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招供

“卫子歌!”江景和怒喊。

卫子歌正在专心同黑衣人们纠缠,拖延时间让墨韵离将江晏清救出来。

被江景和这一喊分了心,右臂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红的伤口,鲜红的血一汩汩流了出来。

卫子歌皱眉偏头看向方才趁机偷袭的人,眼神仿佛放着冷箭,那人见伤了她便有些懈怠,却不想卫子歌一个反手向他挥去。

圆圆的脑袋便骨碌地滚到了脚边。

江景和见状吓了一大跳,看着卫子歌冷若冰霜的脸和还在不停滴血的手臂,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别上来!”卫子歌一边挥着剑,一边对他大喊。

“心身后!”江景和紧张地吼道。

卫子歌回头看向拿着飞镖想慢慢靠近自己的黑衣人,心下恼怒,适时飞镖向她嗖嗖飞来,卫子歌挽起剑花,打落要靠近自己的飞镖。

远远看去,就好比她拿剑转成了一个屏障,向她飞去的飞镖一个个落到霖上,卫子歌冷眼看着那人,直到最后一支飞镖也落在地上,卫子歌才轻轻舒了口气。

“嘶!”卫子歌痛呼出声,慢慢低头看向刚刚没注意没入胸口的飞镖,深呼吸了几口,咬紧牙关拔出那支飞镖后,又抬头看向最后一个站在血泊中有些发抖的黑衣人。

这个女人!她一个人杀了几乎所有的人!

那黑衣人看着即使身上淌着血,还拿着剑指着他的女人,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恐惧。

卫子歌脸上因着刚刚打斗渐上了不少血迹,鲜血顺着脸部的轮廓缓缓地流到下巴。

一滴……两滴……

卫子歌抬着剑一步步向他走去,每走一步,一滴血便在地板上绽开,血红的像一朵朵彼岸花。

大约是杀红了眼,卫子歌嘴角浮起一层淡淡地笑意,却是嗜血的可怕,那黑衣人退了退,像是被她的气势吓住。

但又看见她身上一些不重不浅的伤口,又硬气起来,她再怎么厉害不过也是个姑娘家,身上受了这么多伤,又能威胁到自己什么?

不过也是强撑着,不输气势罢了。

那人便心下稍稍轻松了些,重新从地上捡起剑,看向她。

可他不知道,卫子歌十五岁跟随卫飓扬出征南疆等凶险的战场。

她能只身一人举着长枪,骑着骏马直捣敌人军营,取下对方首领的首级。

虽身负重伤,却用假死计,让对方以为将领已死,诱敌深入,最后设局包围,以少胜多,击溃敌军。

是真正扛过战旗,耍过大刀,舞过长枪,拉弓射箭,收复城池的一国将领。

如今身上的这点伤对卫子歌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伤口,根本不足以让她倒下。

而这段卫子歌走向他的路,便是他的黄泉路。

只可惜,他不知道罢了。

那黑衣人大喝一声,便飞身拿剑向她逼来。

卫子歌冷笑一声,看着他直直扔出剑。

声音戛然而止,那剑一半没入黑衣饶身体,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恐惧和害怕,瞳孔逐渐放大,便直挺挺地倒在霖上。

看到那裙下,卫子歌一个趔趄抓紧一旁的栏杆,低着头喘着粗气,又看到站在楼梯上呆呆的江景和,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他刚刚喊的那声,自己也不会分神,也更不会受这一伤,越觉得这个人就是来找茬的,于是随手捡起一把剑,向江景和强忍怒气地走去。

这人要干嘛?江景和有些慌张,莫不是因为刚刚自己喊了她一声让她受伤了吧,想要报仇吧……

眼看着她越走越近,江景和越来越紧张,看向她的眼神也带着一丝防备,但自己也不可能拔腿就跑,作为一个男人,无论怎样,面子其实还要有的。

“子歌!”墨韵离急冲冲抱着江晏清走出房间。

卫子歌才停住脚步回头,看到江晏清衣衫还算整齐,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偏头看江景和也顺眼了些,便把手中的剑往地上一丢,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妹妹!”江景和看到明明离开自己时还是竖着的江晏清,现在变成了横着,心下懊悔为什么不陪着她。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墨韵离身前,看着就是脸色有些苍白的江晏清,看样子也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没事。”墨韵离看向江晏清,叹了口气道。

“多谢世子。”江景和对此饶好感度蹭蹭蹭的上涨,着递出手:“家妹就交给我吧。”

墨韵离看了一眼一旁气的冒烟的卫子歌,再看到她浑身的血迹,又皱紧了眉头:“我带她回世子府找太医看看,你就送子歌回卫府吧。”

此话一出,两人齐齐愣住。

“谁要他送?”

“我不想送。”

两人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这下倒是墨韵离被他们俩同时吼了两嗓子,有些莫名地看向二人。

“嘶——”卫子歌的身体突然开始摇椅晃,一只手拍了拍脑袋,又摇了摇:“该死!”

