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报应

“这是什么?”老汉自言自语。

起的较早的老汉指着墙上贴的很大一张纸,因着有些老眼昏花,又凑近了些看。

饶是再看不清,也能看到最上方硕大的一排字。

“挪用灾款”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下面便是这几个月来,一级一级地方官克扣的银子,全部都清清楚楚列在公告上。

老汉越看越气愤,着就回屋里摇醒老伴。

太阳渐渐升起,家家户户都起床出门。

“这是什么东西?”一个大娘抱着不足月的孩子道。

“哎!老头子你出来看看!这些的是些什么?”因着嗓门大所以引来很多人好奇地出门看看。

不过多久,每家每户门前都站着人,认真地看着。

站在高处看向泰岳城,每一个街道上都堵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原本死气沉沉的城,竟然活跃了起来。

……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孟楚澜的贴身侍卫冲进来喊道。

孟楚澜闻言皱了皱眉,他最忌讳下属做事情慌慌张张的,一大清早就这么着急,想了想还是按捺住内心的不悦。

“出什么事了?这般慌慌张张?”尽量平和地开口。

那侍卫深呼吸了几口气,“不好了,知府外面堆满了人,指名道姓让主子你出去!”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什么?”孟楚澜脸色一下就变了,“指名道姓找我?”

侍卫点点头。

孟楚澜一挥袖,大步向门口走去。

门口。

“孟楚澜你给老子出来!不要脸的败类!”一个大汉拿着石头往门上砸着。

身后的大娘也是朝门上啐了一口,撸起袖子就准备往门前踢两下。

“出来!孟楚澜出来!”

此起彼伏地声音越来越大,孟楚澜老远就听到有人在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心下更是恼怒。

走到门口,看到门边的两个侍卫也很为难,一看到他来了,连忙鞠躬问好。

“什么时候来的?”孟楚澜看到门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被踹着,外面嘈杂的很,定是来了很多人。

“卯时便来了。”一个侍卫有些苦恼地开口,“我们瞧着人来的多,不敢贸然开门,谁知过一会竟开始直言您的名讳,我们看实在没办法了,才去找的您。”

“开门。”孟楚澜不容反驳地开口。

侍卫们面露难色,面面相觑,“我们是怕他们山您。”

话音未落,大门又是一阵巨响,连带着抖了抖。

“您还是不要出去了,免得他们没个轻重,您受伤了就不好了。”那个侍卫咬咬牙道。

“孟楚澜,你给我们出来!”又是一阵骚动。

“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外面的人越骂越起劲。

孟楚澜忍无可忍,自己走到门边,推开想要来拦住自己的侍卫,手顿了顿,重重推开。

外面的人一看里面的人出来了,纷纷涌上前去,看清楚来人是孟楚澜之后。

纷纷将自己从城墙上撕下来的纸往他脸上砸去,孟楚澜还没来得反应,铺盖地的纸向自己扔来。

他随手抓了一张,胡乱地看着纸上写的字。

手一松,整个心开始下坠。

突然有一个坚硬的东西向自己砸来,下意识想躲,下一秒额头上就传来一阵剧痛,接着就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觉得旋地转,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议事阁。

“这又是什么?”皇上经过昨孟楚睿的事情,已经是身心俱疲,又看到张公公火急火燎地送了一个信封进来,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拆开了。

“皇上,四皇子出事了。”张公公忍了忍,还是道。

皇上一听果然眉毛一拧,迅速拆开看了起来。

还没看到一半,便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脸色就不好了,看的张公公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皇上,您当心身子啊!”

“逆子!”皇上气愤地吐出这两个字,便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来人啊J上晕倒了!”张公公大喊,一边摇着皇上,“皇上!您别吓老奴啊!”

……

“怎么还不来?”上早朝的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

皇上一向很守时,怎么回事?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看到张公公走进来,便问道:“皇上他人呢?”

“皇上今有事来不了了,诸位大人就先回去吧。”着深深鞠了一躬。

一片哗然。

“出什么事了?”有些人敏感地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张公公闻言一怔,心下了然,“奴才也不知,若皇上愿意明日分享给大人们,才是再好不过了。”

“莫不是皇上遇刺了?”一个大人冷不丁来了一句话,就像丢进人群里的炸弹一样,整个大厅乱了套。

卫子歌和江景和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都没有话,仿佛外界的嘈杂与他们无关。

墨韵离这次去河西算是亲力亲为,免得有意外发生。

难不成与他有关?可又做了什么?能把皇上弄得不上早朝?

卫子歌皱紧眉头怎么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回头看到同样深思的人,揶揄道:“你不是最爱这些了吗?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尚书大人?”

江景和一听这个称呼,浑身抖了抖,一副吃了虫子的表情,让卫子歌看的格外赏心悦目。

还没等他开口,便又有人嚷嚷起来。

“不行J上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人道。

“对J上怎么了!”

一时间沸沸扬扬,张公公一人根本招呼不过来。

正当头疼欲裂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孟楚越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做什么?”

不大的声音成功吸引了所有饶注意。

校验场。

“你皇上今日没有上朝?”江晏清下马走到卫子歌身边。

卫子歌点点头,又递给她一个水壶,江晏清顺手接过喝了几口。

“怎么回事?”江晏清擦了擦嘴角的水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这算什么回答?

江晏清看着卫子歌有些愁眉苦脸,“反正跟咱们没关系。”笑了笑开玩笑道。

卫子歌肃然,“和墨韵离有关系。”

听到她出墨韵离三个字之后,江晏清愣了愣,“跟墨韵离有什么关系?”

“直觉。”

江晏清一时有些发怵,墨韵离人身在河西处理灾情,能有什么事?

“走。”江晏清越想越乱,站起来就准备走。

卫子歌看她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着急问道,“上哪去?”

“去找墨韵离。”

江晏清看着卫子歌的眼神,坚定道。

……

当孟楚澜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屋子里,他想活动活动手脚,才发现被人缚起来了。

愣了愣神,才发现嘴上也被人塞了一团东西。

这是被绑架了?

不对。

自己刚刚是在知府的门口,那些贱民不可能当着侍卫面把自己带走。

那是怎么回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自己?

孟楚澜倒吸一口凉气,墨韵离。

很好。

又想了想觉得先怎么出去,于是看向唯一一点有光投进来的地方,身体努力地在地上扭动,往前挪动着。

但动一下,就觉得额头钻心的疼,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脸上黏了一些硬的东西,大约是血痂。

他透过那一点缝隙,发现已经昏暗了,什么都看不清,难道自己要一直被关在这个破地方?

但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话的声音,孟楚澜屏佐吸细细听着。

“真是痛快!这样的人就不该留在世上!”好像是一个男声。

“可他终究是皇子……皇上若……”另一个比较尖的声音响起。

“怕什么?私自扣押赈灾的钱?你以为皇上会放过他?”那个人有些不屑地道。

“明一早,把人集齐,剜了他的膝盖骨。”那人接着道。

像是走远了,也渐渐听不清了。

孟楚澜整个人却紧张到全身麻木,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们想剜了自己的膝盖骨?

不!

就在这么绝望的时候,孟楚澜居然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墨韵离,虽不知此事与他是否有关,但他是唯一能救自己的人。

他会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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