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剜膝盖骨
“驾!”
卫子歌骑着马在前面,江晏清紧跟其后。
河西里京城怎么都有一定的距离,骑着快马,一直不休息,大约明日上午就能到。
披星戴月,一夜千里。
承乾宫。
一直灯火通明的书房里孟楚越正在看着折子,亲随端着茶进来,看见他还在一丝不苟地盯着这些大大的文件,忍不住开口。
“主子今日做的真是不错。”确实是由衷地称赞。
孟楚越勾了勾嘴角,父皇不在,总有人要能出来主持大局,孟楚睿和孟楚阔入牢,剩下的孟楚澜远在河西,剩的只有自己。
因着他平日里和这些大臣的关系不错,也算挺有威信,即使孟行御对此有很大的看法,但因着赞成的人占大多数,张公公一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便也顺水推舟地让孟楚越代行朝政。
下了朝便把皇上议事阁里的折子全部派人送到了孟楚越这,从下午去完静妃那后就一直坐在这看。
才知道孟楚澜克扣银两,当初大方拿去赈灾的东西,其实也被地方官员留了下来,最后又偷偷送了回来。
白白得了一个好名声。
可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夷事情?
古话有云: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这些清清楚楚地查出来,不过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
看着孟楚越灯下认真的模样,亲随有些感慨。
不因为孟楚越是自己的主子,他很客观的觉得他是最适合那个位置上的人。
心狠手辣、不顾手足之情、多疑,但又睿智冷静、懂得审时度势、懂得放长线钓大鱼。
不可多得的人才,也许以后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君王。
……
“什么?皇上晕倒了?”皇后瞪圆了眼睛。
邓姑姑点点头。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皇后皱紧眉头有些担忧。
邓姑姑摇头,“不知,但张公公把议事阁里的折子都送到承乾宫里去了。”
皇后眉毛一竖,“送到承乾宫?”
真是白白便宜了孟楚越那个家伙,心里想着不觉觉得有些气闷。
“不管他,阔儿那边怎么样?”皇后现在没有心情去管孟楚越怎么样,最担心的还是自家的儿子。
“娘娘宽心。”邓姑姑笑着安慰,“已经打点好了,会多照拂一点的。”
皇后点点头。
“对了,派去跟踪江姐的人她和卫将军两个人准备了干粮,就往城外走了。”邓姑姑想了想道。
“多久走的?”皇后有些疑惑,“就她们两个人?”
邓姑姑点点头,“是往河西的方向。”
河西?
去河西做什么?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孟楚睿的事情她也算摸清楚江晏清这个人了,有仇必报,而且会算计,就凭孟楚睿这两件大事都被她知道了,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再加上有卫子歌和她一起,又有江家做后盾,想要动她怕是难上加难,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
“随她们去吧。”皇后起身向床榻走去。
……
知府。
墨韵离坐在位置上,知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话。
“真是本事啊?”墨韵离讥笑开口。
知府的头越来越低,整个人不敢抬头看他。
“杀。”又接着轻轻吐出这个字,仿佛就在去吃饭一般平常。
知府猛地抬头看向他,整个人惊恐不已。
“世子!世子!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着不住地磕起了头。
“墨梅,拉下去。”墨韵离压根不想正眼看他,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这个人也没什么用处了,是时候该把这些人换换了。
墨韵离又喊住墨竹,“新的知府到了?”
“回主子,大约明日中午才到。”
墨韵离点点头,墨梅便拉着已经浑身瘫软的知府就往外面走。
出了府邸,随便找了一个偏僻的草地,把他往地上一丢。
手起,刀落。
染红了一片土地。
知府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便倒在了墨梅的剑下。
“啧啧。”墨梅有些嫌弃地看着剑上滴落的鲜血,像是多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如果不是这些一级一级的人不作为,反而拿着赈灾的钱挥霍,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活活饿死,也不会有那么多家破人亡。
死不足惜。
……
淮北。
“东西都准备好了?”武康王看向一旁的厮。
亲随点点头,指了指马车上大大的包裹着,“差不多就这些了,如果还有什么可以回京城买。”
完像是有些开心般道,“咱们好多年没回去了,变化一定很大。”
武康王嘴角终于扬起一丝微笑,坚毅的脸部出现了一丝松动,“告诉枭影,先不要惊动她,等我回去再做打算。”
亲随一听,郑重地点零头。
“明日启程。”
……
“主子,处理好了。”墨梅拿着帕子一遍遍擦拭着手里的剑。
墨韵离嗯了一声,“孟楚澜那边怎么样了?”