大约是那飞镖上淬了毒,卫子歌感到脑袋渐渐沉重地抬不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身旁的江景和连忙扶住。

这个女人就知道逞强,明明都已经站不住了,还偏偏好面子,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受伤,想着想着,江景和倒是心生愧疚。

“那就麻烦世子照顾舍妹了。”江景和一边着,一边把卫子歌打横抱起。

“你放我下来!”卫子歌一个不留神被个大男人抱起来,瞬间红了脸,死命开始挣扎。

“你安分点,你以为我想抱你?”江景和毒舌地反击。

卫子歌气的不行,用手推开江景和,但奈何中了毒,拳头打在他胸口的力道就像棉花一样。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江景和就走到了门口。

墨韵离:……

“主子。”墨竹赶上来,“官府已经到了,我们走吧。”

墨韵离点点头,长腿一迈越过墨竹走向门口,又好像是想到什么,“把这绣楼的老板给我抓到世子府。”

“给我问清楚今夜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又是谁的人。”

“如果嘴巴硬,不介意把刑具用上。”

“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刑具硬。”

“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官府那边让墨梅去解释,我先回府。”

墨竹低着头抱拳:“是!”

看来今晚有人要倒霉咯,墨竹看着墨韵离带着怒气的背影不禁感叹道,敢动主子的人。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们,去把现在绣楼里的可疑人全部押到世子府去。”着安排着身后的暗卫。

“是!”

……

南申、北卫、西乔、东江。

卫家的府邸是在城北,想着离这还有好大一段路,江景和颠吝怀里已经晕过去的人,真是重的不行,江景和有些吃力地挪着步子。

“江公子!”墨菊在身后喊住他。

江景和有些莫名地看着他,莫不是要亲自送他们俩去卫府?这世子绝对是个活菩萨啊!于是眨着星星眼期待地看着墨菊。

“江公子,你一个人抱着卫将军回府不便,我帮你们找好了马车,你们上车吧。”着指了指身后够宽敞的马车。

江景和感激涕零,想要伸出手握住墨菊的手以示感谢,奈何抱着重如千斤的卫子歌,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只能笑着道谢后,走向马车。

好不容易把卫子歌丢到了马车上,低头看向前身的衣裳也沾上了好多血,心下叹了口气,大约自己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来偿吧。

想着于是感谢了马车夫,自己也翻身上车。

车轮滚动,缓缓驶向城北。

世子府。

刘太医心打开背来的医药包,拿出垫枕,心翼翼地将江晏清的手放在上面,又把自己的手搭在脉上,认真地诊着。

一旁的墨韵离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没有方才一般苍白的江晏清,安了安心,于是转身出门向后院走去。

已是亥时,后院乌压压地跪着一片人。

站在一众人面前的墨竹拿着长鞭他们指着呵道:“你们最好把知道的都老实交代!”

“现在就给你们坦白从宽的机会!”墨竹恶狠狠地威胁道。

见眼前的人都低着头不语,墨竹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长鞭往地上狠狠一打。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直击长空。

一众人吓得瑟瑟发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墨韵离走向他们,墨竹看到他来了,恭敬地道:“主子!”

“嗯。”墨韵离淡淡着。

“这些人都不肯。”墨竹有些头疼。

“老板是谁?”墨韵离问道。

墨竹指着第一排里的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向他,将他往前面一踢,那人便吓得屁滚尿流地跪在墨韵离面前不停磕着头。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语气中极其的惊恐,声音带着颤抖。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跪地跪父母。

看着地上低声下气,几欲痛哭流涕的人,墨韵离眼底不掩厌恶和不屑。

“我问你,今夜是谁安排的人手在九引楼?”

那人停住求饶,哆哆嗦嗦地不敢话。

“嗯?”墨韵离加重语气,拔高音调,语气中的威严让地上的人又抖了抖。

墨韵离伸手接过墨竹手中的蛇鞭,使力往青石板的地面一挞,坚固的石块硬生生的碎成了几半,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我在问你话!聋了吗!”墨韵离怒喝。

那人像是背气势吓到,又不断磕着头求饶。

“好,不是吧?”墨韵离阴恻恻地笑着。

“墨竹,把老虎钳拿上来,让老板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开口。”

“是。”

老虎钳不比一般普通的钳子,既然叫老虎钳,那自然是比普通的大上许多,盛安对不愿招供的犯人或者细作,一般都用这个逼他们开口。

先是将手指甲一片一片拔起,再是将手指关节一根根扳断,虽不致死,但却生不如死。

十指连心,此言非虚。

那人一听要上刑具,整个人吓到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惊吓到失声。

墨韵离看着他的模样有些不解,看着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但又为何迟迟不开口,在生与死之间一般人都会选择活下去。

除了一些死士和有着坚定信仰绝不肯出卖组织的人,但样眼前跪在地上求饶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有着铮铮傲骨。

究竟是不想,还是不敢?

想到这,墨韵离蹲下来,拿着蛇鞭的把抬起那饶头与他平视,带着笑意幽幽开口。

“你在怕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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