月前调遣骑兵五万,于月山下月氏河下游草原驻扎。护卫高山安全,已定草原各部,不过一日功夫便能到达高山。”

策将军田晟复回道:“臣奉女皇陛下之令,于三月前调集十万策军于萧山之外九狮莲群山驻扎,以包围之势护卫别宫安全。又调五千金吾卫于王城外驻扎,以护皇宫安危。”

此言一出,端硕已经有些颤抖。料想自己身边,是否出了什么样奸细,脸色也越发扭曲。

太长公主这才道:“女皇陛下圣明,孤封地旁草原的骑兵自来是以一敌百的勇士,用以护卫高山及拉善草原,极好。至于这九狮莲山,本就是这平原之上凸起的山体,最是易守难攻,一旦连接成为包围之势力,就是神仙下凡也插翅难逃,又离水源极远,山谷热风起只需火攻,便不费一兵一卒可大获全胜。”

宸君见端硕额头已经是冒了细密的汗珠,也笑道:“长公主殿下担忧陛下圣体,也是情理之郑既如此,便在公主府好生休养等待,陛下还朝后,也好解了公主的担忧。不过鲁相的也甚有道理,待陛下还朝后,再请圣渝。公主封地上的事宜,本君自会安排人去处置,公主半分精力都不必费。”

“孤一片赤诚,宸君殿下,难道就想这般软禁孤。孤乃皇室宗亲,宸君岂能轻易下旨?就算是女皇陛下,也得请奏太上皇和宗亲长辈。”

太长公主复道:“端硕,难道孤算不得长辈?你倒是真真是孝顺。”

“姑姑方才也听到了,金吾卫可在王城之外,孤是担心,若顺了宸君殿下的旨意,来日未必有命拜见姑姑。孤也不知何处得罪的宸君殿下,竟然要这样的担惊受怕。”

她言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言辞犀利与盛气凌人,可是一贯的声东击西胡搅蛮缠却怎得也消除不去。

外头有尖锐的太监声音报:“太上皇到。”

宸君听罢,忙起身同太长公主携着重臣去迎接,到门口便跪下行礼道:“恭迎太上皇,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硕如得了救命稻草一般,“父皇,您可算是来了。如今陛下行踪不明,高山和别宫却调动了十数万兵马。儿臣担心,皇室动乱有人意图谋害陛下。”

她言辞恳切,几乎夺泪而出。

太上皇见她一眼,也并不搭理。直到子座椅上,先赐宸君坐,又安抚了太长公主两句。

才对着诸臣道:“为臣者,当以明鉴君上心系百姓为己心。诸卿见朝堂这番鸡飞狗跳,便无半点劝谏?庸碌无能。”

诸位大臣听了,哪里还敢言语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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