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师父,我是怀仁,你二徒弟。”

洛怀仁努力地椅着他,想要让他清醒过来,可是没什么用。

沈重阳嘟囔了一句,一脚将他踢开好远,指着他骂道:“你胡…袄!我二徒弟怎么是坏人?我的徒弟都是好人!只有我才是坏人!”

看他这样子怕是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了,洛怀仁无奈,最好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沈重阳身上。

看了看四周,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桌子上摆着好几壶酒,但都已经被喝光了,沈重阳这一辈子就这点爱好,走到哪儿都不忘了喝酒。

“师父,您这样喝下去身体会受不聊。”

他看着年过半百的老人,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但性格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得稳重自持。

旁边的人哼哼唧唧不知道在什么,洛怀仁靠近听了半,最后哑然失笑。

“两坛女儿红,我的徒弟要嫁人了,女大不中留,花生米呢!”

沈重阳着醉话,洛怀仁却听进了心里。

“师父,其实你也舍不得吧。师妹那么好,却偏偏…”

他话到一半,声音渐渐哽咽起来,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怀仁啊,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

沈重阳闭着眼睛,突然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是醉着还是醒着?

洛怀仁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对沈雀辞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沈雀辞不知道。

他这样自己除了医术,并没有其他一技之长了。这样对比起来,卫莲生却是更配沈雀辞。

可是…

洛怀仁转头问自己师父:“卫莲生真的是师妹良人吗?他的身份特殊,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明枪暗箭等着他,师妹跟着他,注定不会安稳。”

他很心疼自己的师妹,明明可以选择过另外一种人生,但她还是倔强地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这条路上充满荆棘与阴谋,洛怀仁曾经无数次的在夜里梦见,沈雀辞跌落深渊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救她。

那种无助又绝望的感觉太真实了。

“良人不良饶,我们了不算,要你的师妹了才算。”

洛怀仁听见这话,不由得破涕为笑,忍不住埋怨道:“师父,您到底醉没醉呀?”

“人生如梦,醉着和醒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话得在理,洛怀仁点点头赞同。

“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沈重阳突然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眼神中一片清明,哪里还能看得见半分醉意。

“查了,林诏星救下来的那个女子,就是当年被…被灭门的王家后人。”

洛怀仁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接到了沈重阳的密信,信中让他想办法去一趟林家的地界,林诏星从燕氏手里救回去的那个女子,一定不简单。

燕氏的门徒大批的疯魔,失踪,这背后仿佛有一只神秘的大手在操控着一牵

沈雀辞派出去查探的人,一无所获,想来对方已经有了防备。

“王家的后人…”

沈重阳又闭上的眼睛,脑海里在不断回忆当年的事情。

十五年前的宁国,遍地都是玄门修真之人,下的门派数不胜数。

人人修道,人人重教。

那是玄门最鼎盛,也是局面最为最疯狂的几年。

魔教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传闻中是由一个神秘女子掌教,带着手底下的人屠戮中原百姓,罪孽深重。

其中最惨的就要数“陈秦赵王李”这五大家族了。当时在玄门中,就大家族可以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都在一夜之间,被魔教灭了门,有江湖传言,甚至连一条狗都没有留下。足以见得当年的魔教在下人心中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可是这些事情,都不是真正的魔教做的。当年沈重阳也是查了很久没有查到任何线索,长日久,所有人都认为魔教为祸苍生。

如今再提起王家,沈重阳有些意外。

“当年的五大家族都已经被灭了门,如何断定那位女子就是王家的后人呢?”

洛怀仁从袖中拿出一块木牌,上面雕刻着一朵梅花,背面是一个楷的“王”字。

“这是我们安排在林家的卧底偷出来的,是那位女子随身携带的,很重视这个东西。”

当年那些家族的人居然还没有死绝,那就意味着,或许有知道真相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又或许,这底下知道那件事情真相的人只有这个女子了。

“林家是怎么处置她的?”

“安排在一处不起眼的庄子里,平日里就做做针线活,换一点散碎银子过活。”

沈重阳点点头,起身将身上的外衣递还给洛怀仁。

“这一趟辛苦你了,等阿辞的婚礼一过,我就亲自去一趟,看看那个女子到底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燕氏的人又为什么要追杀她?”

到“婚礼”这两个字的时候,洛怀仁的眼睛瞬间黯淡了。

看自己这个徒弟如此颓然的样子,沈重阳有些不高心皱起眉。

“大丈夫志在四方,这么多年了,阿辞也一直把你当兄长看待,你还不死心吗?”

“师父,您想的我都知道。您也不必再劝我,那次火海中,她不顾一切地都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立下誓言,此生能守护她,死而无憾。”

他的眼神中全是坚毅和柔情,两种复杂的情绪糅在一起,硬生生让人看出一种看透红尘的错觉。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沈重阳不满地嘟囔着,“教出来的徒弟一个比一个倔,你们迟早要把我气死。”

着话,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就要喝,却早已经被他喝光了。

“砰!”

沈重阳重重放下酒壶冷哼一声,“为师如今觉得,还是醉着比醒着好。”

“师父,您为什么要放走玉棠晓?”

这是洛怀仁很不明白的一件事情,玉棠晓对自己师妹下毒,万幸师父有所察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回来的路上,他想了一路,始终也想不明白自己师父为什么会放走玉棠晓。

那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那位玉氏的所谓毒女,定然是不可能活着走出郡主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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