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祈福

“姐,该起床了。”水迢轻轻地唤着江晏清。

江晏清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地任由月皎替自己更衣,洗漱,盘发,水迢端着碗银耳羹笑盈盈地看着江晏清,道:“老爷安排的马夫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姐可别迟了。”

江晏清点点头,连忙往嘴里塞了几块巧的点心垫伶肚子,可能是吃的太急,呛的咳嗽不止,一张白皙的脸涨的通红。

水迢赶忙将银耳羹递到她手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姐还是这样莽撞,就算着急,也要慢慢来啊!”语气中都是对江晏清担心的责备。

江晏清吐了吐舌头,“好啦知道啦!”擦了擦嘴,又捻起唇脂放到嘴畔一抿,抬头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

双眉如远黛,眼中含秋波,脸颊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更显女儿情态。

大约是昨日哭聊缘故,江晏清又让月皎在眼下细细打了层粉,盖住没睡好的乌青,这才算是满意。

既然是祈福,那便穿的素静些才合适,月皎专门替江晏清选了件纯月白色的广袖长裙,腰间却挂着一条大红色腰带,更显得盈盈一握。

头发未特意盘饰,只是一只斜斜的玉簪固定住三千青丝,虽不精致,但却显闲适淡雅。

不得不,江晏清是真的一个实打实的美人。

“姐可不是被自己美呆了?”水迢笑着打趣道,“姐要是再看,可真就误了时辰呢!”

月皎用手指圈成一个环轻轻敲了一下水迢的头,佯装生气道“你这蹄子,越发没大没了!”

三人快步地来到府前,果然前面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前,江晟渊和江景和正在谈着什么,两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大约是在谈公事。

“昨日我听守门的侍卫,昨日你与晏清起了争执?”着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了江景和一下,“你妹妹刚回来!你就不知道让着点?”

江景和一脸委屈,“爹,我没有9不就是因为……因为舅灸事,妹妹伤心……她非要我告诉她怎么回事,我才的!”又赌咒发誓地:“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嘛!”

江晟渊面色有些僵硬,嘴唇有些哆嗦,“你是……你妹妹知道……她舅舅……”

“嗯……她从就跟舅舅亲……好不容易回京……伤心也是人之常情……”江景和一边着一边偷偷瞄江晟渊的表情。

江晟渊心里叹了口气,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桓筝,就是叶家,叶家原本儿女双全,无论文采相貌都是盛安的佼佼者,桓筝因为自己当年……积郁,身子越来越差。

他当然知道叶家和申家走的近是因为岳父恨他,但是这次关乎政局动荡,又怎能感情用事?叶桓棋亲自护送申家的雇佣杀手前去刺杀世子,他是知道的。

叶桓棋的死对岳父来是个打击,也就不会再用心思去助申家一臂之力了,唉,也自然是可惜年纪轻轻便走了,大约这就是命吧。

两人陷入沉默,看到江晏清来了,江景和连忙挥手道:“妹妹!快些!”

江晏清笑着跑过去,看到江晟渊有一丝尴尬,笑了笑,“爹。”

“诶,怎么看着脸色不是很好?昨夜没睡好?”江晟渊倒是没发现江晏清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没有,就是听哥哥今日要去祈福,想着还没见过这些稀奇的东西,有些兴奋罢了。”江晏清想了想用了这个理由搪塞道。

“哈哈哈,妹妹这个祈福可是很严肃的事情,可别光想着好玩啊!”江景和打趣道。

“既然祈福,那就须得早早的上山,看着时辰不早了,清儿你还是早点启程妥当。”江晟渊一边走向马车,一边回头对她。

那马夫看着不似平常般,两人坐姿端正,大抵是训练过的,江晟渊还是怕女儿路上有什么危险,才如此着想。

想到这,江晏清有些感动,开口道,“那晏清就先走了。”

“嗯好,清儿一路心。”

“妹妹,注意身体啊!”

江晏清点这头挥手,转身掀开帐帘。

马车内空间很大,水迢和月皎就算一起,三个人坐也是绰绰有余,江晏清便又探出一个脑袋,唤她二人上车。

月皎和水迢觉得有些失礼,便连连挥手,江晟渊却是大手一挥,“上去便上去罢,贴身照顾姐也是好的。”二人这才安心上了车。

“姐,坐稳了!”应是马夫的声音,下一秒“驾!”马儿稳稳地跑了起来,坐在车上却丝毫不觉得椅,倒是安逸极了。

“姐,溪山虽偏僻,可也不远,大约两个时辰便到了。”月皎笑着。

“是呢!去溪山在城外,虽偏远,但是一路风景也不错!姐回京几,估计早想出去溜达了!”水迢一副知姐莫若我的表情。

江晏清忍不住掀开窗帘,看向车外,马车逐渐远离了繁华的主干道,驶向城郊。

想着原来在昭门的日子,都是跟着温覃南在外面闯荡,没事回昭门处理些无关紧要的事,再去练练武功,生活好滋润。

武功,江晏清忍不住抹一把伤心泪,自从来了京城,她就再也没有好好练武功了,都写字三不练手生,这都几日没练了,江晏清有点忧伤,看来是时候找个地方练练手。

不知不觉就到了城外,想了想,马夫询问道:“姐,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吗?”

“好啊!”

随即三人跳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草地,只是还未连成片,也没有绿油油的,白色的花星星点点的映在草地上,好看的紧。

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飞下来啄两下,然后又好奇地看着江晏清,也不着急飞走,在草地上一蹦一跳的。

江晏清猛地吸了一口气,混着花香和草香,格外清新好闻,有些忧伤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转头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启程吧!”

在路上,她听月皎描述了解道,溪山上有一座寺庙,虽然位置偏远,但因着慧衡大师的名望,香火也还算旺盛,长此以往,也就成了信男信女祈福的贵地。

慧衡大师?江晏清暗自窃喜,她还正想该怎么去找到这个人,却不曾想这么巧,那也好,她要知道谁的是真的,谁的又是假的。

果然不出两个时辰,马车便慢悠悠地停下了,是不是从车外飘来一股香火味,也有了人群嘈嘈杂杂话的声音,大约是到了。

“姐,灵山寺到了。”马夫提醒道。

于是江晏清提起裙摆轻轻跳下车,看向眼前,一块硕大古朴的牌匾挂在庙前——灵山寺。

庙前众多人围成圈,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身边陆陆续续过了两个妇女,听她们道:“今日可是慧衡大师出关的日子,方圆百里可都来祈福了!走走走,我们走快些去抢个好位置!”罢二人加快了脚步。

出关?那意思是这个慧衡大师很多年不理尘世了,嗯……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十年前的事情,江晏清回头看向有些兴奋的水迢和月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跟上来。

然后门口多了一个人影,人们惊呼一声涌了上去,大概这就是慧衡大师,江晏清没有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已年过半百,颇有仙风道骨的老人。

那人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灼灼,突然看向她,颇有深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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