今日孟楚澜被那些饶石头砸中,当场便倒了下去,门口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孟楚澜便被那些人拖走了,再想上前阻拦,就已经被所有人围住了,根本没办法。
“被关在了西边一个偏僻的房子里。”墨梅不屑地撇撇嘴,又补充道,“听他们明早要剜了他的膝盖骨,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墨韵离没有话,起身向屋外走去。
“主子,你该不会是想去救他出来吧?”墨梅一看墨韵离这个表情,有些不确定地。
墨韵离这才停下脚步,墨梅的心一咯噔,好不容易收集的这些证据,居然要去救他?
当初自己为了拿到这些东西,可以是出生入死了,越这么想,墨梅不免觉得有些灰心丧气,便老老实实地跟在墨韵离的身后。
“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好心了?”
凉飕飕的话在墨梅前方响起,“等剜了再把他救出来吧。”墨韵离看到墨梅一副失望的表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好嘞!”墨梅一听,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亢奋。
墨韵离挑挑眉,转身就走。
……
“你真的不帮我?”靖北王沉声道。
对面的申辰恪点点头,过了许久才开口道,“这次的事情,我不插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靖北王脸色阴晴不定,“之前便好,如今又反悔,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申翎安产,没有子嗣傍身,又承着皇上的恩宠,定会遭来六宫的嫉妒,无数暗箭都对着她。
若自己再插手这些事,万一败露,申家被牵连,安儿可就更难过了,自己这个女儿虽然骄纵了些,但却是满心满意地疼爱,申辰恪犹豫了。
“夜深了,我也回去歇息了。”申辰恪避开话题,起身就走。
身后的靖北王脸色阴沉,并没有开口挽留他。
果然还是一个不能随意驾驭的人,是时候该想想办法让他彻底为自己所用了。
如今孟楚阔和孟楚澜相继出事,一下子就折了两个帮手,这可要如何是好?
靖北王眉头锁的紧紧的,那河西那边……
“来人。”
“的在。”侍卫恭敬地回道。
“准备车马,连夜赶往河西。”
“是。”
……
翌日。
城里的老少,看到骑着高马的两个年轻姑娘,不觉得有些奇怪。
“老婆婆,你知道知府在哪吗?”江晏清下马问道路旁的一个老奶奶。
老奶奶一听,又是去知府的人,定是京里来的,又想着昨日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公告,心里一团火燃起。
“不知道!你走吧!”完便气冲冲地向屋里走去。
江晏清和卫子歌一脸懵逼,怎么惹她生气了?
有些无奈地准备上马继续往前走,却听到身后清脆稚嫩的童声响起。
“姐姐,你们是京城来的吗?”脆生生的,让人忍不住怜爱。
江晏清回头看向到自己膝盖的男孩,笑了笑,蹲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啦?你不喜欢京城来的人吗?”
听孩的语气,好像从京城里来的人很不受待见一般。
没想到听到江晏清完,那男孩一把打掉她的手,“你是坏人!我才不要跟你玩!”完就跑开了。
江晏清:……
卫子歌在她身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今好像不太受人待见啊!”
江晏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突然看到一旁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密密麻麻的公告。
立马凑了上去仔细地看着,卫子歌见她一脸认真,也跳下马往公告走去。
半晌。
“看!就是她们!她们就是从京城来的!定和那些人是一样的人!”刚刚那个男孩牵着他娘亲的手,指着她们二人大声地喊道。
路上的人一听,纷纷皆是气恼的表情。
拿着手里的东西就向她们砸去,一边嘴里骂着,“泰岳城不欢迎你们这些京城来的败类!快滚出去!”
卫子歌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操着手里的剑就向他们走去。
树枝,石头,有什么砸什么,成功勾起了卫子歌的怒火。
“你们做什么!”一声怒喝。
丢东西的人一看她凶神恶煞的表情,手里还拿着剑,不觉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怯生生地看着她。
“要剜膝盖骨啦!”一位大娘兴奋地冲人群喊道。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散去,向同一个地方跑去,像是极其期待一般。
江晏清一听,眉毛一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