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后院暖阁内，皇上坐在太师椅上一派慵懒华贵，他脚边跪伏的一个女子，她瘦弱的肩膀微微抽动，正在抽泣。
皇帝端起热茶吹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你父亲想让你坐到什么位置？”
地上跪着的女子正是前些日子得了疯病的肖家大姐——肖泓月。
她一身粉色衣裳剪裁利落干净，尤其是跪着的时候，衣物将她曼妙的曲线都展露出来。胸口一抹薄纱，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
“皇上…臣女不是有意冒犯，请皇上恕罪。”
肖泓月不停地磕头，额头上已经有了些血迹，发髻微散，不出来得楚楚可怜，妩媚动人。
纵使皇上坐拥三宫六院，美人无数，但看到眼前这个女子，心也不由得微微一动。
上次见肖泓月时，没有觉得她身上有这种浑然成的媚气。今日也不知道是怎的了，看着她心里就开始痒痒的。
“肖将军果然是爱女心切，怎么想方设法的把你塞到我的后宫中，到底是在保护你还是在害你呢？”
“臣女愚钝。”
“呵！”皇帝突然冷笑一声，轻轻放下茶杯：“愚钝？年纪就知道用自己的身体给家族换来利益，这是到底是愚钝还是愚孝？”
肖泓月依旧跪伏在地上，看着皇帝脚下的那猩红色的地毯，“臣女自知有罪，不敢奢求皇上宽恕，但请皇上念在我肖家世代忠良的份上，给臣女一个机会。”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句话用在如今的肖泓月身上再合适不过，若几个月前的肖泓月还是个怀春的闺中姐，如今的肖泓月，却更像是一条色彩鲜艳却剧毒无比的蛇。
她抬起头，纤细的手指慢慢抚上皇帝的脚，她的动作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人身上，痒痒的，酥酥的。
肖泓月偷眼看着皇帝的反应，看他并没有任何厌烦的意思，胆子便大了起来。
手顺着明黄色的靴子不断往上，纤细的腰肢扭动，人慢慢就靠了上去。
对于肖家来，这是他们翻身的唯一机会。即使皇帝并不会完全信任肖家，但只要能恢复往日的荣光，也算是对得起家族世代英烈了。
暖阁中，春光无限好。
暖阁外面，在一处不起眼的屋顶上坐着两个人。
或许有人看见了，或许有人没看见，但是都没有人去打扰他们这两个人在宁国的名声可以不相上下。
弥须子看着圆圆的月亮发呆，身边的沈重阳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
“你那个徒弟呀，真不简单。好婚礼上居然明里暗里安排了这么多事情。”
到卫莲生的时候，弥须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彼此彼此，你的徒弟也不赖。”
“虽然卫莲生不错，又是你亲自替她挑的夫婿，但我还是觉得他配不上我徒弟，你看我徒弟多好看，特别像她母…”
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沈重阳脸上本来全是骄傲自满的神色，却在这一瞬间僵住了。
他抱着酒葫芦有些尴尬，急忙扯开话题：“你今怎么把她的身份出来了，要是让有心之人知道了胭脂令背后的秘密，那她就很危险。”
弥须子叹了一口气，“鸟儿大了，迟早是要飞走的。她不可能一辈子活在我们的羽翼之下，总归要像她娘亲一样，成为一方霸主英雄才好。”
“切！”沈重阳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抬头猛喝了几口酒。
月色正好，在这样柔美的月光中，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数着日夜更替。
皇帝离开卫王府时，当着文武朝臣的面，宣了一道圣旨。
肖泓月被封为了肖淑妃。
这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毕竟皇帝前不久才从肖将军手里拿回了兵权，摆明了是要打压。
这怎么突然又封了肖泓月为淑妃了！？
自古君心难测，其他人只敢猜测却不敢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对肖原山道喜。
卫莲生注意到皇后的脸色有些不好，虽然脸上还是那种温柔得体的笑，但眼睛里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闪烁。
他帮了肖家一把，皇帝也顺水推舟了。
别人或许会以为，卫莲生太过猖狂，敢在皇帝的后宫中安排自己的人。
但卫莲生更明白皇上的打算，所以心一横，暂时把皇后的落寞放在了一边。
今日，是个变数极多的日子。
随着卫王府的大门关上那一刻，所有的变数都已经尘埃落定，剩下的就要慢慢交给时间。
卫莲生今夜喝了许多的酒，在管家和元琅的搀扶下，有些踉跄地回了卧房。
沈雀辞坐在灯火烛影下，眼前只能看见一片红色。房间里还有喜婆和丫鬟，看见卫莲生进来，纷纷行礼道喜。
“王爷，该揭盖头了。”喜婆声提醒道。
卫莲生搜了揉眼睛，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接过梨黛递上来的玉称杆，缓缓挑起那方盖头。
烛火下的那张脸很熟悉，但卫莲生还是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沈雀辞如此盛装的模样，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
女子眉眼如画，眼波流转间似有万般风采。
多一笔则俗媚，少一笔则寡淡。
那一份恰到好处的美，让卫莲生心神一晃。
管家早已经带着其他人退出了房间，直到听见门栓“吱呀”一声被关上的时候，卫莲生才回过神来。
沈雀辞坐在床沿边，脸上有些烫。
“那个…”卫莲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今…今晚，我…睡地上吧。”
知道这时候卫莲生的手抖得多厉害，还好袖子宽大，能遮住他的窘态。
“王爷，似乎很紧张？”
沈雀辞见他这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的卫莲生还是第一次见呢，好玩儿得很。
被戳中了心事，卫莲生顿时挺起腰板，虚张声势道：“本王有什么好紧张的。”
“那王爷很有经验咯？”
“我……”
卫莲生被噎得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子变得如此牙尖嘴利，话也忒不好听了。
沈雀辞笑了，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温柔。
“王爷还是去净房洗漱，先换身衣服吧，带着酒味睡觉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